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相認


    莫晨曦把自己的老人照放到他麵前,這是一款美圖軟件上的濾鏡,可以把你幾十年後的模樣拍出來,就是在原本的臉上添加了許多皺紋,饒是莫晨曦,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兒上添了皺紋之後也泯然眾人矣。


    “醜不醜?我以後老了可就是這樣了。”


    “還行,還是我喜歡的模樣。”白灝臣低笑了下,女孩子都喜歡做這種事情,用自己老了以後的問題來問你愛不愛她。


    “你到這個年紀,我估計也到這個年紀了。”


    “那如果,假如,我現在變異了,現在臉蛋就布滿了皺紋,而你還是年輕的時候,你會介意嗎?”


    白灝臣皺了皺眉,“怎麽突然間問這麽亂七八糟的問題,你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別多想。”


    “你多想了,我就問一下。”莫晨曦坐在他旁邊,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還記得院長嗎?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她,原來她也才五十多歲,隻不過因為身體的原因,才比較顯老。”


    白灝臣眼神一頓,“你怎麽知道?”


    “院長親口跟我說的。”莫晨曦悄無聲息觀察著他,繼續道:“院長還說,她長成了這樣,很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嫌棄,所以一直不敢出現在兒子麵前,如果換成是我,你會嫌棄我嗎?”


    她其實是想問,如果媽媽也變成那樣,他會不會嫌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暗示得太明顯,於是曲線救國,希望他能明白。


    果然,她莫晨曦的老公就是不一樣。


    白灝臣放下書本,黑眸變得諱莫如深,凝著她:“你是想問我,如果院長是我媽媽,我會不會嫌棄她吧?”?這麽快?怎麽猜出來的?她沒說什麽特別明顯的吧?


    “你,你怎麽知道的?”莫晨曦發誓,她沒明示過。


    白灝臣背部脊線鬆弛,靠回沙發背:“因為真正的你不會這麽問我,你隻會也別霸道地跟我說,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得跟你在一起。”


    他寵刁了的女人,他自己怎麽可能不了解。


    嗬嗬,還真是了解她!


    莫晨曦敗了。


    “你說的是真的?院長是我媽媽?”白灝臣變得極其嚴肅,在隱忍克製著什麽,不想讓自己的希望落空。


    莫晨曦鄭重點頭,“你爸爸一直在陪著你媽媽,那片草莓園,也是你爸爸媽媽一起栽種的。你不信的話,明天我們一起去找他們,你也可以現在打電話問你爸爸。”


    白灝臣沉默,表情一如往常平淡,連剛才的嚴肅都消失不見了輕鬆得離譜。


    不該有什麽表示嗎,一直覺得去世地媽媽還活著呢!


    “老公——”


    莫晨曦搖了搖他的手臂,“你沒事吧?”


    白灝臣看了她一眼,淡漠無色,“沒事。”


    和她對視,心裏那團熱乎乎的東西突然破了束縛,流出來,他彎身用雙臂她摟著,下埋陷在她的肩膀窩裏,啞聲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他以為是做夢嗎?莫晨曦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肉,聽到他抽氣的聲音,眉尖微挑:“現在真實了吧?”


    “嗯。”


    莫晨曦回抱了男人,小手放在他的後背輕輕拍著。


    男人有時候也是孩子,需要安慰,有軟肋。


    冷靜下來後,白灝臣把這件事告訴了喬叔,喬叔直接眼圈紅了。


    “少爺,看來我們都誤會老爺了。”


    是啊,他誤會了他好多年!


    白灝臣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內心。


    就連當時莫晨曦認可他,也沒有現在這麽複雜。


    激動,震撼,驚喜,忐忑,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慌亂了。


    他的手緊緊握著沙發扶手,大拇指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光滑的木材。


    莫晨曦哭笑不得,手指曲起來,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媽媽又不會跑掉。”


    “連你都看出來了。”白灝臣有些尷尬,他的情緒好多年沒這麽外露了。


    但凡和他打交道的人,都說他是個狐狸,從來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莫晨曦和白灝臣說了梅槿的顧慮,是以白灝臣沒有第一時間去相認,而是準備循序漸進地讓梅槿打開心結。


    直到正式確立“梅瑾”獎學金,他才表露心意。


    發表感言之後,白灝臣是要在海報牆上簽字的,他拿著筆,來到梅槿麵前,關掉了別在領子的麥,把筆遞過去:“這個獎學金是我為我母親創立的,我希望她也能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舞台離觀眾席有一段距離,再加上關掉了麥,下麵的人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


    梅槿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震動得怔了半晌。


    他知道她是誰了!


    “媽,我是您兒子,無論您變成什麽樣,您都是我最愛的媽媽,您生我養我,可不能拋棄我,讓我孝順您吧。”白灝臣壓著眼底的淚,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頭紗後麵,梅槿淚流滿麵,顫抖著指尖接過了筆,白灝臣拿了另外一支筆,母子倆並肩站在海報牆前,簽下各自的名字。


    “你們有沒有覺得,白先生和院長的背影,就好像一對感情很好的母子,一個挺拔帥氣,一個優雅溫婉,我想,如果院長又兒子,一定和白先生差不了多少,院長那麽善良,又有才氣,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條條理理有聲有色,教出來的孩子一定很優秀!”女醫生捧著臉腦補了一部長篇小說。


    同事敲了敲她的腦袋:“你也太想象力大開了。趕緊晃晃腦袋,把水倒出來。”


    “想象不行嗎,又不是真的,你這個人還當美術老師呢,都不允許學生有想象空間,差評!”


    “我沒你這麽大還發花癡的學生,而且人家太太還在這兒呢。”


    女同事提示了一下,女醫生才反應過來,訕訕地吐了下舌尖,“不好意思呀,純屬yy。”


    莫晨曦輕輕一笑,對她豎了兩個大拇指,女醫生當然不知道這表示什麽,隻覺得莫晨曦是不在意她嘴炮的,就樂了。


    相認了之後,白灝臣和莫晨曦親自送梅槿回家。


    白希堯和往常一樣,聽到車聲,就從裏屋迎出來,讓他意外的是這次回來了三個人。


    “希堯,灝臣認我了。”梅槿大家閨秀的聲音裏掩飾不住一絲高興。


    聞言,白希堯露出欣慰笑顏,眸底淚光隱隱,“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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