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顧斯年站在門口,小嘴抿了起來。


    他的身體緊緊的貼著牆壁,像是要鑽進去一般。


    手也忍不住扒著門縫。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顧斯年起初的聲音很低,有些委屈還有些急躁。


    “姐姐。”


    聲音越來越大,水聲停了.


    “叫我做什麽呀,我在洗澡。”


    他知道。


    就是時間好長啊。


    他想要看她。


    顧斯年抵著腦袋。


    “你在外麵乖乖的等著。”


    聲音有點凶,顧斯年的小腦袋耷拉下去,無精打采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門啪嗒一下打開了。


    眼底的光彩瞬間綻放出來,他上前,伸手攥住阿司睡衣的衣角。


    仰頭,可憐巴巴的道:“好久。”


    阿司拍了拍他的腦袋,“不是都說好了嗎,我洗澡的時候你要在外麵乖乖的。”


    說完,阿司又道:“知道了嘛?”


    顧斯年幾乎緊緊的靠著她,乖乖道:“知道了。”


    他又點點頭,攥著她的衣角不說話。


    洗完澡以後,阿司就坐在書桌上寫作業。


    因為顧斯年是靠關係進去的。


    所以他的待遇比較好,是不需要做作業的。


    小男孩就乖乖的坐在阿司的旁邊。


    也不說話,也不出聲,隻有阿司將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小男孩就能玩一整天。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喂。”


    阿司將手機放在耳邊,她還是個小姑娘呢,說話的時候帶著點小奶音。


    可愛極了。


    顧斯年仰頭看了她一眼,抿唇。


    打電話的是阿司的小後桌,一個男孩子。


    長得高高大大的,在同齡人中顯得尤其出眾。


    他打電話就是來問作業的。


    阿司雖然學習不好,但是聽話呀,幾乎老師布置的作業都會做,就是做不對就是了。


    她說完,將電話掛斷。


    拿起筆繼續在本子上唰唰的寫著。


    完全沒有意識到身旁顧斯年的情緒。


    直到穿著短褲的腿上滴上了冰涼的淚珠。


    她才低頭看過去。


    顧斯年垂著頭,咬著下唇。


    阿司:“怎麽了嘛?”


    她又做了什麽啊,怎麽又哭了。


    不過,哭的還挺好看的。


    顧斯年本來就長得精致,是那種很美的精致,五官偏柔和,一雙眼睛含著水霧般,淚珠還掛在睫毛上。


    燈光照在上麵,粼粼的閃著細碎的光點。


    小男孩將臉埋進了她的懷裏,嘴裏一個勁的喊著姐姐。


    剛才他都聽見了,那分明就是男生的聲音。


    阿司姐姐還那麽溫柔的跟他說著話。


    他現在年紀很小,也不懂得什麽是情愛,隻知道,阿司姐姐是他一個人的。


    她看別人一眼,跟別人說一句話,他就難受的厲害。


    阿司拍拍他的背。


    有些嚴肅道:“年年,你為什麽要哭啊?”


    顧斯年不說話。


    阿司心裏就有些生氣。


    語氣難免凶了些。


    “你、你總是哭,還不告訴我原因!”


    小姑娘耷拉著眼,嘴巴抿了起來。


    忽然推開顧斯年,將作業啪的一聲合上。


    站起身來,往床上走去。


    將被子蓋在身上,不說話了。


    留下顧斯年一個人呆愣的坐在那裏,淚珠掛在眼角。


    還有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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