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蕭聖的話在耳邊不斷回響,好像打發乞丐似的。言小念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什麽叫她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作為一個母親,她首要任務是陪孩子!


    然而,更讓她痛苦的是蕭聖不耐煩的態度,他以前從沒用過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拋去初次相識時的無情,蕭聖一直是個貼心貼肺憐惜她的人,到底怎麽了啊?


    言小念強行壓下對蕭聖的不滿,開著鄔珍珠的破車瞎逛了一會,看到水果店有賣新鮮藍莓的,她買了兩籃,給父親送去一籃,另外一籃留著兒子回來吃。


    凡是往好處想,也許晚上歐烈就把兒子給她帶回來了……


    從父親工作的地方出來,言小念又陷入深深的空虛和無聊之中,她撥了鄔珍珠的號碼想聊一會,可惜沒撥通,也許珍珠那邊沒電了。


    又不想回銘心別墅,怕陷入昨晚的回憶中無法自拔。想了許久,言小念決定去鄔珍珠家,幫她打掃衛生,把被褥拆下來洗洗曬曬,擦地抹桌子……


    幹完這些,她又閑的發慌了,玩了會手遊,也覺得沒意思。最後她決定去菜市場買點食材,等晚上做給言大發吃。


    菜市場離小區比較近,而且擁擠狹窄,言小念就沒開車,而是抄了條小路步行前去,就當打發時間。


    一路上,她不斷發信息給歐烈,跪求他晚上一定要把言大發送回,不然她真要急瘋了。


    “哎,讓一下讓一下,嘭!”


    快到菜市場北門的時候,突然有一輛自行車從她身邊擦了過去,直直地撞在了電線杆上。


    發出的響聲嚇了言小念一跳。她連忙抬起頭,見騎車的是個農村老伯,車後麵載著兩個水桶,看起來是去菜場送水產品的。


    有一條泥鰍從他的水桶裏跳出來,在地上亂蹦亂跳。


    言小念頭皮一麻,她平生很怕黃鱔,蛇、泥鰍等軟體動物,不由得加快腳步,想要繞過去,誰知卻被老伯喊住了,“姑娘,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言小念抹不開麵子,隻好站住了,一雙清澈略帶憂鬱的眸子看向他,“您……該不會讓我撿泥鰍吧?”


    “對。”老伯一臉拜托的表情,“這車子站不住,我得扶著,你能幫我撿起來嗎?”


    “我……”她不敢,看到這些東西就瘮得慌。


    “哦,這個是泥鰍,沒什麽可怕的,它很溫順,絕對不會咬你的。”老伯向她保證。


    言小念見他確實騰不出手,現在也不是買菜的高峰期,周圍根本沒人路過,隻好硬著頭皮,彎下腰幫忙撿泥鰍。


    “謝謝你啊,好心的姑娘,你一定會得到好報的。”老伯衷心的感謝,眼角卻溢出不一樣的貪婪。


    泥鰍蠱。


    受一位富貴人家的小姐所托,他今天的任務就是給言小念下泥鰍蠱。


    用巫蠱之術害人,報應會很慘烈的。他也不想這麽做,尤其是對這麽美麗的女孩,更加不忍心。但這是他的職業,幹完這一票,他就金盆洗手了。


    而且他看得出,這姑娘早就中蠱了,既然別人能下,他也沒有什麽好忌諱的。


    泥鰍太滑了,言小念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它捉住,放回桶裏。


    老伯再次表示感謝,然後騎著自行車走了。言小念看著變髒的手,微微皺眉,是回家洗手好,還是繼續去菜市場?


    正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轟”一聲巨響傳了過來,嚇得她差點跳起來,本能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前方出車禍了,一個水泥罐車側翻,把那個賣泥鰍的老伯砸在了下麵,命肯定沒了,泥鰍們倒躲過一劫,滿地活蹦亂跳,四散逃竄。


    “嘔——”言小念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捂著胸口吐了幾口酸水。


    路過的人紛紛向車禍現場跑看熱鬧,隻有她一個反其道而行之,沒命的往家裏跑,淚水奪眶而出……


    太可怕了,一分鍾前還在和她說話的活人,轉眼就被砸成了肉泥!驚悚之餘,她對那個老伯又產生了深深的同情。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要遭此報應?


    回到家後,言小念立刻衝進洗漱間,拚命的搓洗自己的手。可讓她內心惶恐的是,自己的手心莫名發青,不疼也不癢,但就是洗不掉。


    言小念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原因,最後她認定是自己捉泥鰍的時候太用力,擠到了。加上她皮膚比常人白一些,所以稍有變色就特別明顯,不足為怪。


    她又怕又累,身心疲憊,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夏管家打電話來讓她回去吃飯。言小念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給孩子做飯。


    “蕭聖回去嗎?”她問夏管家。其實她就想知道,自己的孩子什麽時候能回去。


    “沒回,我也沒敢打電話。”夏管家語氣裏充滿無奈,“少爺規定了,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不可以打電話給他。”


    “那我打吧。”掛掉夏管家的電話,言小念撥了蕭聖的號碼。


    “……又有什麽事?”那邊接了,淡漠疏離的聲音把兩人的距離拉出十萬八千裏。


    言小念噎了一下,心裏不太舒暢,語氣也友好不起來,“你說什麽事?蕭先生,我能見我的孩子嗎?”


    “不能。”對方直接拒絕。


    言小念一陣心絞痛,抬手捂住胸口,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黑暗歲月,“我的孩子,我為什麽不能見?你霸著我的孩子做什麽!你特麽的沒生育能力嗎?總霸著別人的孩子!”


    哎呀,說禿嚕嘴了!


    言小念懊惱的咬住唇瓣,被自己的口不擇言嚇到了,她怎麽可以和心愛的男人這麽說話?


    蕭聖倒是能忍的,不緊不慢的回道,“在外地暫時回不去,要和你說幾遍,你才記得住?”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言小念被他的閑散弄炸了,幾乎咆哮的問,“是不是言大發生病了,或者受傷了?我告訴你蕭聖,如果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敢瞞著我,我就死給你看,我和你拚了!”


    急火攻心的她,像一個潑婦。


    男人是最厭煩這種女人的,蕭聖難免排斥,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安曉棠純真清雅的樣子,梨花般的容顏,月光般的氣質,似乎更得他心……


    “你說話啊!”言小念以前沒這麽急躁,也就從蕭紗自殘開始,情緒一天不如一天。


    蕭聖驟然驚醒,俊眉微斂,難道他是個渣男嗎?和言小念相處著,卻對安曉棠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什麽情況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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