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實在聽不下去女兒為了不賠錢,花式拍白承允的馬屁,真是要了她這條狗命。


    她站起來,繞到對麵拉開心柑,拿起白承允腿上的精致的麵料盒子,空手一撈,拉起白承允的手腕,“走,我給你量尺寸。”


    當蘇清月的手心一下握住白承允手腕那一刻,白承允的耳背皮膚猛的縮緊。


    她掌心粗糲的繭,尖銳似刀尖刺進他的皮膚。


    那日看了她的掌心,卻不如此刻直觀。


    這是多久的勞苦,才能磨出這樣的厚度?


    可這一切,還不都是她咎由自取?


    蘇清月關上門鬆開白承允的手,白承允才反應過來門已經關上了。


    工作間的燈光明顯亮了很多,四麵牆都充分利用,牆麵上打了一層層的架子,上麵擺放著麵料和工具,架子直角轉角處,不用的裁衣模特擺放規整,沒有絲毫雜亂感。


    這間房應該是兩居室偏大的那間,看來小的住人,大的這間拿來工作了。


    蘇清月拿出軟尺掛在脖子上,表格和筆也從架子上拿了下來放在工作台上。


    “先量肩寬。”蘇清月繞到白承允的身後,她的手指卡著軟尺,摸到了他的左肩接縫骨,一路橫過,又摸了它的頸椎骨,再到右肩接縫骨,“肩寬54。”


    她轉頭拿筆在表格上天上肩寬,後一格填上放1.5厘米。


    蘇清月的聲音冷靜,可她的手指已經忍不住哆嗦,她還記得他的習慣,私人定製的衣服要放1.5厘米的尺寸。“


    有些記憶,很難從骨子裏抹除,隻能裝作什麽也不記得了。


    白承允沒有說話,空氣似乎靜止,軟尺被她拉開的動作似乎都沒有改變,隻是她更麻利了。


    曾經的蘇清月大學時候學的服裝設計,她要做衣服,就要有模特。


    除了白承允,還是白承允。


    白承允曾經是蘇清月萬年禦用的男模特,從最難看的衣服做工,穿到最好看,她的成長,從給他做衣服就能看得出來。


    “胸圍。”


    蘇清月站到白承允的跟前,抬臉看著他,“手臂抬起來。”


    “蘇小姐對自己的債主說話口吻一直這樣?”


    “債主?”蘇清月拉起白承允的手臂,細小的手臂從他的腋下穿了過去,另一手臂也從男人的另一腋下穿過,完全抱住,接住自己指尖遞過來的尺頭,拉了過來,“我們兩個,誰欠誰,誰是誰的債主,自己心裏都有一本賬,衣服我給你做,一件幾萬塊的衣服,倒不至於重到欠債的地步吧?”


    女人這一合抱,白承允深吸一口氣,她的頭發早上應該洗過,還有洗發水的清香味,身體的幹瘦貼在他的身體上,骨頭像她掌心的繭子似的,紮人。


    “蘇小姐不但伶牙俐齒,勾引男人的招數還是不變?平時也是這樣給男性顧客量尺寸?”


    蘇清月哪會聽不明白這男人的諷刺。


    她嗤笑。


    “我勾引男人的招數還是變了很多的,以前還有胸,露露大腿,脫了衣服就行,現在可不成了,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連皮膚都沒有以前光滑細膩了,你說哪有男人狗眼瞎了會看上我?”


    聽蘇清月自嘲的解釋,白承允本有些動容,可蘇清月下一句說出來,白承允臉色實在是難看。


    蘇清月輕飄飄道:“我現在都是靠才華勾引男人了。”


    白承允一步把蘇清月逼到牆上,蘇清月正在捏著軟尺看白承允胸圍尺寸,哪知他肌肉突然繃緊,卡住胸圍的皮尺一下崩開。


    他眼中譏誚流露,“你意思是白成謙就是被你的才華吸引了,才上的鉤?”


    蘇清月承認自己是真的敗了,他靠近她,他的呼吸她都覺得是火,烤得她渾身發熱,可他和她之間,隔著永遠不可跨越的恨!


    “白先生,你要真對我這麽念念不忘,不如給點錢***我,犯得著吃醋?”


    蘇清月看著白承允,倒有點挑釁的意思。


    她心裏太清楚他對她的芥蒂。


    這種超級潔癖的男人,當年出了那麽大個解釋不清的醜聞,他怎麽可能碰她一根手指頭?


    “就憑你這雙滿是繭子的手?”白承允拉起蘇清月的手腕舉起,搖了搖,滿眼嘲笑。


    蘇清月幹脆張開五指,讓自己手心的繭子大大方方展示出來。


    “你沒看過言情小說,都說男主的手心有些薄繭子,摸在女主皮膚上的時候,可是擦起火花的,我這繭子要是摸在你身上,怕是比那些男主摸女主的時候來得更刺激吧?“


    蘇清月故意伸手要摸白承允。


    白承允往後一退,甩開她的手,“管好你的髒手。”


    蘇清月聳聳肩,拉著皮尺重新剛剛量胸圍的動作。


    “白先生你還是不瞎的啊,口味也沒那麽重,嘴還挺挑的。坐過牢,幹過苦力的女人,你還是別調戲了,芳心寂寞的女人,你惹了,甩不掉的。”


    蘇清月一邊有意無意的說些讓白承允討厭的話,一邊量著尺寸,記錄。


    “芳心寂寞?那你在監獄裏豈不是更寂寞??”


    “我們監獄裏可不寂寞,亂七八糟的潛規則,你聽過吧?”蘇清月故意說一半留一半。


    白承允心裏已經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這女人真是髒到了家!


    入獄前演技可真好!


    他很想把蘇清月扔下樓,忍著。


    “看來蘇小姐用自己的身體討了很多便宜。“


    “有便宜不討,不是蠢豬麽?“


    白承允深呼吸,這意思還不明顯?


    那天跪在她麵前說自己在監獄裏很辛苦的女人,和這個在他麵前句句夾槍帶棒的是同一個?


    小雜種找到了,所以不需要做戲了?


    蘇清月單調的鈴聲響起來,她手中的皮尺重新掛上脖子,”白先生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蘇清月從牛仔褲屁股兜裏掏出電話,屏幕上的名字跳入白承允的視線時,他眸瞳一縮!


    白成謙。


    蘇清月從白承允和牆架之間的縫隙鑽了出去,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夜色,接起電話。


    “喂,成謙。“


    聲音溫柔如水。


    白承允的嘴角淡淡勾起。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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