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阿烈立即哀嚎一聲,捂著額頭跌坐在地。


    刹那間,他覺得自己眼前,都是暈乎乎一片的。


    疼,額頭那裏針紮的疼著。


    溫穆楚抬頭一瞥,眸底掠過一絲訝異,也是沒料到,事情最後會演練成這樣。


    阿烈讓他鬆手,他便鬆了。


    主要是黑豹現在還生命垂危,他不好在這時候和阿烈鬧得太僵。


    他真是沒想到——


    阿烈黝黑的腦袋上,結結實實的插著兩個針管……


    溫穆楚抽抽嘴角,緩緩的偏過頭去,真是不忍看了。


    醫生幾乎是瞠目結舌的愣在原地,根本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柴伽途更是瞪大眼睛,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


    神呐,這畫麵,賊刺激啊。


    蘭珊一貫淡定的臉頰,也是露出滿麵的驚愕。


    她緩緩的偏過頭,非常不忍心看阿烈的模樣——


    太……太慘了。


    太……太驚悚了。


    那腦袋上插著兩個大針管,單是想一想,都想不出這樣奇葩而詭異的畫麵。


    阿烈抬手,碰了碰腦袋上的針管,頓時疼的他齜牙咧嘴。


    他狠狠的瞪了眼溫穆楚,看向那個已經呆若木雞的醫生。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給我拔掉這個針管啊?這是什麽針管啊?奶奶的,我怎麽感覺頭有些暈呢?”


    那醫生明顯被這一幕徹底驚悚到了,他被阿烈咋呼的回過神來,臉色騰的一下子變得難看不已。


    他連忙蹲下身,抬手按住了阿烈的腦袋。


    “阿……阿烈……你別動啊,千萬別自己拔下來……我先給你吃一顆藥……”


    阿烈腦袋上冒了許多的汗,他不禁心頭一顫。


    “吃……吃藥……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麽針頭啊?”


    醫生嚇得身子直哆嗦,從倒落在地的眾多醫用品裏,去尋找他想找的藥。


    “這……這兩個針頭,是我……我剛剛給豹哥使用過的。上麵占著病菌,我……我還沒來得及處理掉呢……”


    阿烈頓時覺得眼前一陣陣黑圈襲來。


    啊……他快要崩潰了,崩潰的他想殺人。


    柴伽途摸了一把額頭冒出的汗,籲了一口氣,這倒黴催的——


    蘭珊偏頭,瞥了眼溫穆楚,她眸底閃過一絲擔憂。


    溫穆楚這麽得罪阿烈,以後兩個人豈不是更加劍拔弩張?


    醫生這邊找到了藥,趕緊給阿烈服了。


    雖然服了藥,阿烈卻還是覺得眼前一陣黑,暈乎乎的——


    醫生顫著手,小心翼翼的把那兩個針頭從阿烈的額頭上拔了下來。


    阿烈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罵罵咧咧的大罵醫生。


    當然,還不忘指桑罵槐的暗罵溫穆楚。


    “我草你大爺的,居然敢這麽對我,行啊,老子改日,若是不讓我嚐嚐我的厲害,我他媽就白活這麽多年了。有人生,沒人養的狗雜碎,等著瞧,看老子怎麽剁碎了你……”


    溫穆楚的眸光微微眯起。


    阿烈的一句,有人生沒人養,可以說徹底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他攥著拳頭,一步步的靠近阿烈。


    阿烈看著他麵帶煞氣的突然靠近,驚得身子一抖,他顫聲問:“你……你想幹什麽?”


    溫穆楚眼眸微微冷冽下來,裏麵攜帶著凜冽的戾氣。


    柴伽途頭皮發麻,連忙上前,拉住了溫穆楚的胳膊。


    “那個……我們去看看黑豹哥怎麽樣了……”


    恰在這時,幾個人突然聽到黑豹低聲咳嗽了幾下。


    柴伽途再不敢遲疑,立即拉著溫穆楚果斷的進了內屋。


    阿烈看他們一走,緊緊提著的心,猛然一鬆。


    醫生幫他包紮了腦袋上的傷口,他便慢慢的爬起來,也跟著進了屋裏。


    當他走進去時,卻看到,黑豹哥居然抓住了溫穆楚的手,在低聲說著什麽。


    阿烈眼底掠過一絲嫉恨。


    他轉頭瞥了眼立在一旁,伺候黑豹的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接收到了他的暗示,緩緩的點頭。


    阿烈便哭喪著臉,非常委屈的走到黑豹那裏,一臉擔憂的看著黑豹。


    “豹哥,你怎麽樣了?沒事了吧?”


    黑豹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看起來非常虛弱的樣子。


    “你腦袋怎麽了?”


    “我……都是這小子害的……豹哥我和你說,他不安好心,他想趁著豹哥你傷重昏迷,企圖想要除掉我。剛剛還好我聰明,躲過了一劫,否則,豹哥我現在就沒命見你了啊。”阿烈說起謊話來,那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他那滿臉的委屈,真是演得入木三分,非常的傳神。


    黑豹不由得詫異的瞥了眼溫穆楚。


    “小兄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柴伽途無語望天,覺得剛剛阿烈這報應還是太輕了。


    沒見過,這麽一個睜眼說瞎話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


    到底是誰給了他那麽厚的臉皮,讓他大言不慚,顛倒是非黑白的啊?


    “黑豹哥,我們沒動阿烈,是他先對我們動手,挑釁我們的。我們出於自衛,推開了他,誰知道阿烈他好巧不巧的與正出去的醫生撞在了一起。我們是黑狐的人,怎麽可能會動豹哥信任的人呢?”柴伽途見溫穆楚不語,連忙上前解釋。


    阿烈暗暗咬牙,憤怒瞪了眼柴伽途,隨即向那個女人使眼色。


    那女人立即上前,擠到了黑豹的麵前,握住了他的手掌,聲音帶了微微的顫栗道。


    “豹哥……人家剛剛都嚇壞了……那個小哥,可是不太好惹啊……”女人說著,便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溫穆楚。


    也算間接的證明了阿烈說的話。


    柴伽途氣得腦袋差點冒了煙。


    這女人說話很高明啊,既沒有承認阿烈說的對不對,又能間接的說明,剛剛溫穆楚的行為,確實很凶悍。


    阿烈得意的挑眉一笑:“看……豹哥我沒說謊吧?便連阿秀都這麽說,我還能騙你?”


    這個女人名叫阿秀,一年前,她和另外一個名叫阿雙的女人一同被送到了黑豹這裏,專門伺候他。


    這兩個人女人,長得都挺漂亮,年紀也不大,二十多歲,正是青春美好的年華。


    任誰跟了黑豹這樣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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