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清秀的鵝蛋臉,是不是擁有一雙漂亮水靈的大眼睛,鼻頭上有沒有可愛的雀斑……一大串問題從秦仁鳳的腦海裏冒出來,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悸動著。


    真想見見言小念啊,可惜她已經死了。


    死了!秦仁鳳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一絲難以忍受的疼痛從心尖出發,蔓延到全身各處。


    “昱晞,你說這個是為了報複我嗎?”報複她處處維護蕭聖?不然為什麽非得等人去世了才告訴她這個消息?不覺得殘忍嗎?


    “不是。”楚昱晞否認了,“蕭聖手裏有言小念的遺照,你看看吧。”


    秦仁鳳喉頭一哽,紅著眼睛看向楚昱晞,“你明知道我在找自己的女兒!為什麽不早和我說呢?”


    這半個月她像一隻沒頭的蒼蠅,在一點線索沒有的情況下胡亂尋找,被鍾老爺吃豆腐也不敢出聲,想想也是可憐,誰知最有價值的線索就在身邊……


    說起來言小念能嫁給蕭聖,也是她坑的。


    明知蕭聖誤娶了她,自己卻從未去見見她,現在有機會見了,偏她又死亡了,連骨灰都沒留下……


    如果言小念真是她的女兒,那她們母女該有多命苦啊?


    “二鳳姐,你別哭啊!”楚昱晞見她泫然欲泣,突然覺得自己過分了,連忙解釋道,“你以前化妝太濃了,我真沒看出來。現在不化妝了,眉眼之間一股淡淡的清流,和言小念的氣質很像。”


    秦仁鳳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目光轉向碎裂的水晶棺材,心裏狠狠撕扯著。


    她寧願女兒在她看不到地方好好的活著,也不希望在自己即將找到她的時候失去……


    見秦仁鳳一臉悲苦,楚昱晞心中內疚,“剛才我被你訓斥的心裏不舒服,才順口胡扯的,你就當沒聽到吧。蕭聖確實沒對不起我的地方,但言小念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愛人自然比兄弟更親一些,我也幫親不幫理,所以站言小念這邊沒錯,我永遠不會與蕭聖和解的。”


    二十年的兄弟,緣盡於此。


    想說的話說完了,楚昱晞最後看了蕭聖一眼,希望他也表個態。


    蕭聖對楚昱晞的話置若罔聞,隻拿著一雙帶血的手在言小念的遺像上撫來撫去,好像她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一樣。


    鏡框上的玻璃碎裂了,一道道鋒利的斷痕把他的指尖刮得鮮血淋漓,肉都擦掉了,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


    言小念和歐烈的死,讓他心疼的麻木了。從視覺到聽覺,從味覺到觸覺,視覺觸覺聽覺……所有的感官通通不靈光了。


    這一輩子他是緩不過來了。


    老天爺太殘忍了,哪怕給他留個殘疾的言小念,讓他伺候一輩子,他也能有點活著的希望……


    見蕭聖這個樣子,楚昱晞又氣又恨,一點都不同情他,“二鳳姐,我走了。”


    “昱晞,等一下。”秦仁鳳從包裏拿出一片濕巾,細心給楚昱晞擦唇角的血漬,擦得幹幹淨淨的,“不管言小念是不是我的女兒,我都替她謝謝你,謝謝你曾經關心她,愛護她。”


    一番暖心的話讓楚昱晞眼角濕潤了,“言小念就是太固執了,一定要愛蕭聖,如果跟了我,她就不會出事了。蕭聖爸媽不喜歡她,而我的爸媽卻喜歡到心裏去;再說蕭聖不是專一的人,正和言小念熱戀著,安曉棠一回來,他立馬就移情別戀了。”


    楚昱晞在心裏為言小念感到不值,蕭聖不適合她。


    “如果我早點來找她,也許她不會死,可惜沒有如果!”秦仁鳳到底是經曆過生死的人,能沉得住氣。她強壓下心中的悲苦說道,“一切都是命。昱晞,你先回去吧,過幾天咱姐弟倆再好好聊聊。”


    “二鳳姐,如果言小念是你的女兒,你支持她嫁給誰,我還是蕭聖?”楚昱晞突發奇想的問道。


    秦仁鳳沉默了幾秒,抱歉的看向楚昱晞,“蕭聖。”


    “嗬嗬。”楚昱晞抬手按了一下疼痛的唇角,苦笑一聲,長歎一聲,“為什麽不是我。”


    “因為即便和你在一起更幸福,言小念也沒選擇你,就尊重逝者的醫院嗎?”秦仁鳳看出蕭聖中蠱了,但這些話並不適合說出來。


    她深信蕭聖傷害言小念是身不由己的。


    “姐,你說的對。”楚昱晞抱了一下秦仁鳳,突然很心疼她,“二鳳姐,剛才我都胡扯呢!其實言小念長得一點也不像你!你人這麽好,一定有母女團聚的那一天,別失去希望啊。”


    “好弟弟。”秦仁鳳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領情的點點頭,眼淚控製不住的出來了。


    楚昱晞鬆開秦仁鳳,彎腰撿起一塊棺材的碎片,小心翼翼的裝進口袋,“歐烈言小念,一路好走。”


    說完,微微鞠躬,然後一瘸一拐的離去。


    秦仁鳳這才快步衝到蕭聖跟前,一把將遺照從他手裏搶過來,想要看看言小念到底長得像不像自己?


    誰知蕭聖跟發瘋似的把照片又搶了回去,壓在身下,像個守護寶物的小龍,唯恐被人搶走。


    “讓我看看她是不是我女兒!”秦仁鳳急了,一腳踹翻蕭聖,又狠狠的跺了兩腳,這才搶回遺照。


    誰知照片上都是血,把言小念的臉都給糊上了,根本看不清。


    秦仁鳳正想用礦泉水衝洗,夏管家拿著兩個雞蛋和一瓶蒜水跑了過來,“秦小姐,您要的東西我準備好了。”


    “快!”秦仁鳳把照片遞給夏管家,讓他收好,然後把大蒜水給蕭聖灌了進去。


    蕭聖極其反感大蒜的味道,本來要反抗的,但一想到言小念超愛吃大蒜,他就忍了。才灌了幾口,他就開始嘔吐,吐出的東西都是黑色的。


    管家見狀大驚,“秦小姐,我家少爺到底怎麽了?”


    “中毒了。”秦仁鳳看了眼蕭聖吐出的東西,問他,“是不是前段時間做什麽事都不受控製啊?以後你要記住,到哪裏都不要隨便喝陌生人給的水,吃別人給的食物。”


    “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蕭聖保證自己沒亂吃東西。


    “肯定有人想害少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夏管家擰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秦小姐,您在解蠱?我們少爺是中蠱沒錯吧?”


    “嗯,”秦仁鳳點點頭,“真是奇怪了,大城市裏居然有會下蠱的人。我估計這事和安曉棠有關係。”


    當然和安曉棠有關,不然自己怎麽會娶她?蕭聖黑眸爍出一道寒光,腦海裏浮現出自己離開安家時海嬸的異樣表現,頓時了然於心。


    海棠,你死定了!


    既然有膽玩他,希望也有承受相應後果的能力!


    有人不是你想玩,想玩就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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