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剛想要叫,一顆金珠子打在了她的身上。


    她再次昏睡了過去。


    夏侯晟穹手中拎著個檀木做的盒子,走到了官筱琬的身邊。


    大袖一揮,白桃便直接滑了出去。


    把位置讓了出來。


    官筱琬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自己這大宮女實在是太慘了,時不時就要去地上躺上一躺。


    上次的著涼的藥也才剛斷,想來又可以繼續煎上了。


    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一邊,夏侯晟穹目光落在了她麵前的那堆紙上。


    隨即譏諷的冷笑了聲。


    三天前被太傅罰的十遍賦文,明早便要交了,她現在竟然還在抄。


    再看看她狗爬的字……


    別說是那老眼昏花的太傅,連自己都快看不懂,她寫的是些什麽了。


    “你這還有多少遍?”夏侯晟穹微微皺眉,目光中難掩嫌棄的味道。


    官筱琬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將一隻手指給伸了出來。


    “還有一遍,那你慢慢寫,等會再給你看東西。”夏侯晟穹單手撐著下巴,抵在桌案上,很是隨意的說道。


    官筱琬看了眼那個檀木盒上,心裏的好奇更甚了幾分。


    “要不……你先給我看一眼?”她糯糯的打著商量。


    “不急!”夏侯晟穹拒絕。


    不過一遍,頂多半個時辰也就寫完了。


    官筱琬嘴角抽了抽,臉上浮起了絲尷尬。


    “比較急!”她小小聲的嘀咕了句,“我是說寫了一遍!”


    夏侯晟穹愣了下,隨即麵色陰沉了下來。


    所以,自己今天不來,她是打算秉燭夜戰?!


    看了眼桌案上,那寫滿了狗爬字的紙。


    夏侯晟穹深吸了口氣,將大掌攤在了官筱琬的麵前。


    “筆!”


    他那冰冷的語氣中,難掩壓抑的怒氣。


    “啊?”官筱琬愣了下。


    “我說筆!”夏侯晟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所以……你這是要幫我代筆嗎?!


    官筱琬默默的在心裏問了句,卻怕真把他給惹到炸毛。


    忙狗腿的將自己的毛筆,雙手遞了上去。


    那個側臉死死緊繃的少年,扯過張宣紙,奮筆疾書了起來。


    她忙叮囑道,“你的字記得寫醜點,要跟我的差不多!別被太傅看出來了,不然怕是會罰的更重!”


    夏侯晟穹抄書的手頓了下,強忍住想要將紙糊到她臉上的衝動。


    不過速度倒也慢了寫來,認認真真的開始臨摹起了那鬼畫糊的字跡。


    【提示:恭喜你成功的讓夏侯晟穹願意為你付出,好感值加5,現有好感度0。】


    這好感度加的有點問題吧?!


    官筱琬有心狐疑的皺了皺眉,但卻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放在心上,也沒什麽用。


    她小心翼翼的繞到了一邊,將那檀木盒子打開。


    一盆開著三朵的金蘭,赫然闖入了她的眼簾。


    夏侯晟穹聽到自己的耳邊,傳來了小小的抽氣聲,嘴角微乎其微的向上揚了下。


    但很快又變成了那涼薄的直線。


    “這金蘭不是隻培育出了一盆嗎?”官筱琬很是好奇的看向了自己邊上的少年。


    可夏侯晟穹卻並沒有打算算解釋,而是挑眉反問道,“聽說你今天被琴妃欺負了?怎麽,堂堂的六公主,竟然混的如此差了?!”


    官筱琬愣了愣,隨即在心裏哀嚎了起來。


    這個夏侯晟穹的疑心病太重了點吧!


    若是他一直猜忌著自己所有的行為,那自己肯定會露餡的。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官筱琬小小聲的說道,“這不是怕鬧起來一屍兩命嘛!”


    “嗬!”夏侯晟穹譏諷的冷哼了聲,“我們六公主手下的一屍兩命還少了?”


    官筱琬的心隨著他的話,往下沉了沉。


    是啊!身體原主就是個嬌蠻任性,手染鮮血的公主。


    隻怕是自己今日的做法,會懷疑的不僅僅是夏侯晟穹一人。


    貝齒輕咬著下唇,她略微有些糾結的,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少年。


    “我最近看了個話本子……”


    “嗯?”夏侯晟穹尾音慵懶的向上揚了揚,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上麵說,孕婦死後化為的厲鬼最厲害了!我這不是怕……”說著,官筱琬將腦袋給埋了下去。


    看著她這瑟瑟發抖的小模樣,夏侯晟穹心裏升起了莫名的煩躁。


    自己對她動了幾次殺念,也沒見她有過害怕。


    現在倒為了那種不存的東西,怕成這個樣子!


    食指微微彎曲,夏侯晟穹用指骨處在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上,敲了下。


    “不過是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罷了!”他嗤笑道。


    什麽怪力亂神!


    你若是知道這六公主換了裏子,現在坐在你麵前的是上古神獸朱雀的話,我看你還說不說的出這話。


    官筱琬很是傲嬌的在心裏冷哼了聲。


    那微微揚了下的脖子,哪怕是沒有看到她的眼神,也能讓夏侯晟穹猜出她在想些什麽。


    清冷的眸子裏閃過絲狠戾。


    他將手中的筆放下,指尖貼著筆杆滑了滑。


    “怎麽?這是不相信我說的?你六歲時絆倒的虞美人,十歲時推下水的王貴人,還有十二歲時踹下台階的湘妃,都是一屍兩命!這些年,她們可有來找過你?”


    聽著夏侯晟穹一筆筆給自己算的清清楚楚的,官筱琬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們肯定早就投胎了!”她掙紮著,想要把夏侯晟穹推開。


    可伴隨著錦帛碎列的聲音,那一抹白皙,赫然出現在了夏侯晟穹的眼中。


    他的呼吸急促的幾分。


    【提示:恭喜你,成功的讓夏侯晟穹產生了衝動,好感值加10,現有好感度10。】


    “那……那個是我迷信,這些都隻不是怪力亂神的東西而已!”官筱琬聽到分數又加了,立刻便猜到了夏侯晟穹在想些什麽,連忙認聳。


    可那軟糯糯的的聲音,差點成為了,壓垮了夏侯晟穹最後一絲理智的稻草。


    “閉嘴!”他咬著牙,陰惻惻的低吼了句。


    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麽個小蠢貨,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勾出了念想。


    還有自己對於林芯喻那個女人的防備,曾有過的深深不屑。


    夏侯晟穹就有種被自扇了耳光的羞辱感。


    他微微眯起眸子,低頭看了眼那討好的看著自己的小姑娘。


    心裏的躁動更甚了幾分。


    這個小蠢貨,還真是個麻煩。


    早知道自己會被她給影響的這麽深,不如在一開始就毀了。


    夏侯晟穹的心裏,升起了一股瘋狂的念頭。


    拇指按在官筱琬的眼尾處,輕輕蹭了下。


    清冷的眸子裏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官筱琬眨巴眨巴眼睛,一臉不解的看著夏侯晟穹。


    他這總不會是在氣,自己壞了他的清心寡欲。


    所以打算對自己痛下殺手了?!


    他練的又不是童|子|功,還怕自己破了他的功法不成?!


    官筱琬天馬行空的在心裏想著。


    夏侯晟穹看著那剛剛還是,全心全意倒映著自己的眸子,此刻又不知道神遊到了哪去。


    他心底的殺意,被深深的無力感給壓製了下去。


    潰不成軍。


    說她蠢,她倒還真是蠢的可以!


    連半分的危險都感覺不到。


    想到自己對眼前這個姑娘,動了無數次的殺意,最後竟然都被她不經意的化解了。


    夏侯晟穹眯了眯眸子,光亮的深處閃爍著濃濃的不甘。


    他俯下身子,在官筱琬的肩頭,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牙齒瞬間劃破肌膚。


    官筱琬吃痛的驚呼了聲,便想要去掙紮。


    夏侯晟穹忙退開了點距離,然後直起身子將官筱琬攔抱起,向裏間處走去。


    “我不睡覺!我的罰抄還沒寫完呢!”官筱琬用力的蹬了蹬腿。


    “閉嘴!睡覺!”夏侯晟穹將她扔了出去。


    扯過棉被,動作野蠻的替她蓋了個嚴嚴實實的。


    官筱琬隔著被子,感受著那個將自己死死困在懷中的少年,躁動的心情。


    她算是明白,自己今天說什麽也是不可能回到桌案前了。


    隻能默默的在心裏,替自己點了根蠟。


    希望明天太傅知道自己沒有完成處罰時,能夠看在自己是六公主的麵子上,罵的稍稍好聽那麽一點點。


    ————————


    因為身子一動都不能動,所以官筱琬很快便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邊上的位置早就變得冰涼。


    連殿頂的瓦片都被蓋好了。


    顯然這一回的夏侯晟穹,並沒有打算被人發現。


    官筱琬走到桌案前,想要將白桃給搖醒,卻發現那本身淩亂的桌案,此刻卻被收撿的整整齊齊。


    上麵還擺著一遝厚厚的宣紙,寫滿了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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