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山上,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樹,靜謐的詭異,偶爾幾聲鳥鳴傳來,讓人頭皮發緊。


    一隊殘兵遊勇正在往大山深處走。


    這座山就是當年花爺和蕭君如基因交流的地方,同時也是埋葬他們兒子屍骨的地方。


    經過五十年的變遷,和幾次高山移民,這裏已經沒有人住了,顯得陰氣森森。


    蕭君如眯著眼眸,環顧整座大山,眼前浮現的卻是她當知青時,熱火朝天的勞作場景。


    雖然苦累,吃不飽穿不暖,但好懷念那段青蔥歲月……


    “兒子到底在哪裏?”花爺急躁的不行,紅著眼睛瞪著蕭君如。


    這老女人指的幾個地方,都沒挖出屍骨,她腦子還管使嗎?連自己的兒子埋在哪裏,都能忘記!


    “給我點毒吸,讓我好好想想。”蕭君如伸出蒼白的手。僅僅和花爺在一起一天,她就枯瘦的不成樣子了,手像雞爪,眼睛塌陷。


    因為中了一槍,她的傷口發炎紅腫,發燒到四十度,燒得滿嘴燎泡。


    再美麗的容顏,也經不起這樣折騰。花爺怕她半路死了,就用毒吊著她的命。


    “你的癮比言小念的還大。”花爺慷慨的施舍給她半包白麵兒。


    這個量很大了,就算正常人全部吸完,也沒幾天活頭了,何況蕭君如這種風燭殘年,又身受重傷的呢?


    他存心想讓她死!蕭君如也意識到這一點了,但她太難受了,隻有吸這玩意,才能讓她脫離苦海。


    花爺喜歡的是年輕時候的蕭君如,是想象中“阿芳”,不是年邁的蕭君如,所以從一開始就沒珍惜她的命。


    花爺是這樣打算的,等挖出兒子,那個墓坑就給蕭君如用。


    順便將她推進去埋了。這個老女人雖然沒有活力了,卻是他唯一睡過的女人,把她活埋了,她就永遠屬於他了……


    “真舒服啊~”蕭君如吸好毒,滿足的歎息了一聲,閉著眼睛開始回味奇妙的感覺。


    花爺提著她的頭發,將她的眼睛掰開,“我不是讓你來享受的!你快想想,兒子到底埋在哪裏?”


    蕭君如一時想不起來,迷茫了半天說道,“也許當初我埋的淺,被野狗扒去吃了。”


    “你這垃圾,你說什麽!”花爺氣得發瘋,一腳踹在蕭君如中槍的手臂上,疼得她佝僂起身子,嘴裏哀嚎著。


    “給你十分鍾,再想不起,我就宰了你!”花爺急著逃命,自然比平時更狠一些。


    蕭君如這個女人實在是蠢,把好好的兒子給餓死了不說,也不重新給兒子修個墓地,她又不是沒有錢!


    想到這裏,花爺惡從膽邊生。他再次抬起腳,用力跺在蕭君如的腿根處,狠狠一碾。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蕭君如的大腿隨時就斷了。


    她疼得滿地打滾,淒厲的慘嚎聲驚飛了一片雲雀。


    蕭聖和蕭君生都看到了這片雲雀,仿佛是個信號,父子倆從不同的方向衝了過來……


    “疼死我啦!姓花的,怪不得你會斷子絕孫,斷得好!”蕭君如雙手抱著腿,嘴裏淒厲的咒罵著,“因為你太壞了!你殺了我吧,就算死了,我也要化作厲鬼勾你的魂,生生世世都不放過你!”


    花爺被罵得有些後悔,自己確實不該這樣對她,即便想讓她死,也該死得完整。


    他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當時自己睡這女人的時候,確實想要娶她的。


    生死關頭,他太著急了,才傷害了她。


    “花爺,要不要給她醫治一下?”一個屬下問道。


    “不用了。”花爺拿起一支雪茄,放在嘴裏點著火,悠閑的吸了一口,靜等蕭君如恢複平靜。


    蕭君如罵累了,抬起蒼白恐怖的臉看向花爺,眸子裏冒著仇恨的火光。


    “想起來了嗎?”花爺和她對視,撣了撣煙灰道,“如果想不起來,我會踩斷你另一條腿。”


    “你這樣做,會遭報應的!”蕭君如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也沒辦法,疼痛能讓你保持清醒的頭腦,早點想起兒子埋在哪裏了。”花爺一臉的輕描淡寫。


    蕭君如渾身哆嗦著,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恨,或是因為盼。她還不想死,她想和弟弟們一起過好日子。


    君生,君陌,你們怎麽還沒來啊?


    姐姐快撐不下去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兒子埋在哪裏了?”花爺快燥死了。


    “不知道。”蕭君如不想讓他如願。


    花爺冷笑一聲,命人用打火機燒蕭君如的頭發,烤她的臉,黑色的油煙熏黑了她的臉,顯得更難看。


    花爺更加厭惡她,他隻喜歡水靈靈的言小念,還有女人味十足的小薰,阿芳變得這麽惡心,就別指望他喜歡了。


    蕭君如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在生命安危麵前,她終於想起了兒子的埋葬之地。


    “就在那裏。”蕭君如指了一下,五十年前那兒有條路,現在路沒了,她一時找不到。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你弟弟全家死光。”花爺陰鷙的說道。


    “我騙你有什麽意義?”蕭君如的語氣已經非常微弱,渾身慘不忍睹,“當時我將他埋在三塊大石頭中間,還把你留給我的虎牙一起埋了進去,到時可以驗證。”


    “很好。”花爺這下看到希望了,命人迅速挖掘。


    挖著挖著,還真挖到了三塊大石頭。這些石頭在五十年前是標誌性的存在,可隨著時代的變遷,它們被滑坡的山體漸漸掩埋。


    “就是這兒了,再挖!”花爺驚喜極了,蕭君如也有些回光返照,眼裏亮閃閃的。


    花爺的人奮力挖著,約莫又挖了半米,挖出了一塊破布,外加一個大虎牙,沒有屍骨。


    “怎麽回事?”花爺傻了眼,親自跳下坑去摸殘骸。


    但摸遍了每一寸土,都沒找到一塊骨頭。他再次暴怒的看向蕭君如,“怎麽回事?”


    蕭君如皺眉想了想,痛苦的說道,“也許孩子太小,骨骼細嫩,隔了五十年,已經爛成泥了。”


    “不可能!”花爺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他從坑裏爬上來,惱羞成怒的拽著蕭君如的衣領,想把她踹下去,“你給我找!”


    “砰!”突然,背後響起槍聲,讓人為之一震,膽邊生寒。


    是誰打來了?


    條子還是蕭聖,或者蕭君生?


    花爺鬆開蕭君如,轉眸看過去,隻見和昨晚一樣傲岸挺拔的男人,氣勢不凡的站在不遠處,他冷酷的麵容,猶如地獄之神降臨,帶著威風凜凜的殺氣。


    是蕭君生,能找到這裏來,他果然夠帥,夠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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