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誌恒以及一眾幹警跟著大嬸,去到阿炳居住的地方,發現這裏是一個兩層小平房,看上去已經破爛不堪,並且從裏麵還不時發出一陣異味,屋前堆著各種各樣的廢口破爛,似乎阿炳一直把這個家當作經營場所。


    可這一刻,小平房的屋門是緊閉著的,周誌恒心想,如果他們出聲,或許會驚動房屋內的阿炳,於是小聲地對著大嬸說:“你來叫他吧,你跟他既然是認識的,他會對你更信任一點,我們不方便出麵!”


    大嬸隻好張開嗓子,對著小平房裏麵叫喊:“哎,阿炳,你在家嗎?快開門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有人要找你。”


    這個時候,小平房的二樓突然張出來一個臉,周誌恒和他的同僚都抬起頭來察看,卻幾乎為這張臉嚇了一跳。隻見這個屋內的人,整個臉就像被碳熏過一樣,麻子遍布,並且那五官醜得可怕,頭發已經稀疏得像哈巴狗一般,並且這人充滿了防備,那眼睛在放出光,似乎在防禦著這些陌生人的入侵。


    “你為啥帶這麽多人來找我?是想害我嗎?我告訴你,我沒那麽容易被人害到,如果你們不識趣,想進攻我這個房屋,那我就跟你們同歸於盡,我說到做到的,我這裏有一個煤氣瓶,如果你們真要攻城,那我現在就把這煤氣瓶點著了。”這個阿炳一邊叫喊著,真的把一個小型石油氣瓶舉起來,而另一隻手,竟然拿著火機,在不斷的劃著。


    周誌恒他們都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這個阿炳幾乎精神失常,跟瘋子差不多,或許是因為受到什麽刺激,對陌生人充滿不信任的緣故,此時情緒無比激動,好像生活已頹廢不堪,隨時要自殘,想跟別人一起走向死亡般。


    看到阿炳突然做出如此過激的行為,周誌恒立刻叫身邊的幾個下屬退後兩三米,然後沉著冷靜地對著樓上的阿炳叫喊:“這位兄弟,你千萬不要激動,我們並不是要來害你的,你先把石油氣瓶放下來,然後聽我們好好的說,我們是要給你帶來一個大大的獎勵,因為剛才大嬸告訴我們,你是一年前目擊過那個菜市街槍擊案的發生,而我們局裏麵有一個規定,凡是能提供線索以及幫助警方破案的,都會給予豐厚的獎金作為報酬,現在你的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很缺錢,是嗎?那假如你協助我們,就可以大大的改善生活,因為這筆錢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可以讓你不再那麽貧因,你聽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炳聽到周誌恒這一番說話,眼中充滿懷疑,他不再撥動那個打火機,但舉著石油氣瓶的手依然沒有鬆懈,隻是望著周誌恒,滿臉盡是猜揣,似乎對周誌恒所說的話將信將疑。


    這個時候,周誌恒立刻對在現場的大嬸不斷打眼色,示意她也發個聲音,從而讓阿炳更容易產生信任,協助他們破案。


    大嬸立刻對著樓上的阿炳叫喊:“是的,阿炳,他們是梁原市公安局的,剛才跟你說話的,可是公安局的周局長,他的官這麽大,也在這裏向你作保證,隻要你能協助他們,說一說當年菜市街的那個槍擊案,那他們就會把一筆錢給你,讓你不再過這個窮日子,你難道就不想脫貧嗎?還想過這種窮日子?”


    阿炳想了一會後,他對著樓下所有人叫喊:“你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把當年看到的那個現場說一遍,讓你們知道凶手是誰,那你們就可以給我一筆錢,是嗎?但我真的不相信有這麽好的事,你們叫我怎麽相信?”


    周誌恒和他的下屬此刻都感到無比為難,因為單憑說話根本難以勸動得了阿炳,無論他們說什麽,或出示什麽證件,估計阿炳也聽不明白,看不懂。最終,周誌恒他們幾個圍在一起稍為商量過後,覺得阿炳是真正的窮得發瘋,或許對口說無憑的事根本不相信,然而,一旦看見現金,估計會心動,並最終開門出來,跟他們談個清楚。


    “阿炳,你真的不想要錢嗎?我這裏就有!”周誌恒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上厚厚的鈔票揚出來,剛才他跟幾個下屬一起湊錢,把各人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湊在一塊,大約也有一兩千元,這些紅色的一張張大鈔湊在一起後,產生極佳的視覺效果,讓樓上的阿炳看見後,果然有所心動。


    “真的會給我錢嗎?”阿炳依然在懷疑著,可他的語氣明顯已經柔和了許多。


    周誌恒再一次把手上的現鈔揚了揚,然後對阿炳說:“我可是梁原市公安局局長,說過的話一定會算數,隻要你開門,並且跟我們說清楚當年那個槍擊案的事發經過,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說個清楚,我這手上的錢,隻不過是先行付給你的,後續還會有更大數額的現金,可以讓你後半輩子不再憂柴憂米。但現在有一個先決條件,你不能再拿著那個石油氣瓶,還有打火機,因為這兩樣東西湊在一塊,是非常危險的,你必須把這兩樣東西都放下來,然後打開門,走出來跟我們談個清楚。”


    阿炳在樓上突然間一動不動,似乎他已經陷入了沉思。最終,大約過了兩分鍾後,他果然聽從了周誌恒的勸說,緩緩把手上的石油氣瓶以及打火機放下來,接著,他就對著樓下的所有人說:“好,我都聽你們的。但我也有一個條件,我下來以後,你們不許抓我,並且還得把那些錢都給我,如果我拿不到這個錢,我不想跟你們再談下去。”


    周誌恒想了想,對阿炳說:“好的,我答應你。隻要你下來以後,我就會把錢給你,並且不會把你抓住,因為這個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


    聽到周誌恒言之鑿鑿地作出保證,阿炳終於心動了,他已經從樓上緩緩向樓梯走去,看樣子真要走下樓並打開門來。


    這一刻,周誌恒身邊的幾個幹警卻有所擔心,立刻對著周誌恒說:“周局,這個人簡直就是跟精神病人差不多,如果他一會兒開門以後,突然間又情緒失控,那對你來說會很危險,不如你還是退到後麵去,讓我們跟他談吧。或者,讓我們把他抓起來,這樣才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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