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叫一聲爸?”


    “噗——咳咳”


    陳瀟被他突如其來的話題震了一下,一口茶直接嗆在了嗓子上,形象有了些狼狽。


    沈佳音橫他一眼,這種情況下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嗎,她對陳瀟的話將信將疑,如果是想幫她母親找回記憶,為什麽明知道她們是母女,卻阻止她們見麵。


    沉寂了半響,沈佳音才緩緩道窠,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覺得我母親還能想起當年的事嗎?”


    “很難。燔”


    陳瀟很誠實,他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停止過對她的治療,但是收效甚微,作為她的丈夫,陳瀟不可能永遠生活在她殘缺的記憶裏,那會讓他覺得這是一種欺騙,時間越久,這種感覺越強烈,曾經有一位精神科的醫生跟他說,她這樣的情況,多半是曾經的經曆太過痛苦,本能的讓她產生一種抗拒,不願去想起,如果真的一點都不想記得,倒也無所謂,偏偏她總是會想起一個叫“姒姒”的女孩兒,他自私了這麽多年,這一次,想給她自己選擇。


    沈佳音心裏涼了半截,霍遇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


    “至少比曾經好。”


    沈佳音一愣,然後慢慢的釋然,是啊,至少她母親還活著,至少這麽多年有人照顧她,而她曾經經曆的,就讓自己來替她記住吧。


    她抬頭看著陳瀟,一時間眼神有些複雜,如果不是因為她母親,陳瀟在她心中就是一個溫和的長輩,而現在,有了這層關係,他們之間突然變得尷尬起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在這麽多年後,不但好好活著,甚至還結婚給自己生了一個弟弟,她突然明白自己對小煜從一開始就湧出的親近感,原來就是血緣關係,而眼前的男人正是小煜的父親,這種感覺,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父親一家三口,母親一家三口,她好像在哪一邊都是個局外人。


    “你隨時可以來看她。”


    陳瀟突然說道,


    “她現在對你還陌生,但是‘姒姒’這個名字,早就印在了她的骨血裏,她會想起你的。”


    說完又頓了頓,道,


    “如果你願意,可以把我當做朋友。”


    他沒有說長輩,他在給她思考時間。


    交談結束後,沈佳音又去看了看她的母親,她還沒有醒,白素的臉上很安詳,她很難想象她母親曾經經曆過什麽,她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蜷縮了一下手指,眼眶微微有些濕潤,許久之後,才轉身輕輕關上門,離開。


    一路上,沈佳音都很沉默,沉默的讓霍遇有些壓抑,他打開車窗,冰冷的風灌了進來,沈佳音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詫異的看著他。


    男人歎了口氣,停下車,轉身看著她,


    “心裏難過不舒服就說出來,老公不是花瓶,隨時給你依靠。”


    沈佳音被他一本正經說出的話逗笑了,她伸手握了握他的掌心,輕聲道,


    “是我想太多了,至少我還有你。”


    男人一愣,頓時心花怒放,咳了一聲,端著架子,


    “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晚了!”


    說著想起昨天的事,還有些不爽,


    “你那什麽破日記本上是什麽意思,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沈佳音笑了一下,低聲道,


    “霍遇,那一晚對你來說算是什麽呢?”


    她說的隱晦,但霍遇卻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那一晚,他們以陌生人的身份發生關係,抵死纏綿,引發點無外乎一個“欲”字,沈佳音會那麽想,本無可厚非,但是對他卻是不一樣的,至少在他清醒後,知道她的名字的那一刹那,有什麽原本早就失去的東西,突然回來了,那一瞬間,他的想法就是抓住,就是她了。


    霍遇看著她認真的眼眸,眯起眼睛,挑起她的下巴,勾了勾唇角,緩緩道,


    “老子三十年的童子身被你破了,事後,你揮一揮衣袖不認識老子,走得瀟瀟灑灑,老子屁顛顛的跟在你後麵死皮賴臉的纏著,你覺得這是什麽?”


    沈佳音驚訝的瞪大眼睛,眼睛掃向他的下半身,好半響才結結巴巴道,


    “你,你第一次?”


    男人一下子羞紅了臉,低罵道,


    “老子潔身自好不行嗎!”


    三十歲沒有過性-經-驗確實是挺丟臉的事,尤其現在沈佳音驚訝的樣子,讓他滿身心的懊惱,有那麽驚訝嗎,老子這叫專情懂不懂!


    沈佳音瞪著眼看了他半響,突然笑了起來,霍遇被她這一笑迷失了心魄,別怪他沒定力,別人,就是個天仙在他眼前笑,他都沒感覺,偏偏沈佳音,這麽一笑啊,他的魂就沒了,太他媽丟人了!


    “你笑什麽!”


    眼見沈佳音的笑再也收不住,男人才反應過來,這是嘲笑,心裏頓時不爽了,瞪著眼質問。


    沈佳音堪堪收斂住笑容,抿著


    唇,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半響才道,


    “難怪那麽快。”


    一秒。


    兩秒。


    三秒。


    男人僵在當場,臉頓時黑成了鍋底,又黑又紅


    ,好不精彩。


    那麽快。


    什麽那麽快。


    射的那麽快!


    靠!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他白玉般純潔的媳婦兒嘴裏說出來的話,赤-裸-裸-的嘲諷,對他男性雄風的鄙視,當初那晚的事他自然比誰都清蕭,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控製不住的自己,原本以為她早就不記得了,想不到媽的,記得清清蕭蕭,他現在總算知道自己娶的媳婦兒,不但臉蛋漂亮,那嘴巴也是一等一的毒。


    霍遇抿著嘴,黑著臉,重新開了車,沈佳音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過分了,畢竟那個男人都挺在意的,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話安慰安慰,想了半天,才道,


    “那個,我看書上說,太長也不好,你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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