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網上看到的


    “你竟然有兒子?”顏末麵露驚訝。


    程南因淡淡笑了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有兒子也正常。”


    可即使這樣說著,程南因也死死護住程秋睿,不讓顏末看到分毫。


    關於程秋睿,程南因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經曆。


    那個時候她還住在公寓裏,隔壁鄰居也是帶著小孩子。她偶然有一次與鄰居碰麵,兩人就約定著讓兩個小孩子在一起玩,成為朋友。


    誰知道她帶著程秋睿與鄰居碰麵,鄰居懷裏的小男孩就指著程秋睿喊“妖怪”,而鄰居也麵露遲疑,對程南因說:“你這孩子眼睛這麽奇怪……說不定是得了什麽病,找醫生去看看吧……”


    程南因被說得心裏生了恐懼,她也絲毫沒想就要帶著程秋睿去醫院。


    可那時候程秋睿死都不去,他抓著門邊,喊著他沒有病,他不要去醫院。程南因又不懂,生怕兒子得了什麽怪病,死活拉著程秋睿要去醫院。


    最後程秋睿還是被程南因拉到醫院去檢查,檢查後醫生說這不是什麽病是遺傳,程秋睿很健康,那雙眼睛也是正常的。


    程南因對這個結果鬆了口氣,但整整兩個月,程秋睿沒理她。


    這件事給了程南因很大的影響,她開始瘋狂汲取知識,看各門各類的書籍,她知道是自己見識不夠,所以才那麽容易聽信別人的話傷害了程秋睿那幼小的自尊心。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程南因避免讓程秋睿見不必要的人,以免節外生枝。


    看著程秋睿扒拉著購物車,一臉鬱悶的模樣,程南因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家裏還有人等著做飯呢。”


    “你……結婚了?”顏末問。


    程南因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對啊。”


    顏末一時無言,程南因推著車子走了。


    顏末沉默地站在那裏看著程南因離去的背影,思緒萬千。


    調查程南因這個人全是因她的私心,所以她沒有靠黑蜘蛛的情報網去查。而現在,一個結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渾身上下除了身高相似外沒有一點相像的女人,不過是因為某個瞬間的神情和故人相似,她就誤以為是故人……


    顏末覺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竟然想著人還能死而複生。


    顏末笑了笑,笑容苦澀。


    或許……隻是因為她不相信,不相信那麽厲害的一個人會這麽輕易地死去。


    **


    程南因和程秋睿大包小包地從超市裏走出來。程秋睿小手抱著新買的巧克力和薯片,小步子邁得急,和程南因並肩。


    程南因放緩了步子,照顧程秋睿的小短腿。


    程秋睿問她:“你為什麽要騙她你結婚了?”


    程南因笑:“為了保護你幼小的心靈。”保護他幼小的沒有爸爸的心。


    程秋睿被人說沒有爸爸的事,她是知道的,可即使知道,她也沒有辦法幫他找到他的爸爸。


    她對過往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叫什麽,住在哪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就見程秋睿的步子慢了下來,他站在那裏,抱著一堆零食。


    “媽,你為什麽就不去找他呢?或許,或許你和他曾經很愛對方。”


    程南因停了下來。


    她看著程秋睿小小的,背脊筆挺。燈光將他小小的身子照得像是剛成長的小鬆樹一樣筆直。


    她笑了笑,問他:“aurthur,你很想見到你的父親嗎?”


    程秋睿的回答篤定而中氣十足:“是,很想。”


    “衛叔叔不好嗎?”程南因問。


    “他對你不好。”程秋睿說。


    程南因啞然失笑:“你怎麽就會覺得他對我不好?”


    程秋睿琥珀色的眼睛如同剔透的瑪瑙,泛出流光溢彩的光芒。他說:“他不愛你。”


    程南因身子一僵。


    就見程秋睿跑了過來,他的小手抱住程南因。


    “可是我愛你,媽媽。”


    程南因瞬間掉下淚來。


    程南因帶著程秋睿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屋子裏的燈還亮著,司徒衛撐著腦袋在沙發上假寐。


    見這一大一小回來了,司徒衛睜開了眼:“回來了?”


    程南因“嗯”了一聲,讓程秋睿先去洗手,自己把買回來的菜放到桌上。


    她問他:“吃牛排?要什麽醬?”


    司徒衛卻說:“我吃過了。”


    程南因一頓,就聽見司徒衛的聲音響起:“你們回來得太晚了,我就叫助理給我弄了點吃的。”


    “……好。”


    程南因進了廚房,她下意識往外看去,就見司徒衛坐在那裏低頭看手機。


    英氣的眉頭皺起,似乎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程南因忽然意識到她對司徒衛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


    她當初接受他的幫助時,他就曾說過一句話。他說:“你將來也會有你的圈子,包括工作夥伴,朋友,在這一點上,我希望我們互不幹涉。”


    她當時是答應了的,可是現在想來,有點奇怪。


    明明也一起走過七載,可那個男人具體做什麽工作,有什麽背景,她真的一點也沒了解過。


    這樣想著,程秋睿出現在了眼前,他搬了個小板凳放到她邊上,站了上去。


    “程南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程南因低著頭,手上剝著蒜,問他:“作業都寫完了?”


    程秋睿說:“早就寫完了,今天susan老師布置的作業很少。”


    母子倆還在聊著天,司徒衛忽然出現在廚房。


    他說:“南因,我有事要提前走。”


    程南因說了一句“好”,司徒衛就離開了。偌大的房子裏,就剩程南因和程秋睿兩個人。


    程南因有些失神。


    程秋睿見了,說:“程南因,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程南因目光呆滯:“什麽?”


    “衛叔叔有個親妹妹,沒過幾天就要訂婚了。”


    程南因心裏一驚:“他有個妹妹?”還是親生的?這件事情司徒衛一點都沒跟自己透露。


    程南因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她問程秋睿:“你怎麽知道的?”


    程秋睿說:“網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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