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痕帶著上水公主從房間裏麵出來。


    阿貞轉過頭來,瞧著自家公主和周大人並肩而行,臉上頓時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這段時間,公主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眼下和周大人相聚,眉間的愁思也終於被抹平了。


    想到這裏,阿貞歡快的上前兩步,對上水公主道:“公主,您和周大人這是要去哪裏?”


    “去找蘇夫人。”上水的眼底深處同樣含著點點笑意,她的目光落在阿貞身上,而後道:“阿貞,謝謝你,這段時間陪在我身邊。”


    她能感受出來,阿貞是真心為了自己著想的。


    “公主,阿貞是您的奴婢,陪伴在您的身邊是應該的。”


    說到這裏,阿貞看向周無痕,道:“周大人,您不知道,自從公主知道您身受重傷之後,有多麽擔憂呢。”


    “阿貞。”


    上水公主臉上微紅,輕輕嗬斥。


    阿貞連忙吐了吐舌頭,站在了一邊。可是,她卻揚起頭來,看著上水和周無痕的背影,輕聲在心中感歎。這樣真好啊,公主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輕鬆過了。如果,這輕鬆的氣氛能夠多持續一會兒就好了。


    想到周無痕的身份,出了院子之後,上水就未曾和他說話了,以免被有心人給看見了。


    到了梨居院外麵,上水公主隻對通報的嬤嬤道:“聽說蘇夫人給我撥了一個下人,所以,我特來感謝她。不知道蘇夫人現在可有時間,能夠見麵我一麵嗎?”


    “公主且先等著。”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上水公主來蘇府的真實目的,私信都以為,這上水公主是為了蘇子杭來的。故而,塗新月院子裏麵的下人,此刻對上水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自從來到蘇府之後,塗新月這個當家主母賞罰分明,體恤下人。這京城之中,有哪一處府邸的奴才有他們這般舒心的?若是真的換了主母,隻怕,從前的好日子便一去不複返了。


    對上水公主草草的福了福身子之後,下人便轉身進了院子裏麵。


    不過一會兒,她便來到了塗新月的麵前,將事情告訴了塗新月一邊。


    “你是說,上水公主來找我了?”


    “是的,公主說,要來感謝夫人,給她撥了一個下人。”說到這裏,這奴婢的心中是有些不屑的。畢竟,撥一個下人過去,不過是一件小事,這種事情,上水公主何必親自來對夫人道謝。府中誰人不知道,上水公主為何而來,此刻出現在夫人的麵前,是想要膈應夫人,還是真的想要過來感激夫人,還未可知呢。


    想到這裏,下人忍不住道:“若是夫人不想見的話,奴婢這就出去,將上水公主給打發了。”


    “不必。”塗新月搖了搖頭,而後道:“你讓上水公主進來吧。”


    “是。”見塗新月這麽說,下人也不在說什麽,連忙出去將上水公主給帶了進來。


    上水進來的時候,塗新月正在逗弄實哥兒,抬頭瞧見她和她身後的周無痕,眼中也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隻是笑道:“公主太客氣了。”


    “夫人。”上水走到塗新月的麵前,盈盈一拜,而後道:“夫人對我的大恩大德,上水無以為報。”


    塗新月眉梢微微挑起,沒說什麽。


    倒是周無痕直接開門見山了,道:“瞧夫人這模樣,應當是早就知道我與上水的關係了。夫人對我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對我和上水的恩情,我也無以為報。若是夫人有什麽想要的,在下會盡其所能滿足夫人。”


    塗新月聽聞此言,搖了搖頭,淡淡的道:“周大人客氣了,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周無痕和上水對視了一眼,周無痕心中有些無奈。若是塗新月直說她想要什麽,或許此事還能夠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她直說自己什麽都不缺,周無痕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了。


    倒是塗新月一邊拿起邊上的糕點喂給實哥兒,一邊道:“我這個人,素來不喜歡就是拐彎抹角。我知道,今日周公子和上水公主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情,估計,是想要讓我給你們想想辦法,如何能夠從京城之中脫困吧?”


    周無痕神色一淩,倒是上水毫無戒心的點了點頭,道:“蘇夫人果然快言快語,今日上水來此,所求的確如此。”


    “上水公主是陳王從陳國,千辛萬苦才帶過來的。若是此時此刻,我想辦法讓公主脫困。到時候,此事一旦東窗事發,將會給蘇府帶來滅頂之災,公主可曾知道?”


    “自然知道。”上水公主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而後語氣陳懇的道:“上水自知,還能夠住在蘇府裏麵和無痕相見,已經是托了夫人的恩惠。的確,是不該再過來相求夫人。隻是,我兩好不容易才相遇。若是爭也不爭,就在此等死,上水的心中,也是千萬句不甘心。故而,今日才鬥膽來求蘇夫人。”


    說到這裏,上水見塗新月的臉上並無什麽波瀾,又道:“上水知道,自己的要求無理。隻是,我猜想蘇夫人是個能人。若是,能夠在不連累蘇府的情況下,夫人願意成全我們。上水會將所有的東西,一一都獻給夫人。”


    塗新月原本也沒有想要他們什麽東西。幫助上水和周無痕見麵,並非是她善發大發,她本來就沒有什麽菩薩心腸。不過,是瞧見那一日在宴會上麵的舉動,所以才心中好奇罷了。


    至於其他的東西,根本就不在塗新月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過,眼下聽見上水這句話,塗新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她挑起眉梢,故意道:“上水公主身價所有,最為珍貴的,不過也是這幅皮囊罷了。皮囊是你的,我又要不來。”


    上水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若是可以,她多想將這幅皮囊送給別人。


    正想到這裏,卻聽見塗新月忽然話鋒一轉,眯起眼睛,笑著道:“我可以答應你們,成全你們,讓你們遠走高飛。至於條件嘛,眼下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不如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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