“軍伍裏,上峰的話就是鐵律!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


    陳敬回想著自己當新兵時教員常說的一句話,嘴角浮顯起一絲笑。果然身份不同了,當初聽得自己深惡痛絕的一句話現今從自己嘴裏講出那是分外的順溜。這句話真是太對他的胃口了。這種指揮調度,一令即出莫敢不從的威風感覺,太讓人享受了。


    收起微笑,他抬頭向前麵的訓練場看了一眼,然後突然叫道:“全體都有,向後――轉!”


    手下的人在陳敬喊‘全體都有’的時候就開始集中注意力了,作為新兵,進入了新兵營後如果訓練場上不集中注意力,哪兒是很要命的。現在服從命令的潛意識本能已經完全滲入了他們的身體裏,頓也不頓,齊刷刷的集體後轉,麵向著一片黃土鋪蓋的場地。


    陳敬以不帶一點暖意的眼神冰冷地掠過列隊整齊的七十八個手下,他所在的新兵中隊沒滿員。厲聲道:“向前,跑步前進!”


    當初自己在新兵營受了什麽樣的罪,陳敬現在就有加倍‘償還’到眼前的這群手下身上的衝動。就像後世的那一則笑話說的一樣,小時候老被老師懲罰寫n遍昨夜的學生長大後也成了一名老師,手下偏偏有個自己老師的孩子做學生,那可不是要起勁的罰。


    新兵營第一大隊第五中隊的現有人員邁著整齊的的腳步,直挺挺地衝著黃土覆蓋甚是嶄新的演練場跑去。昨天晚上躺屍了一整夜的他們,並不知道演練場連夜忙碌了一宿的勞力們在教習的指點下,都在那一層嶄新的黃土下添加了多少深淺不一的陷阱。


    演練場為什麽鋪黃土,遮掩陷阱痕跡是最重要的原因。


    “啊”,一聲驚叫響起,第一列靠右的一個新兵已經中招了,陷在了一個齊腰深的地洞裏。還沒等他爬出來,接二連三的又有七八個人中招。特別是中間的那個,自己一倒地,身後的人收腳不及,多米諾骨牌一樣連倒下了三個。七十八個人跑了不過六七十米遠,就已經倒下了三分之一強。


    到了這個時候,一大隊五中隊的人如何還不知道這塊場地的“不凡”之處,但是沒有陳敬的命令停下,他們也不敢止住腳步,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


    俗話說的好,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明知道腳下遍布陷阱,卻一個都察覺不出,隻能自己什麽時候中招什麽時候倒黴,這不禁讓他們縮手縮腳了起來。整齊的隊伍立刻的就顯得有幾分淩亂。


    看著有些淩亂的隊形,陳敬在冷笑。這點小苦頭就開始忐忑不安,縮手縮腳了,要是放到戰場上,不知什麽時候炮彈就落下的時候,那一個個還不待立刻做逃兵啊。“這群家夥,就是欠、操啊!”


    “周亮、顧村生……,列隊,跟進。”不給人偷懶的機會,陳敬點著那些因落進陷阱而落隊的手下。


    “是。”一應人當即高聲回答道。


    “啊……”


    “哎呦……”


    “他娘的……”


    可是非常悲劇的是,這些人四列縱隊行進的路程與先頭部隊是相重合的,也就是說,先頭部隊一路上用‘性命’趟出的陷阱,後續部隊的新兵即便看見了,也必須硬著頭皮踏下去……


    驚呼、叫罵等等雜聲在隊列中響起。陸陸續續的有一大半人落進了演練場上那些大小不一的陷阱之中,然後列隊,再次跟進。


    陳敬不下令,他們依舊誰也不敢停。


    在陳敬這塊小校場邊上的另一塊訓練場地上。


    同樣是一大隊的人,另一名中隊長正在督促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走獨木橋。


    先從三尺高的開始連起,過去後就開始走四尺高的,然後是五尺高的,最後再是一丈高的獨木橋,來個大跨越。


    能安然跑過距地三尺高的獨木橋,那就已經說明此人的平衡能力是過關了的。隻要能安下心來,四尺高、五尺高乃至一丈高的獨木橋也該不在話下。


    這東西雖然具備一定量的軍事因素,但更多是為了練膽。


    所以把自己卡在“能安下心來”上麵的新兵很多很多。他們就是安不下心來。


    那三四尺高的獨木橋還好說,掉下來了也摔不死。可是五尺高的獨木橋摔下來就不好說了,稍微不注意那就是個“傷”。而至於一丈高的獨木橋就更讓人心寒了,雖然劉暹在造獨木橋之處就在下麵鋪上了一層青草,作訓時底下更守候的有人,但根本不管用啊,那個高度完全讓人膽寒。


    所以誰要第一天就把走獨木橋這道關給過了,那在膽量上這人必然是沒的說。


    這個中隊獨木橋作訓剛剛進行到了五尺高度,上麵正下餃子似的往下落人。不遠處的二大隊某一中隊那裏,情況也不好,這個中隊今天訓練的是背倒。


    一人站在一個六尺高的台階上,兩手豎立,人背麵平躺倒下,下麵的是兩個隊友,兩人雙手排開接著。看起來很簡單,考研的卻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度,和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畢竟一個照顧不好,人摔在地下了,骨折都是很有可能的。


    而這般的訓練進行幾次之後,自然是能極大地增強隊友之間的信任和依賴……但就是初次進行的時候,太磨嘰了點。


    能想出這些招數的人自然是劉暹,雖然沒參過軍,可電視上也看過不少不是,照搬原抄就是!


    “嘩啦――”隨著一陣水麵咂破的聲音,新兵營二大隊一中隊一小隊的三十名新兵前赴後繼的邁入齊腰深的水坑中。現在才三月初啊,冬寒雖然已經遠去,春寒料峭有沒有?刺骨的冰寒瞬間湧上他們的心頭,但三十名新兵隻能咬著牙堅持著向前走。


    他們不想新兵營都過不去就被刷下。先前的大戰結束了,劉暹手下兵勇待遇有多豐厚,人們的眼睛都看得到的。更有陣亡之人,父母妻小供養之的豪言壯語和實際行動,這**根本不是眾多隻有爛命一條的貧下中農可以抵擋的。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訓練還會有多少,但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一道坎自己必須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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