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裏喪葬隊伍猶如一條長龍,不管身價千萬亦或者是身價上億的老板總裁,全部披麻戴孝,神情肅穆,繞行在大岩鎮各村小道。


    趙念雙手端著遺像放在胸前,趙毅抱著由紅綢所包裹的骨灰盒。


    當這支隊伍出現之後,大岩鎮各村的村民,幾乎全部放下了手中的農活圍觀。


    死人的事情常見,但是送行隊伍如此龐大卻是鮮有。


    “這是誰家死人了,這麽多親戚啊。”


    “哪裏是什麽親戚啊,這些披麻戴孝的人,可都是市裏的大老板,開幾百萬的車呢。”


    “咱們鎮,什麽時候出這種大人物了。”


    一些不知道內情的人滿腹疑惑,而那些聽說了趙家事情的人,則是一臉得意。


    “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你們知道虞芳吧,就是那個未婚生女,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的那個女人。”


    “她?那個賤女人死了?”


    “你可閉嘴吧,現在誰還敢罵她。聽說她以前那個男人回來了,而且還非常有錢,這些送行隊伍裏的大老板,就是那個男人叫來的,而且他還說了,讓所有得罪過虞芳的人,今天去虞芳墳前磕三個頭道歉,不然的話,就要秋後算賬。”


    “切,這種話誰聽啊,有沒有得罪過,他難不成還能一個個查出來,就算不去又怎麽樣。”


    “不去?就看那個村的人敢不敢了,我可是聽說就連何力都被那個人打了,何力都惹不起,你想想看還有誰敢惹?”


    “何力被打了!不可能吧,還有人敢打他?”


    “虞芳村子裏傳出來的消息,很多人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


    “這一次,虞芳算是給自己正名了,隻可惜啊,得病這麽多年,還沒來得及享受就死了。”


    “她不是還有個女兒嗎?現在能過上好日子,也算是不錯了。”


    送行隊伍繞行整整半天時間,中午才到埋葬虞芳的地點。


    近處是本村的人在觀望,他們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道歉。


    而遠處的人就更多了,大岩鎮許多臨近村子的人都來看熱鬧,他們想看看究竟會不會有人去虞芳的墳前道歉。


    這場葬禮,注定要震蕩整個大岩鎮。


    “趙哥,蓉市有新消息了。”這時候,章琅走到趙毅身邊說道。


    趙毅點了點頭,說道:“先下葬,其他的事情等會兒再說。”


    章琅不再多言。


    道士嘴裏念念叨叨開始做法,趙毅看著不遠處的那些村民,如果他們今天真不來磕頭道歉的話,趙毅絕不會手軟。


    “怎麽辦,要不要去道歉?磕三個頭而已,也不是什麽難事啊。”


    “再看看吧,非親非故的磕頭,誰願意啊。”


    “不錯,先看看再說。”


    沒一個人願意主動去道歉,還在心存僥辛。


    而這時候,何力帶著何怡玲出現了。


    兩人朝著虞芳的墓地走去,那些還在猶豫的村民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何力不會要去跪下磕頭吧?”


    “如果連他都去了,我們這些人還跑的掉嗎?”


    “算了,你們要麵子,我要命,我還是要去磕頭吧。”


    何力出現,很快就有人打定了主意,不就是磕個頭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這些牆頭草隨風飄的本事,可比自己的能耐大多了。


    何力昨天看到趙毅是一副囂張的姿態,但是今天卻變得小心翼翼,因為送行隊伍當中的大老板,有幾個是他認識的,這些人在市裏的地位可不低,而且聽說最近加入了什麽雲山會所,變得更厲害了。


    “要道歉,先跪下。”趙毅淡淡的說道。


    何力看了一眼何怡玲,他跪沒用,要何怡玲下跪才行。


    可是何怡玲卻突然說了一句讓何力臉色大變的話。


    “你真的很厲害嗎?這些人不會是你請來演戲的吧?”何怡玲說道。


    何力一把將何怡玲扯到自己身邊,咬著牙說道:“何怡玲,你在說什麽,忘了我給你說過的話了嗎?”


    何怡玲滿臉不服氣,她今天壓根就不是來道歉的,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來拆穿趙毅的真麵目。


    “你跟這個野種是什麽關係,你不會有戀童癖喜歡她吧?”何怡玲說道。


    何力心跳驟停,都什麽時候了,還敢說趙念是野種,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何怡玲,你給我閉嘴。”何力一巴掌打在何怡玲臉上。


    平日裏寵溺沒有關係,可是到了現在,何怡玲竟然還這麽囂張,這是何力不能忍的。


    他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丟了官帽,何家今後就完蛋了。


    從小到大,何力就連大聲對何怡玲說話的時間都很少,更別提動手打人了。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何怡玲委屈又憤怒。


    “爸,你竟然為了這個野種打我,你還當我是你女兒嗎?”何怡玲憤怒的吼道。


    何力知道,這是他慣養出來的驕橫,他也有錯,但這時候可不是分對錯的時候,而是要道歉平息趙毅的怒火。


    “給我跪下。”何力嗬斥道。


    “不,不可能,我絕對不給一個野種道歉。”何怡玲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哪怕是她錯了,她也不會承認,因為她養成的習慣,不論對錯,都是對方給她道歉。


    “何力,這裏是葬禮,你最好管管你的女兒,別大呼小叫。”


    “我看你的官帽子是不想要了,既然這樣,要不要我幫你幾把?”


    “沒有教養的東西,這裏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幾個認識何力的老板開口說道。


    聽到這些話,何力一身冷汗,看著倔強的何怡玲,何力隻能狠下心。


    強行讓何怡玲跪下之後,何力摁著她的頭,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不管何怡玲如何反抗掙紮,何力都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不遠處那些村民見狀之後,一個個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連何力對待自己的掌上明珠都是如此,必須磕頭道歉,他們不道歉能行嗎?


    所有村民上前,齊齊跪在虞芳墳前,磕下三個響頭,不管是否願意,是否虔誠,至少都這麽做了。


    “臥槽,什麽事情這麽熱鬧。”這時候,一個不適時宜的聲音突然在葬禮上響了起來。


    當那些村民抬頭看到聲音的主人時,一個個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張大莽,村裏的惡霸,臭名遠揚,附近幾個村子,幾乎所有的小姑娘都被他調戲過,而且他經常刁難虞芳,還揚言自己睡過虞芳的炕頭,因為這件事情,虞芳沒少被人罵蕩婦。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是假的,可茶餘飯後拿出來聊天久而久之就弄假成真了。


    很顯然,剛回村的張大莽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走到虞芳的墳墓前,看到墓碑上刻著趙妻虞芳幾個字,張大莽一臉惋惜。


    “我的老相好居然死了,怎麽就死了呢,我還說今晚給你暖暖床呢。”張大莽一臉笑意的說道。


    從張大莽出現的那一刻起,趙念就躲在了趙毅的身後,看得出來,她很怕張大莽。


    趙毅在聽到張大莽的汙蔑言語之後,麵沉如水。


    “小姑娘,你媽死了,今後我來照顧你怎麽樣?”張大莽笑著朝趙念走去。


    看到趙毅擋在趙念身前,還不樂意的罵了一句:“你是個什麽玩意兒,趕緊滾開,別擋著我。”


    “你又是個什麽東西?”趙毅冷眼說道。


    “喲嗬。”張大莽抬起頭,不屑的打量著趙毅:“沒見過啊,生麵孔,不知道我張大莽是什麽人吧。我警告你,這方圓十裏,就沒人敢惹我張大莽的,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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