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卻不再看她,轉向了施老太太:“讓他們動手吧。”


    施老太太昨夜越想越害怕,在屋裏點了七八盞燈生了四五個火盆,依然覺得渾身都涼颼颼的,今兒見了施清如,也比昨兒更害怕更畏懼了。


    聞言忙迭聲應著“是”,叫了施二老爺:“老二,不要浪費時間了,先把兩個野種沉了塘,再把賤人沉了塘,以後都眼不見心不煩,大家心裏那口氣自然也就順暢了!”


    施二老爺與施老太爺自施清如出現後,羞恥與憤怒便大半也被畏懼所取代了,聽得這話,忙對著族人們如此這般一說,便有幾個青壯族人上前,手腳麻利的將施遠施運給裝到了提前備好的豬籠裏。


    兄弟兩個都怕得不得了,一邊拚命的掙紮,一邊哭喊起來:“娘,救我們,娘……爹爹、祖父、祖母,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你們不疼我們了嗎……姐姐、姐姐……”


    可惜他們那點力氣哪敵得過幾個青壯,施蘭如昨兒還能抱著他們,遮住他們的眼睛,盡自己所能護著他們,今兒也是自身難保有心無力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關死在籠子裏,哭得越發的淒慘可憐了。


    金氏癱在地上看到這裏,心都要碎了,拚命的掙紮著要上前救兒子們出籠子,卻被族中的女眷按得動彈不得,惟有再次哀求施清如:“大小姐,求求你饒了他們吧,求求你了,隻要大小姐肯饒了他們,就是千刀萬剮,死了下十八層地獄,我也心甘情願,求求大小姐了……”


    哀求了一通,見施清如眼皮都不抬一下,正自絕望之際,忽見她娘家哥嫂竟然也來了,大喜過望,忙叫起他們來:“哥哥嫂子,快救救我,救救遠哥兒運哥兒!”


    她哥嫂卻是看都不看她,直接滿臉羞愧的上前與施老太爺施二老爺說話去了:“都是我們家管教無方,親家老爺與妹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們金家絕無半句二話。”


    金氏才升起幾分希望的心霎時又墜落到了穀底,看向她哥嫂的目光簡直能噴出火來:“你們好狠的心,我就算千錯萬錯,也是你們的親妹子,遠哥兒運哥兒也是你們的親外甥啊,你們、你們……”


    施清如慢慢踱到了金氏麵前,蹲下低笑著與她說道:“看來你們母子三人在你兄嫂眼裏,真隻值區區二百兩而已啊!”


    金氏猛地明白了過來,“是你,是你提前收買了他們?”


    她嫂子從來都是表麵親熱,實則妒忌死了她命好,好容易有了踩死她的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尤其還能得到整整二百兩銀子,都好買十畝上好的水田了,何況還關係到金家的名聲,關係到她女兒將來的親事,就算哥哥有心救她,她嫂子也一定會說服哥哥不救的,至於爹娘,隻怕至今還被蒙在骨裏吧?


    施清如笑得越發的邪惡了,“對,用的正是前幾日我從你那弄來的那些物歸原主的銀子,白花在你們母子身上,可真是太浪費了。”


    除了開始那一百八十兩,後麵三日裏,施清如又讓袁媽媽親自去催過金氏兩次給銀子。


    金氏無法,隻得偷偷當了自己的好些首飾,又勉強湊了一百五十兩給施請如,卻沒想到反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你!你!你……”她已經快要瘋了,第無數次的後悔起當初為什麽沒有弄死施清如來。


    施清如繼續邪惡的笑,“你是不是在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弄死我?可惜現在你再後悔也遲了。對了,你也別盼著你那奸夫會來救你們母子了,我給了他老婆五十兩銀子,她昨兒一早就哄著你那奸夫回了她娘家去,得明日才能回鎮上呢。”


    金氏最後一絲殘存的希望也破滅了,再也忍不住咒罵起施請如來:“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妖怪、魔鬼,你以為你會妖術,我就會怕了你,我告訴你,縱然今日我奈何不得你,死後我也一定會化作厲鬼,日日夜夜的纏著你,讓你不得好死,你……”


    “娘,救我們,娘——”


    施遠施運淒厲的慘叫,打斷了金氏的咒罵。


    就見裝著他們的豬籠已經被那幾個青壯抬到了蘆葦塘邊,然後幾人一合力,就給扔到了塘裏去,兄弟兩個在籠子裏撲騰個不住,卻因籠子狹小,冬日衣裳又穿得厚吃水重,不過片刻之後,便沉下了水麵,再過一會兒,更是連水麵都恢複了平靜。


    金氏親眼目睹了兒子們眨眼便消失在自己眼前,赤紅著眼睛徹底癲狂了:“施清如,你好狠毒的心,非要我親眼看到我的兒子們死在我眼前後,才肯給我一個痛快,連死都不肯給我一個好死,我一定會化作厲鬼,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還有你們姓施的一家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詛咒你們通通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啊——”


    卻是雙拳難敵四掌,很快便被反剪著手捆了,再堵上嘴巴,也塞到豬籠裏,扔到了塘裏去。


    冰冷的水立時浸透了金氏的四肢百骸,滿心的絕望也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連垂死掙紮都懶得再做,惟餘滿心的後悔。


    她當年為什麽要貪得無厭,她又為什麽一定要施清如的命?


    給她隨便說一門親事,一份嫁妝打發出門也就是了,難道之前那個她還敢反抗,還敢嫌嫁妝少不成?偏她既怕麻煩,更一分銀子都不想出,她也是當娘的,她看不得自己的兒女受絲毫委屈,難道祝氏就看得自己唯一的女兒受盡委屈,性命不保嗎?


    不怪祝氏的陰靈會顯靈……


    可金氏最後悔的,還是當年自己為什麽要跟賴有富苟合,如果沒有她的屢次偷食禁果,不就不會有今日的禍事了?


    現在她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她的遠兒運兒都還那麽小,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卻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麵前,也救不了他們;還有她的蘭兒,公婆與丈夫本就不喜歡她了,又攤上她這樣一個娘,以後日子還不知道得慘成什麽樣兒……都是她害了她的孩子們啊!


    金氏以前從來不信什麽陰司報應的,然而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原來是真的。


    報應也隻會晚到,絕不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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