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仁鳳大酒樓。


    蕭聖為安曉棠包了下了整個二樓。宴客廳布置得如同婚禮現場,燈光璀璨,香氣襲人。粉紅色,粉藍色,粉黃色的花瓣不斷從高處落下,飄飄灑灑,浪漫唯美,好像回到了草長鶯飛的春天。


    準新娘盛裝出席,僅禮服上的一顆鑽石都價值千萬,如此大手筆,可見蕭聖有多愛安曉棠。


    假如言小念看到這樣盛大輝煌的場麵,一定會失落的吧?她們之間的待遇差別太大了。


    蕭聖圈子裏的朋友們基本都出席了晚宴,每個人表情都淡淡的,沒有什麽喜悅之色,要不是礙於蕭聖的麵子,根本不會來參加。


    楚昱晞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左找右找都沒看到沈遲,有些奇怪問牧遠,“沈遲為什麽沒來?那家夥可是最喜歡湊熱鬧的。”


    “蕭聖的‘老三’特別害怕沈遲,所以沈遲就沒機會參加了。”牧遠看了眼安曉棠的方向,有些不滿的回答。


    楚昱晞沒說話,獨自倒了杯悶酒喝了。


    他本想把言小念懷上孩子的事情告訴蕭聖,可一見蕭聖與安曉棠感情是真好,濃情蜜意的,瞬間不知怎麽開口了。


    隻要蕭聖開心就好,孩子還是他來給養吧,楚昱晞決定回去向言小念求婚……


    蕭聖開始帶安曉棠敬煙敬酒,但兄弟們不太給麵子。


    本來麽,蕭聖和誰訂婚,娶誰還是不娶誰,都是他個人的事情,除了他父母,別人也管不著。


    但他非得讓朋友們承認他的女人,那麽大家就不客氣了,該挑剔還是要挑剔的,該得罪還是得罪的。


    所以安曉棠敬煙敬酒的時候,個個都皮笑肉不笑的,各種搗蛋,把安曉棠弄得精疲力盡,最後蕭聖發火要掀桌子,才都老實了。


    安曉棠被灑了一身酒,很不舒服,“蕭聖,我去洗手間換下衣服。”


    “好。”蕭聖淡淡勾唇,也沒在意,繼續和朋友喝酒談事。


    楚昱晞冷眼旁觀,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以前聚會,言小念去洗手間,蕭聖必定要把她送進去,檢查一番,才關好門出來,而安曉棠並沒有這個待遇。


    難道他們的恩愛是假象嗎?


    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蕭聖這樣的魔王乖乖屈服的呢?


    楚昱晞百思不得其解,可即便蕭聖有苦衷,也應該妥善安排好言小念,不能對她這樣殘忍。


    ……


    言小念離開醫院之後,先回了一趟鄔珍珠的家,梳洗打扮換衣服,唯恐自己憔悴的一麵被蕭聖看到,會惹他嫌棄,還破天荒的化了個淡妝。


    直到把自己收拾滿意了,她才開車前往仁鳳大酒樓。


    因為是下班和就餐的高峰期,路上很堵,言小念開車的水平又一般,所以她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唯恐人家散場,她停好車就飛奔上了二樓。


    “啊……哦……”經過宴客大廳旁邊的洗手間的時候,突然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言小念的腳步戛然而止,凝神屏氣,側耳傾聽:廁所裏一男一女在喘息,身體碰撞的聲音,中間不時夾雜著東西落地聲……


    啊!應該有人在做那種事。


    言小念難堪的捂上耳朵,加上她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好奇心也沒那麽重,沒多想就走了過去。


    但走著走著,她又停下來了,眼裏劃過一道恐慌。


    整個二層都被蕭聖包了,應該沒有其他客人來消費,那麽裏麵的人會不會是蕭聖和安曉棠呢?


    聽女人的嗯啊聲,確實像安曉棠的聲音,言小念心咯噔一下,衝過去就砸門,“開門!蕭聖你這混蛋,開門啊……”


    洗手間裏麵的人聽到動靜,不僅沒有開門,還做了加速運動,應該是最後的衝刺……


    這對狗男女!


    言小念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剛想去搬椅子砸門,這時房門開了。


    “嗚嗚嗚……”安曉棠哭著從裏麵跑了出來,帶著一股荷爾蒙特有的腥氣。她衣衫不整,裙子被撕得四分五裂,地上還扔了條女士內褲。


    而沈遲……正在提褲子。


    他倆?什麽情況?


    “啊!”言小念驚叫一聲,捂住眼睛背過身去,一顆心髒嚇得砰砰跳,“沈遲,你怎麽可以……”


    言小念是個循規蹈矩的人,看到這種場麵未免心驚膽顫。唉,安曉棠說什麽也是蕭聖的女人,沈遲做這麽出格的事情,不要命了?


    就算安曉棠不是蕭聖的女人,隻要她不願意,沈遲就是犯法!不過,沈遲是受過腦損傷的,應該不用坐牢……


    “噢,是小念啊~”沈遲倒滿不在乎的走出來,好像自己做了一件拯救天下的好事情,“那女人被我啪了,蕭聖應該不會娶她了,你就放心做新娘子吧!”


    “她永遠也做不了了!”一個狠厲陰鷙的聲音陡然掃了過來,帶著十足的殺意。


    言小念嚇了一跳,一轉頭就看到蕭聖憤怒到極致的一張俊臉,震懾得她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兩步。


    蕭聖是那樣暴怒,眼裏狂湧著危險的煞氣,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身側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像個凶惡殘暴的魔王般,讓人打心底的畏懼,臣服。


    後麵跟的一群人,也都同情的看著言小念,為她的命運擔憂。


    言小念隻覺得透心涼,眼皮霍霍跳了起來,心裏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和蕭聖這次真完了,懷孕的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沒用了。


    “我不是特意來這裏的,走錯地方了。”言小念是個識時務的人,看氣氛不對,轉身就想走。


    “你以為還走得掉嗎?”蕭聖的聲音冰冷刺骨,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冰封了,沒人敢說話。


    連沈遲這會也知道害怕了,站在那裏不敢抬頭。


    言小念心裏一緊,呼吸都中斷了,許久才弱弱的問了一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憑什麽她就走不掉?這酒店是蕭聖家開的?


    “言小念,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沈遲他頭部受過重創,失智了?”蕭聖盯著言小念問,漆黑深邃的眸子冰冷可怕。


    言小念緊張得渾身細胞都麻了,口幹舌燥,手心發汗,過了半晌才回到,“說過。”


    “那好!”蕭聖勾唇冷笑,笑意分明不達眼底,“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唆使他這個心智不全的人幹壞事?”


    “說過。”言小念記得他是中午的時候說的,當時她解釋了自己是被冤枉的。


    蕭聖眼裏戾氣驟現,一步步的走向言小念,“可你為什麽還要唆使他,讓他對安曉棠用強?”


    安曉棠被沈遲強是她唆使的,她怎麽不知道啊?


    言小念的腦子轟一下炸了,渾身冰冷的好像進了寒冬臘月,一雙泛著猩紅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蕭聖,“你憑什麽說我唆使沈遲強了安曉棠?”


    剛才這個混世魔王問她那些問題,是為了給她下套?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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