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呢,我們兩個人是朋友啊,從平洲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你深陷天牢裏麵,我怎麽能夠袖手旁觀,就算是救你,也是應該的。”


    “不,”顧月華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原本是打斷從長計議的,就是為了我,才……”


    在天牢裏麵待了一段時間,塗新月發現顧月華真的憔悴了很多,天牢那種地方向來都是關押死刑犯的地方。不僅陰暗潮濕,而且還有許多的蛇蟲鼠蟻,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呆的。顧月華金樽玉貴,每天卻吃著剩菜剩飯,怎麽能夠不憔悴呢?


    “好了,這些感激的話都是客套話,也別再說了,現在你能夠成功從天牢裏麵出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我的朋友不多,你算是一個現在看見你沒事,我心裏麵就舒服多了。”


    塗新月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真心實意的。來到了天玄大陸上麵之後,她認識的人的確很多,可是能夠交心的人卻沒有多少,顧月華算是一個。


    當初,她在皇宮之中難產的時候,顧月華拚盡全力也要救她。那一天塗新月便將這個恩情給記了下來,往後不管顧月華遇見什麽危險,她都會盡力救顧月華,就像當初顧月華為了自己一樣。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之中,顧月華能夠明白塗新月的心意,塗新月也能夠明白顧月華的感激,這便是最好的友誼了。


    “在天牢裏麵走了一圈怎麽樣?你的身上有沒有什麽傷口,那些人有沒有對你用刑法,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給你看看?”


    “不用這麽麻煩了,太醫昨天已經看過了。”顧月華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瞧見對方這種眼神,塗新月怎麽能夠不明白顧月華的心裏麵在想些什麽呢?這一刻,她有些恨鐵不成鋼。


    齊完都已經這麽對顧月華了,把顧月華關進天牢裏麵,險些要了顧月華的姓名,可是顧月華卻仍舊顧念著舊情。


    即便是現在剛剛從天牢裏麵出來,第1個想的竟然也是齊完。塗新月有些憐憫對方,不僅是因為這些年顧月華在皇宮之中受的苦楚實在是太多,就連孩子也沒有保住,更因為她在受過這麽多苦之後,對齊完依舊不改初衷。


    沒想到當初在平洲的那個小女孩,不過是初見時的片刻動心,卻成了今日的深情厚愛。


    微微歎了一口氣,塗新月也懶得隱瞞對方:“你放心吧,齊完現在正在勤政殿裏麵休養,他沒什麽事。”


    顧月華頓時鬆了一口氣。


    當她聽見塗新月和蘇子杭,竟然借著清君側的名義攻破皇城之後,心裏就充滿了不安,一方麵她希望塗新月和蘇子杭能夠成功地將皇宮給攻下來,也好改變現在朝堂上麵的局麵,阻止齊完那昏庸無能的行為。可另外一方麵,她也害怕,若是齊完落在兩人的手中,還能不能有性命留著。


    “我知道你的心裏麵在想些什麽,我也知道你眼下必定是在同情我,我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在同情我了,他畢竟是我的夫君,他能夠對我狠心,我卻做不到,對他同等狠心。”在皇宮裏麵呆了這麽多年,她以為她長大了,以為自己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可當聽見他遇見危險的時候,她仍舊如同當初初見時候一般擔心他。


    “明白的,”塗新月伸出手來,握住了顧月華的手腕:“這是你的赤子之心。”


    顧月華低下頭,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皇宮已經盡在你和蘇子杭的掌握之中,若是蘇子杭要稱帝,也隻不過是在朝夕的事情罷了,我不祈求你們將這江山還給他,我隻希望你們能夠放他一條性命。”


    塗新月忍不住笑了:“你在說什麽荒唐的話呢,蘇子杭對這個江山根本就沒有意思。”


    顧月華微微一愣,抬起頭來看了塗新月一眼。片刻之後,她不相信地搖著頭:“不不可能的,任何一個男人都逃不過權利的誘惑,他現在已經得到了,這天下若是再將這天下拱手讓出的話,將是如何痛心的決斷……新月,你相信我,今日我來並不是想要離間你和他,我隻是想讓你放齊完一條性命。”


    塗新月的眼睛轉了轉,她沉吟了半響,索性將實話告訴了顧月華。


    “這些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現在躺在勤政殿裏麵的齊完才是真正的齊完,之前你一直見到的齊完並不是真的他。”


    顧月華果然滿臉愕然,一時之間,根本就不明白塗新月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從前的他,不是真正的他……我有點被你搞糊塗了。而是從前還是現在,他不都是齊完嗎?”


    “你和齊完才是夫妻,按照道理來說你比我們更加了解他一些齊完性情大便你也是知道的,時不相瞞,自從他性情大變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被人給頂替了。日日所見的坐在勤政殿那裏的人,隻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塗新月並沒有將換魂的事情告訴顧月華,這件事情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


    “竟然是這樣。”塗新月說得通俗易懂,顧月華一聽也就明白了過來。


    “難怪我說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原來之前的那個他一直都是假的。”


    塗新月點了點頭,笑著安慰她:“所以你不要想這麽多,沒有人會要他的性命,也沒有人會傷害他。你剛剛從天牢裏麵出來,身體還十分的虛弱,應該好好養著才對。既然已經進宮了,就不要再出宮了,你還是住到以前的鳳儀宮去吧。”


    顧月華點了點頭,塗新月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不過她的心裏麵十分的擔心,齊完在去鳳儀宮之前,她想要去見一見齊完。


    “知道你想要說什麽,齊完現在正在勤政殿裏麵,一時片刻,怕是醒不過來,你想要去看看他也行,我待會讓小宮女給你帶路。”


    顧月華連忙站了起來,激動的看了塗新月一眼:“多謝,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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