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那扇隱蔽的磚石門也被徹底打開。


    武清急急用手電照去,裏麵空間很大,被木板分割成很多小空間,很有些多寶閣的形製。


    慧聰道長開鎖雖然是一把好手,但是在這危急關頭,也不免有些慌了手腳。


    他朝著身後密室進口的方向匆匆瞥了一眼。


    隻覺得那明亮的房間連空氣都被溫克林手下巨大的撞門聲震得顫抖不已。


    “小師叔怎麽辦,這裏這麽多東西,怎麽分辨?一下子也全拿不走,不然全給他毀了?!”


    說著慧聰道長伸手就往裏麵胡擼,在毀掉之前,拿走一切可以帶走的,才算這一趟沒有白貓風險。


    而且運氣好的話,很可能印章就在被他胡擼走的那一批中。


    武清的表現卻要冷靜的多,抬手一指,平平淡淡的說“那個就是印章。”


    慧聰道長急急一看武清指的小盒子就在最上麵一格。


    而且隻這樣一點,慧聰道長就明白了武清的意思。


    裏麵所有的盒子的材質都是一樣的,嵌了金絲的紫檀盒。


    而獨獨這一個,是個錦緞做的布盒。


    溫克林那個人不僅有潔癖,對事情要求也很高,盒子統一很正常。而那印章是最新才放進來的,恐怕還來不及換盒子。


    慧聰道長急急去夠,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他心心念念的漢代印章。


    如果不是武清,這個盒子很可能就被他匆忙間遺留在裏麵,一並炸掉。


    要是那樣,可就真的是大罪過了。


    他慶幸萬分的就把那印章往口袋裏放。


    沒想到卻被武清一把抓住胳膊,“其他的都能拿,唯獨這一件,要留在裏麵。”


    慧聰道長驚詫抬頭,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咱們舍生忘死,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現在放回去,才能得到一切!”武清怒視著慧聰道長個,目光瞬間變得淩冽,語氣更是強硬得不容許慧聰道長爭辯分毫,“包括這枚印章!”


    慧聰道長額上的汗瞬間就淌了下來。


    “人可以隱身,這裏麵的財貨也要隱身,交給道長了!”武清說完,轉身就奔向來時的出口。


    抵住房門的紫檀桌子雖然別著門口的玄關,一時間叫外麵撞不開,但是武清知道距離溫克林闖進來,也就一眨眼的事了。


    她側身站在機關門後側,將身影隱藏在密室的陰影之中。


    慧聰道長最後看了一眼手中印章,武清雖然態度強硬,但是把印章放回去的任務還是交給他了。


    這就說明,他對自己絕對的信任。


    慧聰道長額上淌著汗,感覺周身血液都在一時間奔騰了起來。


    他狠狠咬咬牙,最終還是把印章放了回去。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慧聰道長就回到了武清身邊,“都做好了,小師叔放心。”


    武清再一次對慧聰道長的本領刮目相看,難怪柳如意會對慧聰道長那麽信服,老龍頭又對他那麽信任,辦事果然夠利落。


    “可是咱們怎麽逃?”劇烈的敲門聲震得慧聰道長五髒廟裏的心肝脾肺都在跟著一下一下的顫。


    現在的局麵,他們的確逃無可逃。


    密室是絕對封閉的,沒有任何出口。


    外麵門口堵著溫克林以及一大群手下。


    而臥室窗子下燈光閃動,明顯也跑來了不少人,封住了他們最後一道生門。


    慧聰道長緊攥成拳的手都快把手心掐爛了。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回什麽叫做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隻覺得自己和武清都成了被人堵在甕中的鱉。


    就等著被人砍吧剁吧的扔進沸水鍋裏煮成一鍋最新鮮的甲魚湯。


    武清卻靜靜的望著外麵窗子的方向,目光沉著冷靜。


    臥室的光穿過密室暗門,投在她的眼底,結成一片沉寂的冰。


    看得慧聰道長忐忑的心登時就靜了下來。


    慧聰道長忽然發現,從事情的一開始,所有的步驟與意外,武清都似乎早有準備。


    除了中途躥出來的那些獵狗,其他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想到這裏,慧聰道長的情緒也跟著瞬間平複下來。


    既然武清早有預料,那麽現在的情況,她也一定有法子可以突破出去。


    武清望著外麵,目光沉靜的回答,“隱身術。”隨後又伸出一隻手攤在慧聰道長麵前,“道長的道袍。”


    慧聰這才想起裝著道袍的包袱正被自己背在身後。


    他一把掏出衣服,急急送到武清手中。


    就在這時,懟著門扇,卡別著玄關牆麵的紫檀桌子終於被撞了出去!


    慧聰道長雙眼瞬間睜大,他幾乎已經看到溫克林那張怒火衝天的臭臉。


    但是有人的動作比溫克林撞門的速度還快!


    那個人就是武清!


    在房門被徹底撞開的前一瞬,武清將一塊不知在什麽時候撿來的石塊一把裹在衣服中,隨即朝著玻璃窗的方向用力擲了出去!


    慧聰道長隻覺的眼前一晃,武清又掏出手槍,朝著玻璃窗砰地就是一槍!


    寫對麵陽台偌大的落地窗玻璃便在瞬間碎成無數晶透的亮片水晶!


    與此同時,堵住房門的紫檀桌子被徹底撞脫,緊接著湧進四五個麵色凶惡的壯漢!


    此時進來的他們正好看到玻璃被瞬間撞碎,在空中飛展而開的衣服影子瞬間飛出窗外。


    立時有人驚聲高喊:“賊人從窗子逃跑了!”


    後麵的人也都跟著嚇了一大跳,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猶豫,所有人的都跟著向窗子奔去。


    就連一臉急色的溫克林,竟然都忘記去看旁邊密室洞開的門,下意識的就向窗子方向奔去望去。


    一直在靜觀事態發展的武清看到所有人都在瞬間衝進了臥室陽台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破碎的窗子吸引,隻低低說了聲,“走。”


    借著眾人視線的盲區一個閃身就走出了密室。


    親眼見證著這一奇跡瞬間在武清一步步的計算下化為現實的慧聰道長已經驚訝得連嘴巴都合不上了。


    做事如同下棋,凡人做事一般隻看得到當前步驟,高人才能提前計算出幾步,而武清這個貌似才隻有十七歲的小姑娘,提前計算出的環節,怕是有幾十步都不止!


    就連平素自詡不凡的老江湖慧聰道長,看了今日這番景象,都佩服得隻差五體投地了。


    他幾乎是憑著本能的跟在武清身後,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完好無缺的走出了門扇。


    而就在他與武清前腳邁出臥室門檻的時候,溫克林的眉頭忽然狠狠一皺,他突然發現了一處不對的地方。


    他的心也在瞬間劇烈的顫動起來。


    他機械般轉過頭,在目光觸及到那洞開的密室大門時,雙目瞳仁不覺狠狠一縮!


    他隻覺得自己周身都騰燃起沸騰的烈火,眼睛喉嚨都被烈火炙得沸騰起來!


    他猛地一抬手,舉起手槍朝著幽深的密室門洞嘡嘡嘡地連開數槍,一聲尖銳的怒吼驟然從向天際:“徹查公館,給我搜!我要扒了他們的皮!!!”


    這一聲怒吼的威力實在太過強大,已經翻越出溫公館圍牆的武清和慧聰道長都聽得真真切切。


    武清與慧聰道長對望一眼,相視一笑。隨即閃身就奔進了一旁的小巷,徹底消失在了溫家人的勢力範圍之中。


    大約跑了十幾分鍾,慧聰道長這才算帶著武清跑到了一處真正安全的地方。


    那也是一個巷子的角落,慧聰道長躲在陰影之中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問:“接···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麽辦?”


    武清的氣息喘得也很厲害,她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腰,頓了一下深深呼了一口氣後,才站直腰身,轉向慧聰道長。


    目光不再有之前的友好與默契,像是忽然間就蒙上了一層冰寒的霜。


    “告訴我戴鬱白的近況,我就告訴道長接下來的計劃。”


    聽到這句話,慧聰道長直接打了一個激靈。


    喘著的氣也在瞬間凝噎在了喉嚨中。


    他茫然轉身抬頭,卻對上了武清那帶著一種堅毅無比威赫力的森然視線。


    慧聰道長隻覺得自己頭皮都在武清的注視下麻了。


    “鬱白少···鬱白少帥他的事情···貧道不知道啊···”


    武清冷笑了一聲,抬手就薅住了慧聰道長的脖領子,手上驟然發力,就將慧聰道長狠狠往牆上一撞,“戴鬱白是我的人,這點堂口都清楚,他的行動,他的秘密我可以不過問,但是他的安全,我必須要過問!海夫人的任務一結束,堂口就馬不停蹄的派給我任務,而且還是解決梁心那樣困難的大任務,分明就是想我無暇他顧,不想叫我涉入戴鬱白的事業中。


    而能夠這樣做的前提就是,你們不僅知道他的行動,更是他的盟友,配合著他的行動”


    武清說著,聲音忽然哽咽了起來,薅住慧聰道長的手也有些顫抖起來,“你們的事,我可以不問,我隻要他安全的消息。”


    起初慧聰道長還有點被突然翻臉的武清嚇了一跳,身體繃直,本能的想要掙紮。


    可是聽到後麵,他已經完全明白了武清的心思。


    她是鬱白少帥的情人這一點該是絕對沒錯的,而現在鬱白少帥衝在最危險的暗殺第一線,她會擔心他的安危,這完全是人之常情。


    隻是看著之前雷厲風行,睿智果敢又成熟無比的她忽然間就露出了小女兒的敏感心思,慧聰道長也難免有些心軟。


    他的嘴唇囁嚅了一下,直直對著武清銳意逼人的目光,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小師叔,我不想騙您,但是有些事,我實在不方便跟您說。”


    聽到這裏,武清眸光一霎,隨即緊緊攥著慧聰道長脖領的手也跟著鬆了下來。


    她無聲的側過頭,轉身朝著巷口的方向,抬步走去。


    這一次,想要追著問問題的人就變成了慧聰道長。


    他抬手鬆了一下溫家保鏢製服的中山裝脖領,忙不迭的跟上武清的步伐。


    “小···小師叔?”他有些難以相信,方才還咄咄逼人,不問出鬱白少帥下落決不罷休的武清竟然就這樣輕易放棄了追問。


    像是察覺到慧聰道長的想法,大步走在前麵的武清側眸瞥了他一眼,“有事?”


    “您···您不再問鬱白少帥的事了嗎?”


    武清忽然勾唇一笑,“我要的是他現在是否還活著,既然慧聰道長告訴了武清,武清自然不會再問。”


    慧聰道長立時一驚,“我?我什麽時候說過?”


    可是這個問題剛問出口,慧聰道長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武清說的不錯,告訴她戴鬱白暫時安全的人,正是他自己!


    雖然他沒有明著說,但是他的態度已經告訴了武清,戴鬱白目前沒有大的危險。


    想到這裏,慧聰道長不覺無奈一笑。


    為什麽他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沒有錯,慧聰道長就隻有三十三歲,對外聲稱的年齡經常變動,但是真實年齡就隻有三十三歲)


    會被眼前這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耍得團團轉?


    “道長潛入溫公館之時,可曾打探到要與溫克林交易的外國人消息?”武清闊步向前走著,頭也不回的說道。


    慧聰道長眉梢不覺一動,“那個外國人之前還住在溫公館跟溫克林談合作。自從印章到手,他就回大使館去取錢了,現在應該就在大使館中,兩方商量好了的,明天早上八點一手錢,一手交貨。”


    武清目光陡然一寒,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大使館?”


    慧聰道長猜不到武清的用意,隻好點點頭,“沒錯,小師叔可是有什麽想法?”


    “下一步,就去大使館,”武清說著,又回頭望了一眼慧聰道長,“最快的路到大使館有多久?我要在十五分鍾內到達大使館。”


    慧聰道長抬手狠狠抓了下光光的頭頂,似是在苦苦思索按時達到的方法。


    ···


    十五分鍾後,武清與慧聰道長終於出現在了大使館的門外。


    此時正是深夜,寂靜悠長的馬路上隻有老款的歐式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線。


    武清與慧聰道長站在一處陰影中靜靜的觀望著大使館漆黑一片的四層洋樓。


    “小師叔,咱們進屋倒是不難,關鍵咱們進去幹什麽?難道是要做掉那個外國人?”


    慧聰道長一臉疑惑的問道。


    武清本想回答,望著大使館方向的雙眼瞳仁卻狠狠一縮。


    一個人影影綽綽的身影忽然從大使館的門中閃現。


    雖然隔得有些距離,雖然光線不清,但是武清還是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


    怎麽竟然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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