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陽放下手機後,立刻對趙雪晴以及會議室內各個鎮委說:“各位,我現在得知一個新情況,極可能跟水閘事件有關,所以我得趕著過去那邊,這個會我不能再開下去了。”說完後,他就匆匆站起,往會議室門外走去。


    這時,趙雪晴卻立刻叫住他:“張鎮長,你等一下。”


    張誌陽不得不停下來,扭身望向趙雪晴,他不知道現在趙雪晴是否也懷疑他,沒站到他的一邊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會感到極痛心。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趙雪晴把他叫住後,又對所有人說,馬上散會。


    趙雪晴隻是想跟張誌陽單獨談一談。她心裏很清楚,現在對於張誌陽來說,可以說是危機突顯的時候,有人束意要陷害他,自己作為鎮委書記絕不能袖手旁觀。


    問過張誌陽剛才電話裏得知的消息後,趙雪晴想了想,對他說:“現在你準備讓派出所倪源他們去查?你覺得他們會盡力的去查嗎?如果他們知道這事情本來就是禍害你的,那還巴不得理都不理,看著你怎麽倒黴,他們最厲害的那一套,就是落井下石,你可不要指望倪源這老狐狸,絕對是不會幫你的。”


    張誌陽聽到趙雪晴這麽一說,猛然醒悟,心想派出所確實就是倪源管轄的,如果倪源讓手下不用心去查,甚至讓下麵的人進行窩藏包庇,那麽水閘究竟是誰破壞的,根本不可能被查出來,而他本人又不能親自入手,該如何是好?


    此刻,趙雪晴的眼神中透著擔憂和關切,她對張誌陽說:“我知道你沒有做那種事,是有人想陷害你。但現在,確實在你麵前有這麽一道坎,你能不能邁過去,還很難說,因為這明顯是一個有預謀的局,專門針對你布下來的。你必須相信我,我是想幫助你的。”


    張誌陽一陣激動,他連忙對趙雪晴說:“嗯!趙書記,我相信你是站到我那一邊的,你覺得不能讓派出所去查,難道這次又要驚動彭漢民嗎?可能不太合適吧,我們好像出什麽事,都得找他似的,他會不會幫我們?”


    上次趙雪晴出麵打電話找縣公安局局長彭漢民,讓鼓漢民執意來陸窖鎮走了一趟,也把陸窖鎮派出所內的倪源以及幾個副職領導全部修理了一番,張誌陽心裏是感激趙雪晴的,現在他卻不想讓趙雪晴再次出麵,畢竟麵子這事情,也會有消耗殆盡的時候。他心裏隻想著,如果倪源膽敢玩忽職守,那他親自去派出所一趟,向倪源施加壓力。


    然而,趙雪晴卻輕聲說:“有什麽不可以的?你放心吧,隻要我一個電話,彭漢民就會幫我們的,有他出麵,派出所裏麵的倪源不敢亂來。”


    一邊說著,趙雪晴就一邊掏出手機來,她真的要打電話給彭漢民尋找協助。在這個過程中,趙雪晴又推了張誌陽一把,對他說:“現在,你不是要到外麵去看那個傷者嗎?你得趕時間,早點去那裏看看是怎麽一個情況。”


    張誌陽隻好往外麵跑,他很快就開著小貨車,來到了醫療站。當找到那個受傷暈迷的老農後,他直想上前問個究竟。然而,醫生卻對他說,傷者還處於重度暈迷之中,一直沒有醒過來。


    這一刻,張誌陽懵了,他心想,本來眼看著這個老農是跟事件最有可能產生關聯的,卻偏偏處於暈迷狀態,讓他難以探尋事件的真相。


    然而他始終認為,水閘是被人做了手腳,而在距離水閘一百米處的位置有這麽一個老農暈倒在地,那麽隻有兩種可能,要麽老農就是那個破壞水閘的人,要麽,老農是目擊者,被他人打傷暈倒在地上。


    接著醫生告訴他一個細節,說老農的後上背有明顯淤傷痕跡,極可能在昨天晚上被人襲擊過。


    聽到這一點,張誌陽更覺得事件充滿蹊蹺性,他心想,這完全看警察是否能查出來,最好是查清楚現場有什麽遺留證據物,另外還要給老農進行驗傷及判斷他被多大力量的人襲擊,如果能把襲擊老農的那個人抓到,那昨天晚上在水閘邊發生的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想到這裏,張誌陽覺得有必要親自打電話給倪源,問清楚是否已經立案,以及案件調查的最新進展。


    然而,倪源的回答卻讓張誌陽感到震怒,他隻是輕鬆自若地說:“張鎮長啊,你說的,是昨天晚上在玉米田裏發現了一個暈迷老農的那樁事,是嗎?我已經派了兩名幹警去了解過,覺得沒什麽可疑,你也知道,這鄉下地方當農民可真不容易啊,隨時太累了也會暈倒,我已經叫兩位夥記撤回來,覺得沒有立案的必要!”


    “什麽?”張誌陽忿忿地質問:“你們覺得沒有立案的必要?這位老農民他在半夜被重力所襲擊,擊到他的上後背,醫生的檢查後發現這傷情不輕,極可能是被一個膘型大漢打的,而且,昨天晚上出現在水閘漏水的情況,我們初步猜測是有人在裏麵搞了破壞,現在你們竟然說沒什麽可疑,然後不立案?這太不像話了!”


    倪源聽著張誌陽這麽怒氣衝衝,心中不禁得意,他早就聽說,水閘漏水而張誌陽作為鎮長需要背黑鍋的傳聞,現在突然得知張誌陽如此看重老農暈倒在玉米地這個案子,心想那一定是張誌陽覺得這是挽救他敗局的一線生機,倪源當然不會讓張誌陽看到希望,他也完全可以在道理上說得過去,他們派出所認為沒有可疑,如果最後被查出有問題,也隻能責怪處事民警的失責,跟他這個派出所長沒什麽關係。


    上次張誌陽帶著彭漢民帶派出所數落了倪源他們幾個一番,讓倪源心中早就有了憤恨,現在既然來了這麽一個複仇機會,倪源當然不會放過,他心裏想,張誌陽啊,你也有今天啊,我都想著看你怎麽倒黴,難道還會給你幫忙去查什麽?我絕對不會幫你查的,更何況,也沒什麽好查,這老農民都暈迷著,能查出什麽來?


    “這樣,張鎮長,不立案是我的兩個夥記決定的。他們是小民警,可能不太看得懂,我親自去幫你看看,如果覺得有可疑的,就讓他們立案吧,怎麽樣?”倪源在電話裏說。


    張誌陽聽得出倪源在說這話過程中流露出來的敷衍和虛假,心裏想,倪源分明是因為上次自己批評派出所的工作效率而懷恨在心,這次是要公報私仇,完全不把這次事件當是一回事。


    “倪所長,你不要這樣敷衍我了。我相信,彭局長會派市局的警員下來調查清楚的,有沒有必要立案,你到時跟他們一起研究吧。”張誌陽說完後,就掛了線。


    此刻,倪源卻冷冷一笑,他心裏很清楚事件對張誌陽帶來的影響,而杜峰在這天早上已經給他打來電話,叫他在麵對那樁老農暈倒的事件上,不要立案,這樣的話,真相就可以掩蓋住,哪怕上級公安局真的派員下來,也不見得能查出什麽。


    然而,倪源心裏很清楚,這當中唯一可能帶來轉折的,就是那個暈倒的老農在這一兩天內突然醒來,並且記得當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而這也正是杜峰所擔心的,杜峰還特意谘詢了一下倪源的意見,問他假若那個老農把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爆出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倪源當時反問杜峰:“當時,那老農認得你嗎?”


    杜峰一時難以作出應答,雖然當時他戴著墨鏡和口罩,然而這老農是否可以判斷出,他就是鎮政府內的工作人員之一,然後最後指認他出來。


    “倪所長,就算這老農認得我,那又怎樣?我當時隻是在河堤上隨便走走,根本不知道下麵發生什麽事,我這樣說得過去嗎?”杜峰說。


    倪源聽到這句話,笑了,對杜峰說:“那好,希望這老農不會醒過來,那麽張誌陽就隻能認栽了,我們好好的看看,他怎麽被上級調查,最後被免職吧,哈哈。”


    這時,張誌陽在醫療站了解過老農的傷情後,立刻就折返回鎮政府,對他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如何把水閘漏水的問題解決好,他深知鎮政府財政裏已經沒有錢可以拿出來,而縣委縣政府的財政,被蔣賢德死死控製著,要想從那邊弄出錢來,得擺平蔣賢德,對張誌陽來說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經過一番思索後,張誌陽想到了他的老同學薑亮,現時薑亮還在陸窖鎮的賓館裏養著腿傷,如果向薑亮說清楚,並且許諾以後會以私人名義還給他,相信薑亮願意出這筆錢。想到這裏,張誌陽立刻去找薑亮,把相關情況都向他說個清楚。


    薑亮想了想,對他說:“誌陽!這錢我來出吧,不用你以私人名義向我借了,我就當是做善事救濟你們陸窖鎮,以後希望你們鎮政府能多多支持我在這裏的商業項目就行!”


    聽到薑亮這麽慷慨的說話,張誌陽激動不已。薑亮知道事情緊急,他馬上就通過網上銀行立刻轉了這麽一筆錢到陸窖鎮財政所,張誌陽也立刻找陳德永以及陳永昌,讓他們盡快尋找施工隊,日以繼夜地搶修這個漏水的水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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