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警察來了,言小念內心一陣慶幸,甚至有點狂喜。


    她相信不要多久,自己就可以見到心愛的孩子,還有好朋友鄔珍珠,以及許堅……


    想到許堅,言小念眸裏的光亮褪去,還是不見他了,實在沒臉見他。


    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單親媽媽,未婚先育的壞女人,現在又被蕭聖給……就算許堅不計較她這一段,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反正這一輩子,她就和孩子一起過了,欠許堅的,下輩子再做牛做馬還吧。


    打定好主意,言小念追上了夏管家的腳步。


    一輛警車穿過庭院,穩穩停在別墅門口,車門推開時候,剛好起風了,一片片落花隨風吹來,朦朧了言小念的視線。


    她沒想到會見到許堅,誰能想到一個副局會出警呢?


    當帥氣又十分消瘦的許堅出現在視線裏,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把頭捂上,往屋裏跑。跑兩步又回頭望望,唯恐許堅會追上來。


    可許堅並沒追過來,難道她剃頭了,他沒認出來?言小念頓住腳步,再次回過頭去,對上許堅哀傷的眼神,瞬間明白他認出自己來了,心內頓時一陣絞殺。


    望著警車前滿臉痛苦的男人,言小念的淚水決堤而出……對不起啊,許堅。


    夏管家也沒想到來人會是許堅,微怔了片刻,便恢複一貫的氣定神閑,“許副局,別來無恙?”話落,一個身影就對他衝了過來。


    許堅死死扼住夏管家的喉管,急聲怒吼,“她的頭發呢?她的頭發呢……”


    一連問了十幾遍,顯然也不想讓夏管家回答,因為他快把夏管家掐死了,旁邊兩個警官拉都拉不開。


    “許局,您還想關禁閉嗎?關一個月夠了!一個月不見天日,看您都成什麽樣了!”林萱急喊,有意無意的瞥了言小念一眼,目光帶著鄙夷。


    許堅被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是她害的嗎?言小念臉上死灰一片,痛苦,自責,羞愧得差點撞牆自殺,一死百了算了,但她不能……


    “哥,頭發是我自己剪的,你放開他……”她快步衝過去,一把拉住許堅的手臂,“夏管家年邁不禁力,別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許堅怔怔的望著言小念,對上她飽含淚水的清眸,慢慢的鬆開了手。


    夏管家被捏得夠嗆,差點斷氣了。林萱怕他追究責任,急忙道歉,“夏老先生,請多包涵,剛才都是誤會。”


    言小念也怕許堅被扣上行凶的帽子,在夏管家放狠話之前,對他跪了下來,“夏叔對不起,我哥冒犯了您,求您別追究了。”


    “起來,別求他。”許堅見言小念這麽維護他,既感動又窩囊,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強行扶言小念起來。


    言小念情緒激動的甩開他,一定要夏管家開口,“夏叔,我哥被關禁閉了,你敢說蕭聖沒責任嗎?殺人不過頭點地,差不多行了……”


    “言小姐,您那麽激動幹什麽?”夏管家到底是大風大浪過來的,立刻表了態,“我什麽時候說要和許副局計較了?走吧,到屋裏談。”


    接下來林萱問了許多比較難堪的問題,言小念腦子亂得很,根本不知該怎麽回答,前言不搭後語的。


    許堅見狀,決定收隊,“既然言小姐沒看清是誰非禮了她,而且貴府也沒有監控可以調看,那麽我們隻好帶言小姐去醫院檢查殘留物。”


    “我配合檢查。”言小念站起來。


    “等一下。”就在許堅想帶走言小念時候,夏管家淡淡的開口了,“其實,和言小姐發生關係的是我家少主。”


    許堅手攥得鐵緊,心裏恨意勃發,卻盡量維持表麵的平靜,“那麽,我想請蕭先生出來解釋一下這件事。”


    “我家少主正在喂鱷魚,沒空!”


    一個更為凜冽的聲音橫穿過來,歐烈突然走進來,拿出個紅本本往許堅麵前一扔,“不知這個能不能替他說話。”


    言小念見紅本本上寫了“結婚證”三個字,胸口重重震了一下,好像猜到了什麽,大為驚恐。


    許堅臉色劇變,但很快沉住氣,翻開結婚證看了一眼,然後又平靜的合上了,看向林萱,“夫妻關係,改為涉嫌婚內強殲。”


    “許局別太武斷了。”歐大律師沉穩的說,“合法的夫妻之間本身包含了男女雙方x生活的權利和義務,除非出現家庭暴力和搏鬥痕跡,一般不判定為婚內強殲。”


    許堅和林萱對視了一下,沒說話。瑪德,和法律學博士能說什麽,氣死人。


    “如果不明白,我舉個例子。”歐烈雙臂撐在桌上,很有氣場的掃視一圈,“昨夜你和老婆做了,早上起來吵架了,你老婆就告你強殲罪,如果這樣罪名都能成立,不是天下大亂了?何況我們總裁也沒違背婦女的意願,是經言小念的同意,她自己也從中得到了極大的快樂……”


    許堅心裏咯噔一沉,這個狡猾的歐烈無意間把鍋甩給了言小念,想說她涉嫌報假警?


    “你的這些例子可以到法庭上舉,受害人必須跟我們回去,有沒有搏鬥痕跡,需要法醫來鑒定,而不是你。”許堅冷冷看向歐烈,很不給麵子說道。


    而林萱則認同了歐烈的話,冷靜的對他勸道,“許局,既然他們是法律保護的夫妻,不如就調解吧?”


    不行,今天即便是濫用私權,他也要把言小念帶走!


    許堅公事公辦的說,“調解也要到局子裏調解,請另外一個人當事人及時到警局錄口供。帶受害人收隊。”


    言小念還沒弄懂結婚證是怎麽回事,整個人愣愣怔怔的跟做夢似的,“哥,那證是誰的?”


    許堅看了言小念一眼,心頭好像壓了千斤巨石,“帶受害人上車。””


    “ok,那就法庭見。如果許局公報私仇,有意給我們蕭家抹黑,也別怪我們把事做絕!”歐烈放過狠話,把結婚證塞在言小念手裏,“這是你的結婚證,覺得能贏官司,就和他走,否則後果會更加嚴重。”


    言小念呆呆的翻開結婚證,看到照片的刹那,手一哆嗦扔在了地上,好像被咬了一口似的,心裏堵得特別厲害:怪不得蕭聖說要玩她一輩子,原來有這個底氣。


    那張照片是婚禮第二天拍的,結婚證也是那天領的。長久以來,她一直被蒙在鼓裏,被耍得跟傻逼一樣。自己命運不能掌握,像木偶人一樣被人操縱,實在可悲至極。


    言小念悲哀的笑了笑,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淌下來。一股濃烈的恨意就這樣煙騰騰的竄了起來,特別恨蕭聖,不帶這樣幹的。


    見她神色異樣,許堅心疼如裂,可礙於自己執行公務,無法安慰她,隻拉住她的手臂,看向歐烈,將手裏的錄音設備舉起來,“歐秘書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歐烈不在乎的嗤笑,突然攥住了言小念的另一隻手臂往後一扯,“你不能她帶走,至少不能從我手裏把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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