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心瑤摸摸自己的鼻子,一臉無辜。


    日子平淡的過著,鳳陶一開始還擔心會有殺手刺客上門,結果膽戰心驚了一個月什麽事情也沒有,而且鳳宅這麽大,連村民都不知道鳳家多了三個人,他便放寬了心。


    期間李家三爺曾派人過來請鳳陶兩次,每次鳳陶出門巫氏都要替他卜算一番,反複叮囑。


    除夕這天,鳳陶聽說李啟元從安陽回來了,趕緊帶著一堆年禮去李家拜年,裏頭有羅氏準備的一些頭麵和精致點心,都是外麵尋不到的。


    這次也一樣,巫氏凝重地看著鳳陶道:“今天出去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到家,否則你自己看著辦。”


    每次都是警告加威脅,鳳陶已經麻木了,呐呐地應下之後,嘀嘀咕咕地轉身出門,他就是不忌諱這些鬼神之說看在巫氏的份上他也不敢不聽話啊。


    羅穎成三人從最初的震驚到最後的習以為常,不得不說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


    到了李家之後,鳳陶將年禮交給何氏,不說李啟元,何氏和李冰月倒是對這些年禮愛不釋手。


    鳳陶趁機問起安陽的事情,李啟元不做他想,以為鳳陶向往安陽,耐著性子給他說了很多安陽的事情,“唉!現在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鳳兄不知道,我們李家在安陽的生意今年少了很多,往常我是不用去安陽的,這次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不得不去走一遭。”


    鳳陶一臉疑惑,“按說安陽可有八成以上的織造都是李家的,衣食住行,再怎麽樣生意也不會差太多才是。”


    “鳳兄說得極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得不去安陽巡視,哪知道去了才知道安陽不太平!幾個王爺國公侯爺不合,各自暗自較勁,正所謂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不僅僅是我們布莊生意受到影響,就是其他店鋪也一樣。”李啟元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很是避諱。


    鳳陶更是好奇,李啟元想著鳳陶隻是一介平民百姓,還想到羅氏的本事,便低聲道:“聽說鎮國公府的少爺跟逍遙王府的少爺在青樓爭搶美人鬧翻了,大打出手,鎮國公府的少爺把逍遙王府的少爺給打殘了,這事不體麵,大家羞於提起,那逍遙王可不是好惹的,便尋著由頭在朝堂上抨擊鎮國公。


    鎮國公也不是吃素的,鬧著鬧著事情牽連越來越多的人,像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多的是店鋪,大家互相陷害,整得我們這些鋪子的生意也受了影響,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鳳陶從李家出來的時候一直想著安陽的事情,步伐越走越慢,眼看太陽都落山了他還沒到家,這才想起巫氏的警告,瞬間覺得身子涼嗖嗖的,趕緊加快步伐往家趕,此時天空突然飄起雪花。


    鳳陶抬頭一看,暗罵一聲鬼天氣,越發心急趕路,一個沒留神竟然腳底打滑摔了出去,差點沒把他的屁股摔成兩半。鳳陶欲哭無淚,躺在地上哀嚎,幸好有路過的村民認出他來,用牛車將他拉回鳳宅。


    好心地村民還沒敲門,鳳宅的大門先開了,鳳心瑤撐著一把油紙傘出來,見到躺在牛車上的鳳陶並未有任何的震驚,反而真誠地感謝村民,給了人家三十文的辛苦費,這才讓鳳宏水兄弟倆將鳳陶扶進去。


    巫氏在堂屋老神在在地坐著,聽著鳳陶由遠及近的哀嚎聲,恨聲道:“活該,就該讓他在外麵疼死。”


    羅氏從灶屋端來熱水,聽到巫氏的話無奈道:“娘,他就這一次沒準時回來您也別太跟他較真了。”


    聽羅氏的口氣好像在替兒子求情似的,巫氏木著臉,對著羅氏到底沒再說什麽難聽的話。


    鳳心瑤蹦蹦跳跳地進屋,見巫氏心情不好,嬌笑道:“祖母,我爹已經吃到苦頭了,您是不知道,他那屁股都腫的一邊大一邊小,可嚴重了!”


    巫氏聽了鳳心瑤的話不僅心情沒有便好,反而一臉複雜,“你爹都摔了你就不難過?”


    鳳心瑤聳聳肩,“又不會有事,老爹也該吃點教訓了,這段時間跟李家攀上關係他都飄了,我怕他太過膨脹。”


    巫氏一噎,竟然無言以對,瞪了鳳心瑤一眼,心煩道:“得了得了,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趕緊給我滾吧。”


    鳳心瑤笑嘻嘻地甜甜應了一聲,扭了兩下小屁股,跟偷了腥的貓似的貓著腰小跑溜了,逗得巫氏哭笑不得,心想再過兩年她隻怕不是鳳心瑤的對手了,到時候沒人壓得住這個丫頭才是真的麻煩。


    日子恍若流水,鳳陶自從那次一摔,完全信了巫氏的占卜之術,巫氏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讓他站著,他絕對不敢坐著,簡直是將巫氏的話奉為金科玉律。


    巫氏趁機讓鳳陶出去給羅穎成幾人尋了兩個靠譜的先生,一個教學問,一個教武功,倒是令羅氏和兩個護衛解脫出來。


    三年的時間一眨眼便過了,羅穎成在鳳宅住了三年也該回安陽了,這三年裏巫氏和羅氏將他的身體調理得極好,兩個先生也將畢生所學全都交給羅穎成,直到他們離開鳳宅還以為羅穎成是鳳家的孩子。


    兩個護衛想到要離開鳳宅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舍還是慶幸,心情極為複雜。


    鳳心瑤沒有出來送羅穎成,倒是鳳宏水兄弟倆抱著羅穎成哭成了淚人,表兄弟三個依依惜別。巫氏走出家門,與羅氏和鳳陶一起送羅穎成出了村口,這才緩緩地轉身回去。


    鳳陶不解地問道:“娘,表侄子回去之後要怎麽說?他娘都走了,以後在家裏豈不是舉步維艱?”


    這些年在巫氏耳提麵命之下鳳陶已經習慣這麽形容羅穎成,張口就來,一點也不生疏。


    巫氏瞥了他一眼,難得和顏悅色地說道:“當年他才十歲,如今已經十三歲了,還學了一身的本事,要是這樣都活不下去,那我跟你媳婦的辛苦算是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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