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蕩蕩的屋內,張誌陽隻能靜靜坐著,他無法入睡,守在手機旁緊張地等著薑亮的消息,他知道,這個時候薑亮已經出發在路上,努力地尋找著自己妻子黃秦梅所在的位置。然而究竟這個時候,黃秦梅會不會接聽薑亮的電話,也很難說。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張誌陽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一看正是薑亮打來的,馬上接聽,並對薑亮問:“怎麽樣了?有沒有找到秦梅?她願意接你的電話嗎?”


    聽到張誌陽這樣緊張的問著,薑亮立刻回答說:“誌陽,我已經打電話給秦梅,並且她接聽了我的電話,我一個勁的勸她別生你的氣,叫她回到你那裏,可她就是不聽,而我問她究竟現在位置是在哪裏,她又不肯說出來。我看,隻能順著她大致回市區的路,一直尋找下去,你還記得她坐的那個出租車,是什麽顏色,還有車牌號,能告訴我嗎?”


    張誌陽立刻陷入思索,過不了一會後,他回答說:“我記得,她坐的那個出租車是綠色的,但車牌號我實在沒注意看,那個時候我的心情太煩亂了,根本沒注意到那麽多的細節,但我估計,一定是本地的車輛,因為外地車輛是很少有這麽個晚上出現在陸川縣的。”


    薑亮不禁感到為難起來,他對張誌陽說:“這樣很難找啊,如果我知道車牌號還好找一點,可陸川地區,大部分的出租車都是綠色的,你叫我怎麽辨認哪一輛會是秦梅坐著的,很麻煩啊。”


    張誌陽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對薑亮說:“好,那你稍為等一下,我會想辦法把這個車牌號給弄出來。”


    說完後,他跑向縣政府大院的保安室,然後對保安提出要求,讓他把剛才黃秦梅走上出租車的那個視頻弄出來,然而,這個保安卻找到了保安隊長。而保安隊長知道張誌陽是副縣長,立刻就讓保安把這個視頻找了出來,並最終讓張誌陽看清楚那個出租車的車牌號碼。


    接著,張誌陽立刻就把車牌號碼打電話給告知薑亮。薑亮得知後,立刻激昂地回答說:“行,那我這一路就不斷的超車,看究竟有沒有這麽一輛出租車在前麵!”


    聽到薑亮這樣的話,張誌陽立刻對他說:“薑亮,你可別開太快,雖然找秦梅是重要,可你的安全也很重要,別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


    薑亮回答說:“行,我會注意的。”


    大約半小時後,張誌陽終於接到讓他振奮的電話,薑亮在一番追逐之下,終於把黃秦梅所在的出租車找到,並成功地把這個出租車攔截。


    然而,當薑亮提出要把黃秦梅接回到張誌陽那兒時,黃秦梅卻怎麽也不肯,隻是對薑亮說:“我根本不想再見到他,你讓我回市區去吧,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又把我攔下來了,你不如直接把我送到市區還好。”


    薑亮隻好把黃秦梅的原話告知張誌陽,張誌陽聽後,深感無奈,隻好黯然地對薑亮說:“好吧,薑亮,你就當一回車夫,把秦梅送回她的娘家去吧。”


    兩個小時後,當張誌陽再次接到薑亮的電話,得知薑亮已經把黃秦梅接回到娘家中,張誌陽這才安心下來,他終於可以翻到床上,在疲倦不堪中進入了夢鄉。


    到了第二天,張誌陽感到不夠睡,然而他還是拖著疲累的步伐,堅持著回到縣政府去上班,沒到一會的時候,他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並沒有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受到影響,盡管黃秦梅的離家對他來說,是一次重大的打擊,他不得不自我檢討並進行反省。然而,在他看來,如果因為這方麵而影響到工作,就太不值得。


    張誌陽在辦公室一直忙了整個上午,就在快要走出去吃飯的時候,卻發現趙雪晴突然到來,目光黯然的望著他。張誌陽隻是裝作若無其事,稍為微笑了一下,然後平靜地說:“趙縣長,你找我有事?又為了昨天關於環保達標的情況,我已經在盡力為你想辦法了。我呢,正準備給昨天走訪過的幾十個企業,推薦一些環保設備,這些設備並不貴,卻效果很好,可以讓他們在接下來的十幾年裏經營無憂,相信他們會購買的,如果他們願意投入在這方麵的話,相信全縣的排放問題,會得到有效解決。”


    趙雪晴點了點頭,對他說:“嗯,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為我排憂解難,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我現在來找你,並不是因為這個的。”


    張誌陽心中一怔,他已經看出趙雪晴眼神中的異常,不禁笑容快要收起來,然而,他還是努力笑著,然後對趙雪晴說:“不是因為那些方麵的?那是因為什麽?也是工作方麵的嗎?你不是承諾過,跟我隻能談公事,最好就不要談私事。”


    趙雪晴立刻對他說:“你不要再裝了,其實現在你的心情非常低落,但你在我麵前卻一直笑著,完全是在敷衍我,你還是好好的哭一下吧。我知道,昨天晚上你跟秦梅吵了很大的架,然後,秦梅離家出走了,是嗎?那你現在應該是很悲痛的,可你卻能夠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真的很佩服你。”


    聽到趙雪晴這麽直白的對自己說,張誌陽不得不皺起眉睫,把他心中的苦惱暴露在麵上,隻見他眼神憔悴,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趙雪晴輕聲說:“你是怎樣知道的?是薑亮告訴你的,是嗎?”


    趙雪晴點了點頭,然後回答說:“嗯,是他告訴我的。但並不是他主動告訴我。而是我昨天晚上睡不著,所以想打個電話給他聊聊,卻沒想到,原來他正開著車送秦梅回家。後來,他又回撥電話給我,說已經把秦梅送回去了,然後問我有什麽事,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就想問他個清楚,結果,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訴我了。”


    張誌陽苦笑了一下,然後說:“薑亮就是這樣,總是那麽老實,別人問起來,他就直接全說了,我真忘記要讓他保守秘密,沒想到卻讓你知道了。”


    趙雪晴卻嚴肅地望著他,對他說:“你準備瞞我瞞到什麽時候?你的家庭發生這麽大的問題,那我在部署工作的時候,需要考慮到你的個人問題,讓你盡量幹輕一點的活,但你卻偏偏不讓我知道,這不是你自作自受,作賤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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