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拉紅線倒是有一手,這麽能亂點鴛鴦譜,怎麽不去當月老?


    白承允輕聲一笑,聲音裏像是帶著寵溺,可細品又再也捉摸不到蹤跡似的,“說你蠢,你還真是挺蠢。”


    說話就說話,人身攻擊算什麽?


    白承允以前也不是沒說過蘇清月蠢,尤其高中每次臨考前,蘇清月腆著臉求白承允給她輔導時,白承允那段時間的毒舌,通常會達到巔峰值。


    “蘇清月,腦子是個好東西,你值得擁有。”


    “你今天是把左腦帶出來了,右腦放在家裏?”


    “你是為了顯高才長腦袋的?你的目標就是笨死一個是一個?”


    種種發自心靈的拷問,讓蘇清月也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脖子以上全癱瘓了。


    可是這次,蘇清月卻覺得白承允另有深意。


    她忍不住轉回目光看向白承允,四目相接,她跌落進了白承允漆黑的眸海中。


    秋日隨著時間的推移漸升到了天空中的最高點,蘇清月這間病房的窗戶是西向,暫時還隻能分到一點陽光。可她卻覺得房間裏日光大盛,白承允整個都陷入了逆光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


    唯有那雙黑眸最為清晰,深邃的黑隱在半垂的眼瞼之後,似睜未睜,帶著一點蘇清月從未在白承允身上見過的慵懶。


    蘇清月一下子就沒了言語,她想說什麽,也忘了個一幹二淨。


    角落裏的時鍾,滴答,滴答。


    蘇清月的心跳,撲通,撲通。


    本是普普通通的對視,不知何時卻變了味道。白承允的視線從蘇清月的雙瞳裏移開,慢慢往下,掠過她秀氣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的唇瓣隻塗了一點潤唇膏,他離得近,隱約能聞到潤唇膏獨有的清甜香氣。因為是病中,那雙唇稍微透著點蒼白。


    可就是那點白,讓人無端生了肆虐的想法,這樣的唇在吻過之後,會依然是蒼白,還是紅潤的嬌豔欲滴?


    白承允的雙眸微眯了眯,下一刻,他按在蘇清月頭側的大手倏然動作,捏住了蘇清月精巧的下顎。


    蘇清月還未來得及分辨白承允眸中驟然劃過的光是什麽含義,唇就被堵了個結實。


    她猛地睜大眼睛,驚醒過來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反抗,監獄老大又不是吃素的,怎麽可能被人占了便宜。


    可白承允那廝卻早就預料到了似的,她才將膝蓋提起來,就被白承允單手製住,同時另一隻手從下顎上撤離,握住她的兩隻手往上一提——


    蘇清月徹底變成了砧板上的鹹魚,雙手被禁錮在頭頂上,人也動彈不得。


    白承允!


    你大爺!


    你……嘶!


    蘇清月的唇瓣突然被咬,她疼得嘶了口冷氣,抬眸瞪向白承允,那人卻好心情地低低一笑,在她唇邊落下威脅:“心裏罵我?可以。罵一句,加一分鍾。”


    蘇清月:“……”


    今天注定是監獄老大被活活氣死的一天。


    等到白承允“品嚐”完畢,蘇清月的唇已經蒼白不在,盡數變成了可口的嫣紅。


    白承允卻沒有再繼續動作,他鬆開了對蘇清月的桎梏,人附在她的耳邊:“老老實實在這待著,這是利息。”


    什麽利息?


    不等蘇清月追問,白承允已從病床上起身,轉身出了病房。


    黑色的西裝黑色的西褲,即使經過那活色生香的幾分鍾,他依然衣裝筆挺像是剛從談判桌上下來。


    反觀蘇清月,本就隨意紮的馬尾早已散開,嘴唇微腫衣著淩亂,任誰看了,都能立刻想到剛才發生過什麽。


    王八蛋!


    白承允就是個王八蛋!


    蘇清月氣得咬牙,但之前篤定的“白承允和李薇薇是男女朋友”這個信念,卻又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動搖。


    特別是白承允那句說她蠢的,莫非,一直都是她誤會了?


    蘇清月咬了咬唇,貝齒不小心碰到了被白承允咬到的傷口,她疼得皺了皺眉。


    算了。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哪裏有時間在這管這些風花雪月。


    下床,蘇清月進洗手間重新收拾了下自己,打開房門要出去時,卻在門口看到了兩尊門神。


    門神之一:“蘇小姐,先生說了,您身體還有諸多不適,不宜出門。”


    門神之二:“蘇小姐,請不要難為我們。”


    蘇清月:“……”


    她都還沒往外邁一步,這就成為難了?


    白承允個天殺的!


    幾公裏之外的黑色布加迪後座上,白承允突然掩鼻,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


    前麵副駕駛上的冷蒼連忙頓住匯報,關切道:“先生,您最近一直都是連軸轉沒有休息,之前的過敏也還沒有除根,要不我讓家庭醫生待會兒去公司,給您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白承允擺了擺手,清了下嗓子緩解了喉嚨的不適,“繼續。”


    冷蒼見白承允執意,也就沒再多言,接著之前的話頭道:“警方收到我們給的資料後已經取證完畢,稍後就會向公眾通報火災的案件詳情。”


    白承允邊聽冷蒼匯報,邊拿過右手邊的文件夾看著文件。隨行的光影打在他臉上,將他的臉部線條刻畫的更加明晰。


    “布料那邊有沒有進展?”他問道。


    冷蒼接下來要說的,正是這點:“周海全於昨日已恢複原職重新回到監獄工作。今天早晨,他向警方舉報了一個臨務人員,指出這名臨務人員和發黴布料有關係。警方現在正在取證階段,還沒出最終結果。”


    白承允點頭:“派人緊盯著事件進度。另外,去查一下蘇清月現在總共欠了多少款項,queen那邊也緊跟上,查清楚這個公司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


    白承允前往197大廈時,白元海的黑色商務車一個緊急急刹車,停在了仁愛醫院的地上停車場。


    劉永上次見白元海這麽著急時,還是小心柑入院。但那時小心柑隻是個貧血,這次的薇薇小姐,可是實打實被摘了一個子宮。


    薇薇小姐從小就在老爺子身邊長大,如今這個樣子,也難怪老爺子這麽心急火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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