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君起身走到窗邊,沉吟道:“這也是我剛剛問他的問題,不過他沒有正麵回答我,唉!算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我們家也沒什麽好讓人惦記的,再加上認識這麽久了,鳳希銘也沒做過什麽傷害我們的事情,有時候糊塗一點才是福。”


    顏竹君心下已經有了猜測,隻是不去深思罷了,她就怕想得越多會後悔,不想不聽,便還能當那兩天的事情隻是黃粱一夢,她與他沒有重逢,還是曾經最純粹的他們。


    顏璐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顏竹君,一時之間除了擔心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顏景瑜上前寬慰道:“三姐,我們都去了安陽,以後有什麽事情弟弟也能給你出頭的。”


    顏竹君挑眉轉身,看了看眼前十三歲的少年還沒有她來得高,曬然道:“你還是好好努力念書,等你將來有了出息再給姐姐撐腰也不遲!


    好了,我沒事,隻是想到一些人事感慨罷了!”


    顏竹君看向顏璐等人,輕笑道:“爺爺,你們別擔心,我沒什麽事,這裏是二姨的別院,安全不是問題,你們若是不覺得冷可以在別院裏轉轉,我們至少還要在這裏住上兩天,這兩天的時間裏我會出去轉轉,之前與大哥經過德安府的時候因為封城我們繞去了襄陽府,趁著這個機會我要出去好好看看,若是可以的話從這裏走商到安陽還能賺上一筆。”


    顏竹君兀自說著計劃,聽得顏正茂幾人瞪大了眼睛,等顏竹君將所有的規劃及風險分析給眾人聽後,包括顏景瑜在內的人全都傻眼了,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盯著顏竹君,仿佛不認識她似的。


    以前顏竹君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個活潑聰慧調皮的小丫頭,一直長不大,雖然有才,卻因為性子的原因一直不怎麽彰顯,可今天他們才發現他們對顏竹君的認識錯得有多離譜。


    眼前這大膽聰慧,沉穩淡定之人完全不似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反倒是像久經商場老練的商人,尤其是她那些分析,簡直令顏景瑜幾人大開眼界。


    “如果我猜的沒錯,德安府如今應該在鳳希銘的掌控,有他坐鎮這裏應該亂不起來了,若是將這裏的特產大量采購,在年底出手,價錢至少可以番七八倍。”顏竹君是以安陽的物價來定的,還有一點,國喪快過了,到時候肯定還會有一些寬鬆的政令下來,這個年必定會熱鬧,東西不愁銷不出去。


    他們這些人裏頭最缺錢的要屬顏正然一家子了,聽了顏竹君的分析後,顏正然腦子一熱,竟然直接拿出所有家底交給顏竹君,豪氣地說道:“三丫頭,小叔這輩子沒佩服過誰,也就隻有你一個,這是小叔這些年攢的家底,全都交給你了,你看著怎麽盤活,以後小叔是吃肉喝湯,還是吃糠咽菜就看你的本事了。”


    陳茵震驚之後,囁嚅了兩下,到底沒有阻止,她雖然認為顏正然這舉動太過冒險,不過他們家確實又急需銀子,若是不搏一搏,隻怕以後會後悔,反正最差的結果就是身無分文,不過還有顏璐在,他們也不用擔心露宿街頭,以後再掙就是了。


    這般想著,陳茵也破釜沉舟地說道:“三丫頭,小嬸就指望你了,我們沒什麽本事,若是真能掙錢自然最好,要是不掙錢我們也認了!”


    何氏剛剛還想勸顏正然把銀子收回去,沒成想陳茵竟然也跟顏正然一條心,這下她可就不好出聲了。


    顏正茂蹙眉道:“三丫頭,你有把握嗎?這可是你小叔小嬸全部的家底了!”


    顏竹君翻了翻白眼,她就算沒底又怎麽樣,大不了到時候她把顏正然的本錢還給他就是了,她還沒告訴顏正茂夫妻倆等會兒她還要去找安婉借銀子,這次回廣信府帶的銀子已經全都用來下聘了,如今她是身無分文,不借錢她上哪兒走商去。


    這廂在顏竹君大肆的宣傳下,連最謹慎的何氏也拿出了自己存的五十兩私房錢支持顏竹君,這麽一來顏竹君就像傳銷似的,一通遊說,集了一大筆資金。


    出去考察市場的時候,穆席不放心,非要陪著她一塊兒出門,兩人走在德安府的街頭,顏竹君問了一圈,著實不滿意,最終還是穆席去找了知府,打聽到德安府的民情,在府衙捕快的陪同下去了一偏僻的村落,這村落的村民有一部分的收入是靠著山上采藥。


    顏竹君看了那些藥材的成色,在穆席的幫助下收購了一大批藥材,同時連村民攢著的毛皮也收購了一部分。毛皮在安陽那地方可是極其值錢,準不會虧錢。


    因著顏竹君的折騰,一行人在德安府多逗留了一天才啟程。


    有了那些貨物,顏正然幾人恨不得馬上就到安陽,把那些東西給賣了,隻有看到白花花的銀子他們才能安心。


    車隊又走了十幾日,才抵達南陽府,過了南陽府最後一站便是安陽了。


    可惜眾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新皇登基,一行人到了安陽府城,看到煥發一新的城樓,以及城門外貼著的公文,穆席直言道:“皇上已於十日前登基了,如今國號是君晟,今年便是君晟元年。


    皇上下令,今年賦稅全免,除了罪大惡極之徒以及之前參與造反那些人,其餘犯人皆可得到寬釋或者延期執行死刑。


    更重要的是皇上登基之後,一幹功臣已經封封,我父王貴為穆南王,品級不可能再往上封了,皇上便將獎賞給了我二弟,如今我二弟已是郡公,有了爵位。”


    顏竹君大喜,連連恭賀道:“二表哥是郡公了!那他還參加科舉嗎?”


    穆席輕笑道:“既是郡公自然不能再參加科舉了,若是二弟非要參加科舉,最終的成績也是不能作數的。”


    顏竹君這下可笑不出來了,她一直覺得穆克是個極有才華的,若是無法參加科舉證明自己,隻怕穆克也不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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