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是每一個女人的天性,即便是章瑤也不例外。


    “嗯,沒錯。”


    陳浩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


    “真的嗎?”


    章瑤一聽,立刻就興奮了起來,笑道:“那我以後和你學武功吧,好不好?”


    “你?”


    陳浩嘿嘿一笑,說道:“行啊,不過,你有時間嗎?”說完,不等章瑤說話,他就繼續說道:“你能忍住吃苦嗎?夏練三伏,冬練三九,而且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你會練出來一身肌肉,你還願意學嗎?”


    “一身肌肉?”


    章瑤聽到她的話,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來自己一身肌肉的畫麵,登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搖頭說道:“算了算了。”


    “你要是想練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報個瑜伽班,有時間了,晚上去練習一下瑜伽挺好的,可以保持身材。”


    陳浩笑嗬嗬的說道。


    “這個瑜伽,真的管用嗎?”


    章父感興趣的問道。


    “多少有點兒用處。”陳浩笑著點頭。


    飯後,章瑤陪著陳浩下樓去理發店。


    一頭白發的陳浩,走在街上,儼然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再加上他身旁靚麗的章瑤陪同,挽著他的胳膊。


    幾乎是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打量他們這對情侶。


    臨近年關了,理發店的生意,可謂是火爆到了極點,陳浩隻能是耐心的等著,理發店裏的人,頻頻向他看來。


    陳浩心裏苦笑不已,自己這一頭白發,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就在陳浩“享受”著周圍目光的同時。


    擁擠的火車上,沒有買到坐票的龔樂,在密集猶如沙丁魚罐頭一樣的硬座車廂裏,已經站了十幾個小時了。


    他現在累的,真想在地上坐著,隻可惜,火車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別說坐在地上了,就連站著都得側著身體!


    “……這人,真的是太多了!”


    龔樂心裏思忖著,一隻手自從上車後到現在,始終都在褲兜裏麵插著,掌心裏麵的汗水,早就將褲兜裏麵的那一疊薄薄的鈔票打濕了。


    一共有七千塊錢。


    除了之前徐剛賠償他的那幾千塊錢之外,剩下的錢,就是龔樂這段時間,打工積攢下來的。


    他原本是留著,打算交下個學期的學費,但眼下,家裏出了事兒,龔樂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全部都取了出來,匆忙的買了一張火車票就回家了。


    就在兩天前,龔樂晚上回到宿舍後,孤零零的他,拿出電話卡,打算給家裏打個電話,聽一下家人的聲音,來排解一個人過年的孤單。


    龔樂的家,在一個貧困縣的農村裏,整個農村裏麵,隻有一部電話。


    就在村長家裏。


    這還是幾年前,縣裏為了和村裏通訊方便,而給村長家裏安裝的——並非是私人電話,而是公務電話。


    在村裏沒有這部電話之前,從村裏出去的人,一般都是采用的發電報,寫信的方式,來和村裏的親人們進行通訊交流,要不然,就是和他們提前說好,每個月每個星期天的時候,到縣城的郵局等著接電話。


    這種事情,說出去,很難讓沒有經曆過的人相信。


    他們不會相信,已經進入到2003年了,竟然還有這麽窮的地方。


    但事實上,這就是很現實的現狀,一些遠在大山深處的貧困山區,由於交通的不便,使得他們和山外麵的城市,產生了嚴重的脫節。


    電話響了幾聲以後,就被人接了起來,用十分晦澀難懂的本地話問道:“喂,你找哪個?”


    從對方說話沙啞的聲音上,龔樂就聽出來了,這個人就是他們的馮村長,一個多年的老煙槍,在龔樂的記憶之中,馮村長手裏的那杆旱煙袋子,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時,似乎都從來不離手,導致他每次說話時,他的喘氣聲,龔樂就覺得仿佛像是有人在他肺裏拉風箱似的。


    “馮村長嗎?我是龔樂。”


    許久都沒有聽到如此熟悉的鄉音了,龔樂一時間有些激動。


    “龔樂?去京都市念書的那個龔樂?”


    馮村長聽到他的話,登時微微一怔。


    “嗯,沒錯,是我,馮村長,能不能麻煩你,喊我媽來接一下電話呀?”


    龔樂客氣的對馮村長說著。


    “你媽?她可能不能來接電話了。”


    馮村長直截了當的說道。


    “啊?”


    龔樂一怔,疑惑的問道:“為什麽呀?”


    “你媽前幾天去縣城裏賣菜,被人給打了一頓,現在在家裏躺著休養呢。”


    馮村長說道:“這樣吧,我去給你喊你弟弟來接一下電話吧。”


    “啊?馮村長,我媽他因為什麽原因被人打了?”


    龔樂當場就愣住了,連聲追問著,隻可惜,那邊的馮村長,已經沒有動靜了,龔樂估摸著,他應該將電話放在桌子上,去家裏喊二弟龔山去了。


    一時間。


    龔樂急的心急火燎的,等了足足十分鍾了,電話那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不禁讓龔樂更加著急了。


    要知道,村子並不大,加起來一共還不到四十戶人家,但凡有人往村裏打電話找人時,馮村長都是站在家門口,喊一嗓子,別人就能夠聽見了。


    又等了十幾分鍾,眼看著,半個小時就要過去了,電話那邊依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可把龔樂差點兒急死了。


    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電話卡裏的錢,馬上要耗光時,電話那邊隱隱約約終於有了聲音。


    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緊接著,話筒被人拿了起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哭泣聲傳來:“哥,哥,是你嗎?”


    龔樂一下子就聽出來,電話那邊的人,是自己的妹妹三丫。


    “三丫,是我,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龔樂緊張的追問著。


    “哥,你快點兒回來吧,媽媽被人打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剛才他們又來人,到咱們家裏,將二哥也打了一頓,還將二哥給抓走了,你快回來呀……嘟嘟嘟……”


    電話那邊三丫的聲音,戛然而止,龔樂一愣,旋即,聽到話筒裏響起:“您的餘額不足,請充值”的提示音。


    “艸!”


    龔樂勃然大怒,差點兒將手裏的電話一拳打爛,關鍵時刻,居然電話卡裏沒有錢了。


    這可真是差點兒將龔樂急死了!


    他胡亂抓起一件衣服,將宿舍門鎖好,飛奔到校外的超市裏,買了一張電話卡,隨便找了一個ic卡電話亭,又撥通了村裏的電話。


    隻是這一次,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龔樂也不知道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從剛才三丫簡單的講述中,龔樂知道了一件事情——家裏出事兒了,媽媽被人打傷了,臥床不起,二弟龔山還被人抓走了!


    龔樂也不敢耽擱,返回宿舍後,從櫃子裏麵,找到自己那個寒酸的行李包,將藏在行李包中的這七千塊錢全部悉數都裝上。


    正打算離開宿舍時,龔樂想起來一件事情,“馬上就要過年了,陳哥還邀請我去他家過年,我得和他說一聲。”


    他撥了一下陳浩的手機號碼,卻是聽到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音。


    想了一下,龔樂又給王永兵打了一個電話。


    “永兵,我要回家一趟,原本陳哥是讓我過年去他家裏一起過的,但是我臨時有事兒,就不能去他家裏一起過年了,陳哥的手機關機了,麻煩你轉告陳哥一聲。”


    龔樂認真的對王永兵交待著。


    陳浩邀請龔樂去他家裏過年,是之前就說好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這種事情,隻不過就是一件小事兒而已,絕對不會特意專門還讓別人轉告一下的。


    但是龔樂不同。


    他打心眼裏,佩服陳浩,也感激陳浩,如果沒有陳浩之前的幫忙,那麽龔樂可能就要被學校開除了。


    對於龔樂來說,陳浩就是他的恩人,所以,不能去陳浩家裏過年了,這種事情龔樂必須要和陳浩打聲招呼。


    “你要回家?你不是說,今年不回家過年了嗎?”


    電話那邊的王永兵,聽到龔樂的話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嗯,我家裏有點兒事情,我必須要回一趟,永兵,就這樣,我要去趕火車了。”


    說完後,龔樂就掛掉了電話,風風火火的跑出了學校,打了一輛出租車,就往火車站跑。


    隻是,這個時候,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別說是坐票,火車站連站票都不賣了!


    龔樂無奈之下,混在人群裏,拚命的擠上了車,補了一張車票,十幾個小時的顛簸,他水米未進,也並沒有覺得餓,而是在擔心家裏的情況。


    沒有直達的火車,龔樂到了中轉火車站後,實在餓的不行了,奢侈的在火車站外的超市,買了一盒方便麵,在火車站裏接了開水,簡單泡了一下後,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又擠了將近十個小時的火車後,在清晨六點多的時候,龔樂終於到達了華夏國西南省的雷市。


    長途車站開門後,龔樂買了第一趟返回家鄉縣城的汽車票,上車之後,二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的龔樂,幾乎是剛坐到座位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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