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也給傅李清提了個醒,為此傅李清還特地找顏景泰,再三叮囑他現在不可考慮兒女情長之事,應該把重心放在科舉上麵。


    顏景泰不知內情,還以為傅李清是在提醒他,毫不猶豫便點頭答應。


    時間一晃眼又過了兩年,春去秋來,年複一年,一轉眼顏家姐妹兩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極其美麗。


    如今顏竹玉也十五歲了,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紀,也是時候議親了。


    因著顏景泰舉人的身份,如今隻要一問顏舉人家,無人不知東清浦顏家,自然那些有心之人也將顏家的人口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


    顏竹玉剛剛及笄,就馬上有人上門提親,對方的來頭倒也不小,有官紳之家的小兒子,也有書香門第的讀書人,總之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


    說實在的何氏聽到這些人家不是不心動,奈何顏璐不著急,非要等顏景泰趕考成績出來再讓顏竹玉議親,按顏璐的話說那叫晚開的花香。


    何氏無奈,隻好默默聽從顏璐的安排。


    就在何氏煩悶之時,一聲清脆如黃鶯般悅耳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娘,您這又是怎麽了?爺爺都說二姐的親事他心裏有數,您又何必總是為此悶悶不樂?”


    顏竹君端著簸箕進了廚房,麻利地將泡發好的豆子放到蒸籠上蒸煮,這才端坐到何氏對麵。


    小姑娘如今已是十三歲了,出落得皮膚白皙秀美異常,那種美不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驚豔,而是越看越美的精致舒服,再加上身量高挑,纖腰秀項,走起路來竟有幾分獨有的優雅姿態。


    就是何氏每每看著顏竹君也都要晃神片刻,心下震驚顏竹君的容貌,更是擔憂,她這兩個女兒養得都跟大家小姐似的,顏竹玉還好一些,雖然出挑,但也不至於太過分,可顏竹君就完全不一樣了,明明也不是說美到什麽程度,可給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顏景泰跟她說這個叫氣質,氣質是什麽何氏不懂,就是覺得顏竹君向雞窩裏養出來的鳳凰,仿佛她並不屬於顏家似的,每每有這念頭,何氏都會把自己嚇一跳。


    何氏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提不起興致地說道:“你二姐如今都十五了,正是好年紀,再說了,那些上門說親的人家條件也好,配得上你二姐,好幾戶家中還有當官的,條件比我們家好多了,就這樣你爺爺還看不上,我真不知道你爺爺打算把你二姐嫁到什麽樣的人家才滿意?”


    顏竹君捂嘴偷笑,卻不敢讓何氏看到,好一會兒才正色道:“娘,爺爺可沒說看不上那些人家,而是說再等一年罷了,那個時候二姐也才十六歲,不算晚!萬一大哥要是真的中了進士,那二姐不是可以選更好的人家?”


    “可要是你大哥沒中呢?”何氏賭氣地反問道。


    顏竹君樂了,輕笑道:“娘,就算大哥真的沒中也沒關係,我們馬上給二姐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就行了,要是大哥真的考上了,您怎麽辦?到時候會不會後悔這麽早給二姐定親?”


    “我……”何氏被顏竹君堵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泄氣道:“算了算了,總歸是說不過你,唉!其實我也就是在你麵前念叨念叨,你說你大哥如今也十八了,他不議親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二姐……不說了不說了,總歸我就是沒有早抱孫子的命!”


    顏竹君暗自偷笑,近來何氏已經吐槽這事很久了,顏竹君早已習以為常,轉而玩笑道:“娘,我們你操心不上,鐵頭哥哥的親事你總是能說得上話的,你要不去張羅張羅?”


    方鐵如今也十七了,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也一直不說親,去年還在府衙申請了升入護衛隊,可把方老漢給氣得不行,他之前就打算讓方鐵做一個安安穩穩的捕頭,名聲好聽還沒危險,現在方鐵進了護衛隊,情況就不一樣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他可是要衝在前頭的。


    說起方鐵的親事,何氏立馬皺起了眉頭,更是惱火,突然大聲道:“你們一個個都這麽讓我不省心!”


    顏竹君被何氏的舉動弄蒙了,一臉莫名其妙,怎麽好端端的,何氏就發火了呢?


    顏竹君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搖搖頭,跑去後院找顏竹玉吐槽。


    南溪書院清溪齋。


    “先生,您是想讓我提前去帝都求學?”顏景泰端坐在傅李清麵前,一臉詫異。


    十八歲的少年已經褪去了當初的青澀,看上去越發沉穩,隱隱能撐起一片天。


    傅李清對顏景泰這幾年的成長很是滿意,對他總是和顏悅色,“沒錯,我讓你現在去帝都,再過一年就要科舉了,如今帝都那邊情形複雜,又亂又不安全,說真的,你怕嗎?”


    顏景泰頓了頓,老實地點點頭,“先生,說實在的,我心裏確實沒底,不過現在去跟過半年再去其實一樣,總歸都是要去的,既然那邊不安全,那我就要做好萬全準備再出發。”


    “很好!你能這麽想證明我沒看錯你!”傅李清笑道,心情極好,“你放心吧,帝都那邊我已經打點過了,你過去會有人護著你,不會碰上什麽麻煩的,隻是等你到帝都之後可要認真學習,考進士不比考舉人,那才是真的拚才華的時候,還有,到了帝都也要留心政事。


    如今皇上越來越不像話了,大皇子跟二皇子兩派鬥得激烈,帝都有名望的讀書人或多或少都跟政治有些關聯,到時候你可別傻乎乎地被人拉著站了派係,若是那樣我可不敢再當你的先生。”


    傅李清半是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顏景泰卻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很是鄭重地頷首應下,不敢有絲毫放鬆。


    傅李清見此,又說道:“你不可能隻身前往帝都,路途遙遙,總是要帶上些人的,至少要有兩人,一人隨身伺候你的衣食住行,一人貼身保護你的安全,你是否有可用之人?”


    傅李清知道顏家的家境,安排兩人跟著顏景泰去帝都應該不是什麽難題。


    顏景泰一愣,遲疑道:“先生,這事學生要回去問問家父的意思,以學生之見,既是要貼身跟在身邊的,總是要用可信之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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