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念把盤子洗了,擦幹淨放進架子,然後吃了點大廚做的蛋糕,這才上了樓。


    她以為蕭聖走了,誰知剛推開門,就看到蕭聖坐在她的床上,一雙黑眸深深的凝著她,臉龐冷毅,表情嚴肅。


    言小念心裏邊那抹怪異的酸澀,瞬間又浮了上來,眼眶也熱了,眸光輕晃,不願和他對視,轉過身想走。


    “小念。”蕭聖在後麵喊住她,嗓音低沉。


    “嗯?”言小念不由自主的頓住腳步,轉過臉來,勉強對他揚起一個笑容,“都四點多了,你怎麽還不過去?”


    “不急。”言小念不知道,蕭聖一結束會議就回來找她了,再沒有別的心思,“小念,你過來。”


    言小念心裏動了動,沒有拒絕,走到蕭聖跟前,垂著眼睫,不愛說話。


    蕭聖拉過言小念的手,握了半晌,突然說道,“如果你不想我過去,我就不去了。”


    言小念心尖一顫,張了張唇,想按他的意思說,話到嘴邊又換成,“我算哪根蔥,有什麽資格——”


    “我不想聽你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蕭聖一把將她拉在自己的腿上坐著,嗓音低沉威嚴,“別和我拐彎抹角,老實說,說實話。”他隻想知道她的心。


    言小念咬了咬唇,沉默了許久才拿定主意,“你去吧,別為了我……跟家人鬧不愉快。”


    “真是賢良淑德。”蕭聖不無諷刺的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向門外,挺拔的背影居然有些傷懷的味道。


    言小念突然覺得不太舒服,心裏空落落的難受,臉也蒼白了不少。


    蕭聖打開門,又停頓了腳步,“言小念,我和你說過的吧,我從來沒和言雨柔發生關係,如果今晚和她做了,也許你就會失去我,你不後悔嗎?”


    言小念呼吸一窒,心口疼的厲害,眼淚差點出來了。最終她克製住眼眶的酸澀,狠著心說,“我不後悔。”


    她從沒得到過,何談失去?


    蕭聖本來就是和言雨柔結婚的,她的出現隻是個意外。她遲早要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早散早好,一旦產生更深的感情,到時受的傷會更深一些。


    蕭聖繃緊下巴,身側的拳也漸漸收緊了,微笑中帶著殘忍的意味,“言小念,你記住!即便我和言雨柔發生了什麽,你也別想離開我,老子要囚禁你一輩子!”


    言小念打了寒顫,一愣神的工夫,門口已經沒人了,順著窗子,她看到蕭聖的車開走了,越開越遠,漸漸的消失在視野裏……


    心裏又開始泛酸,言小念本來不想哭的,不知為什麽眼淚就淌了下來,淌了滿臉都是,也許是為了祭奠她尚未開始就結束的錯愛吧?


    站了許久,她才無力的坐回到床上,無意瞥到桌上的玫瑰花,又是一陣失魂落魄……心裏絞著疼。


    或許,她該想想許堅了。


    從昨夜到現在,沒人知道許堅經曆了多少心理壓力,整個人在心理變態的邊緣遊走,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雖然林萱還像過去一樣,對他很好很關心,但他依然內疚得發瘋,畢竟自己昨夜差點殺了她,而且今天還是想殺……


    他不禁埋怨起自己的母親,覺得她心狠,為了娶滿意的兒媳婦,讓自己的兒子和外界零接觸。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一輩子他都沒辦法再孝順母親了……


    “許局,吃飯吧。”林萱端著飯菜進來,“您早晨和中午都沒吃,怕您餓,晚飯提前給您送來了。”


    “出去。”許堅靠在牆上,閉著眼睛說道,“林萱,我特別不想見到你。換人給我送飯,你就不要來了。”


    “許局,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不管許堅怎樣諷刺,怎麽樣辱罵,摔桌子砸盤子,林萱都是這句話。


    許堅側過頭不再說話。


    林萱歎了口氣,眼見著許堅真開始絕食了,也隻好把那張紙條拿了出來,“許局,這是言小念給你的,我沒看懂是什麽意思,您自己分析一下吧。”


    “小念?”許堅瞬間睜開眼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混沌了許久的眼眸,竟然在聽到言小念名字的瞬間清明了起來,“快給我。”


    “怎麽是車牌號?”


    “對,她給了個車牌號,我查了一下是一輛箱貨車,經常給蕭府送貨的。”


    “難道……”許堅眼前一亮,“她要爬貨車逃出來?不對,她應該沒那麽大的膽!萬一逃跑失敗了,蕭聖更要折磨她了!小念,不要冒險……我瘋了,我要瘋了!”


    希望蕭聖不要折磨小念,否則不管海角天涯,千秋萬載,他都要將蕭聖追殺到底!


    許堅來回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如同沒頭的蒼蠅一樣,轉了幾圈,抬手狠狠砸自己的腦袋,又慢慢蹲到牆角,看著紙條思考著應對方案。


    林萱擔憂死了,“您也真是的,得不到小念的消息,痛苦得發瘋,這得到言小念的消息了,您更要發瘋,讓我怎麽做呢?”


    “林萱,我還得請你幫忙。”許堅紅著一雙眼眸,祈求的看著林萱,“你幫我聯係廂貨車的司機,無論如何,不能讓小念冒險。”


    “許局,咱們先聯係他肯定不合適。”林萱皺著眉頭,跟他陳述厲害關係,“他如果忌憚蕭聖的權勢,出賣了咱們,到時不光我們要倒黴,言小念也慘了。”


    “我得出去,我必須得出去!”好像受到了刺激,許堅身體裏的魔性肆意生長,被有毒的觸角纏住了心神,“言小念太可憐了,太危險了,她不能沒有我,我得出去。”


    “許局,您別這樣!”林萱見他在自說自話,心裏急得不行,“醒醒吧,您以前曾經是一名全心全意為人民的好警官,不要墮落了好嗎?”


    “不要和我提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許堅的理智一點一點的坍塌,漸漸淹沒在深不見底的洪流之中,“你認為我還活著,其實我已經死了。在救不出小念的那一刻,我的靈魂已經留在了蕭府,出來的僅僅是一個軀殼。”


    林萱被他的話瘮得頭皮發麻,隻好委婉的勸道,“我去聯係貨車司機,如果您一定要辭職,再寫一封辭職信,以示決心吧。”


    “好。”許堅立刻拿出紙筆,唰唰的開寫,像個聽話的小學生。


    林萱看了他片刻,心裏難過極了,離開禁閉室,查了廂貨車主的資料,開車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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