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晴此刻聽薑亮這麽說,即時豪爽起來,說:“喝就喝,我當幹部這麽久,也沒這麽痛快過,並且是跟你們一起喝,我心甘情願!”


    張誌陽聽到她這樣說,不知道這話裏是否有些暗示或曖昧味道,隻是勸阻著說:“趙書記,你從醫療站出來沒幾天,就保重身體了。薑亮,你不可以喝醉。你是開著車來的,還得送我們回去呢,你今天晚上不離開陸窖鎮嗎?”


    還沒有等薑亮答話,趙雪晴再一次顯露她的女中豪傑本性,對張誌陽說:“哎,張鎮長,你這悶不悶啊?今天這麽高興,就得一醉方休,就算是薑亮喝醉了,我們打個電話找陳德永過來當司機,薑亮今天晚上走不了,就讓他呆在鎮政府招待所不就得了?”


    張誌陽想起了以前曾跟趙雪晴一起喝醉過,當時的情形讓他想起都感到尷尬,還糊裏糊塗兩個人睡過了一夜,現在趙雪晴提出再喝,張誌陽不能再輕易答應,他知道趙雪晴是很容易會喝醉的,並且醉了以後會胡亂說話。


    “不行!趙書記,你不能喝的。”張誌陽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攔住趙雪晴,此時他的手已經架在趙雪晴倒酒的玉手上,他不敢用力,隻是想方設法阻攔。


    趙雪晴卻在這刻有點生氣,對張誌陽說:“你放開我!你這樣說,是小看我了,我的酒量不行?誰說的,上次你沒有見到我真正能喝是怎麽個樣子,這次我要喝紅酒,跟上次喝白酒是不一樣的。”


    說完後,趙雪晴倒了一杯酒,跟薑亮互相碰杯,然後兩個人同時舉起就幹,一飲而盡。


    張誌陽想阻止他們倆,可又礙於情麵,不想有太大的動作。就這樣眼白白的看著他們一起喝了四五杯,可以看得出,薑亮和趙雪晴的臉都滿是紅暈,明顯是處於半醉狀態。


    讓張誌陽更意想不到的是,兩個人喝醉以後,竟然互相挑逗起對方來。趙雪晴晃著頭問薑亮:“你今天來陸窖鎮,胡菁菁知不知道,你跟她的關係究竟怎樣的?分不了嗎?”


    薑亮半醉著回答說:“趙書記,我謝謝你的關心了。我跟胡菁菁這婆娘,早就感情破裂了,遲早有一天我都要跟她分的。你呢,還沒有合適的人選當你男朋友嗎?你這麽漂亮,身材又好,皮膚又白,走到街上迷倒一大撥男人,可就沒有一個男的能進你的法眼嗎?嗬嗬嗬,你要求太高了...”


    趙雪晴也大笑起來,很顯然是借著酒精的氣力而笑的,她說:“我能怎麽樣?我愛的人,他不愛我,他搞大一個女孩的肚子啦,得負責任,就甩我了,我會讓他後悔的,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張誌陽聽到他們這樣醉眼惺忪的互相訴說著,並且趙雪晴此時快要把他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他不禁突然生出一股怒氣,猛然站起來,對著趙雪晴大聲說:“夠了!不要再說下去了,你喝醉了!”


    趙雪晴卻也同樣生氣了,她對張誌陽咆哮著說:“我沒喝醉!怎麽了,張誌陽,你今天是怕我把你的糗事全爆給你的好朋友知道?”


    薑亮突然驚呆了,他雖然有點醉,但還是處於清醒狀態。而張誌陽此刻害怕的是讓薑亮知道,他曾經跟趙雪晴發展到成為戀人的地步,隻是因為某些原因又不得不分開。他不想讓趙雪晴繼續說下去,於是上前扶住趙雪晴,對她說:“你真的醉了,我現在就扶你回去,不要再在薑亮麵前亂說了。”


    趙雪晴卻不顧他的攙扶,憤怒地對著他叫喊:“你不要扶我!我不想讓你碰到,你也沒資格碰我。我現在就要跟薑亮說清楚了,你曾經跟我說,你跟你女朋友正式分手了,然後要跟我在一起,可現在,你卻違背了你的諾言,是不是?”


    薑亮望向張誌陽,驚訝地問:“誌陽,是真的嗎?你這是在騙趙書記,是嗎?你難道要欺騙趙書記的感情,如果真是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張誌陽感到難堪並且有苦說不出,他也不能否認,隻好對薑亮說:“我是有苦衷的,薑亮,你聽我解釋清楚...”


    正當張誌陽要向薑亮解釋清楚的時候,趙雪晴卻擋在他前麵,對他說:“張誌陽!你不要向他解釋了,你既然已經犯了錯,就不必作任何的解釋。我現在要向你宣布一下,現在薑亮跟胡菁菁既然已經感情破裂了,那我單身,我得跟薑亮發展一下,我真想知道,如果我跟你最好的男朋友談戀愛,你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苦,你是怎樣的一種難堪!”


    聽到趙雪晴這樣說,張誌陽立刻怒不可遏地對她叫喊:“你混蛋!不可以,你不可以跟薑亮談戀愛!你完全是喝醉了,現在你得讓我帶你回去,不要再在這裏說下去了!”


    說完後,張誌陽猛然上前摟住了趙雪晴,雖然趙雪晴硬是不讓他碰,可張誌陽依然把她摟著帶出了包廂,然後半摟半抱一直往飯館外麵拖去。


    最後,張誌陽打電話把陳德永叫來,讓他開著薑亮的越野車,載著三個人一起回鎮政府。


    把薑亮放在招待所後,張誌陽讓陳德永把車一直開到鎮政府宿舍大樓,在那個大樓下麵停車,然後把趙雪晴抬出來。


    趙雪晴的情緒顯然還不是很穩定,她哭哭鬧鬧的,讓張誌陽想摟著她,把她控製住,又怕用力太猛,讓這關係亂了套。他不得不咬著牙,把趙雪晴攔腰整個抱起來,然後回頭對陳德永吩咐,叫陳德永把越野車開到招待所門口,讓薑亮明天能盡快取車。


    張誌陽運盡全身的力氣,把高大的趙雪晴一直抱到樓上,抱進她的宿舍去,最後把她放在床上。這個時候,趙雪晴依然借著酒精勁在鬧,張誌陽不得不坐在床邊,用雙手扶著她的臉,偷泣而動情地對她說:“趙書記!你醒醒,你不要再說了,我承認,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


    趙雪晴突然平靜下來,她的眼角流淌著熱淚,這刻她跟張誌陽近距離相對,聽著張誌陽的柔情話語,感到有一股暖流回蕩在心內,她的嘴巴不再發出聲音,隻是緊緊摟住了跟前的張誌陽,把張誌陽摟得要多緊就有多緊。


    張誌陽也緊緊摟住了她,一直沒有鬆開。盡管他知道,他這是在犯更深層次的錯誤,然而他卻不願意鬆開,他感到自己在慰藉著一個受盡情傷的靈魂,而這份情傷,正是他的過失而造成的,他必須要通過行動彌補,他必須要贖罪。


    這天晚上,張誌陽再一次跟趙雪晴睡同一張床上,兩個人緊緊摟在一起,卻什麽也沒有發生。兩個人隻能感受著對方身體的堅硬以及柔軟,感受著彼此互相傳遞著的熾熱,感受著對方那一份溫存,感受著對方的氣味。


    到了第二天一早,張誌陽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醒來,他看到身旁的趙雪晴正處於酣睡之中,得知這晚兩人的身體一直靠在一起,張誌陽從床上爬起,然而他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趙雪晴,等待著她醒來。


    張誌陽擔心趙雪晴蘇醒以後依然情緒不穩定,於是守在她旁邊,想就這樣守到太陽完全升到天空上麵的時候。


    清早的空氣很清新,此時東方隻有一輪紅日, 窗外麵響起了各種鳥兒啼叫的聲音,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恬淡安靜。


    看著趙雪晴還一直睡著,張誌陽決定在她宿舍裏做一頓早餐,等候她醒來的時候吃,他四處尋找著做早餐的原材料,發現趙雪晴的宿舍裏有雞蛋,有麵條,還有一些調味料,還有燕麥等,當然還有電磁爐。


    不到一會的功夫,張誌陽就做出熱氣騰騰清香撲鼻的早餐,這些氣味一直傳到趙雪晴的鼻子裏,讓她聞著這香氣醒來,當她睜開眼,看到張誌陽的背影就在眼前,並且是忙活著。


    張誌陽聽到身後的動靜,連忙轉身對趙雪晴說:“趙書記,你醒來了?昨天晚上...”


    聽到張誌陽要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趙雪晴即時一陣臉紅,無比尷尬地擺了擺手,打斷張誌陽的話:“不要談了,昨天究竟發生什麽,我已經忘記了。你現在怎麽還在我的宿舍裏?讓我蠻不好意思的,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如果讓我看見了,影響會很惡劣的。”


    張誌陽把做好的一碗蛋麵盛到趙雪晴跟前,對她說:“嗯,我也知道影響很不好,我會盡快離開的。可是趙書記你還是把這早餐吃了吧,另外,要答應我,不要想到雖的地方去了,更不要做傻事。”


    趙雪晴暗暗一笑,對他說:“行了,這早餐是你做的,我吃定了。你竟然怕我做傻事?你才傻呢,快點走吧。如果你還不走的話,我可得拿著掃帚來趕你了。”


    張誌陽看到她笑起來,並且情緒穩定了不少,心裏輕鬆了許多,他一邊往外麵後退,一邊對趙雪晴說:“趙書記,我可真的走了,你得答應我啊。”


    趙雪晴一直笑著望向他,並沒有再說話,直到張誌陽從宿舍門口真的消失,一抹淚痕才從趙雪晴的臉上流出,她仔細地品嚐著這碗蛋麵,心裏有著酸甜苦辣難以形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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