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誌陽被趙雪晴一直扶著,來到宿舍前,他不得不停下來,對趙雪晴說:“我自己可以進去了,你不能進我的宿舍,否則,就有違反風紀的嫌疑,被人發現了可就麻煩了。”


    說完後,張誌陽從趙雪晴的臂彎中掙脫出來,然後試著一步一步走進去,然而,他沒走兩步,就幾乎要摔倒。


    趙雪晴連忙走上前去,緊緊扶住他,然後說:“你還逞強?我可不怕那些違紀不違紀的,反正,我又不是因為男女私情而進你的宿舍,是因為你有腳傷,所以扶你進來的,有什麽不妥?所以,你這個男同誌也別那麽忌諱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說完後,趙雪晴堅持著,一直要把他扶到床邊,讓他坐上床為止,就在這個時候,張誌陽卻站立不穩,整個人向前傾倒,而趙雪晴不得不趕緊撐住他,卻沒想到,張誌陽的身體重量超出她想像,她感到自己被張誌陽壓下去,最後兩個人雙雙倒在床上,彼此的身體有了一番接觸,他們感到無比害羞,不得不馬上就分開來。


    然而這一刻,他們的嘴巴與麵龐依然靠得很近,幾乎隻有兩三厘米那樣近,可以互相聞到對方的喘息,也能嗅到對方身上的味道,而室內隻有那麽一絲幽暗的電燈光芒,讓他們在一片昏黑中,認真注視著對方的輪廓。


    兩個人幾乎都定住了,而趙雪晴更是喘著氣,慢慢的閉上眼睛,向張誌陽靠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宿舍外麵卻突然響起了一個金屬被撞擊的響聲,似乎是有人誤踢了什麽,從而產生這樣的聲音。


    “有人!”張誌陽和趙雪晴幾乎都同時驚覺,他們立刻在床上拉出更長的距離,一個縮到了床頭,一個縮到了床尾,然後同時往宿舍的門前望過去。


    他們果然看到有一個身影在外麵,然而這個身影正快速移動著,似乎在避開他們的視線。


    在這樣一個昏暗的環境下,趙雪晴依然能辯認出外麵來的究竟是誰,她馬上就作出了一個反應,往宿舍外麵追去。


    張誌陽不禁對她喊:“趙書記,你這是幹嗎?外麵的究竟是誰?如果是賊的話,你不要去追了。”


    趙雪晴一邊跑一邊對他說:“這裏不會有賊的,我剛才認出來了,是黃娟!剛才咱們的事都讓她看到了,我得追上她,跟她解釋一下。”


    “是黃娟?”張誌陽感到無比驚訝,他在想,黃娟怎麽會在這晚上九點多來找自己,究竟這是為什麽?而這麽碰巧的是,當趙雪晴扶他上床,兩人又站立不穩,雙雙倒在床上的時候,偏偏就是黃娟在外麵弄出聲音的時候,難道,黃娟真的看到裏麵發生的一切?這樣一來,豈不是會誤會他跟趙雪晴….


    想到這裏,張誌陽感到羞愧難當,直想從床上起來,跟趙雪晴一樣,往外麵追去。卻在下床的時候,感到腿部那個傷口疼痛不已,根本不能走,更不能跑。


    而趙雪晴已經跑出了好長一個距離,直跑到了宿舍大樓外麵,她是跑步健將,一直追上前去。


    在她前麵跑著的,確實是黃娟,此刻黃娟感到心情無比複雜,她來到張誌陽的宿舍,完全是因為陳德永無意中告訴她,張鎮長的腳受了傷,得知這個消息後,黃娟無比心痛,她連忙把祖傳的跌打藥膏帶出來,然後一直往張誌陽的宿舍趕來,卻沒想到,就碰到了剛才這麽一幕,她看到趙雪晴跟張誌陽雙雙倒在床上,並且好久都沒有起來。


    而黃娟碰到腳下的那個廢棄金屬水壺,完全是無心之失,她本來想就這樣黯然離開的,卻偏偏弄出聲音來,讓裏麵的趙雪晴追了出來。


    這刻,黃娟知道,她就算再跑下去,也不會逃得出趙雪晴的追逐,到時隻會讓雙方都感到很累。於是,她毅然停下來,然後轉身。


    趙雪晴看到她終於沒有再跑,也減緩速度,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在暗暗的燈光下看清了黃娟的臉,連忙說:“黃娟,真的是你?”


    黃娟露出熱切的笑容,這個笑容跟她平時笑的樣子沒什麽兩樣,對趙雪晴說:“是啊,趙書記,怎麽這樣巧?”


    趙雪晴注意到黃娟把雙手扣在後麵,連忙問她:“黃娟,你身後藏著的是什麽?不會是相機或者攝像機之類的吧?快點拿出來!”


    黃娟隻好把雙手放到前麵,她手上拿著的,隻是藥膏和一些醫療用品,這讓趙雪晴鬆了一口氣。


    然而,趙雪晴卻在心裏揣摸,剛才她跟張誌陽倒在床上的時候,黃娟肯定是看見了,不然的話,絕不會有這樣的表情,黃娟眼中含著的細碎光芒,趙雪晴可以觀察出來。


    呼出一口氣後,趙雪晴對黃娟說:“剛才,你是給張鎮長送跌打藥,是嗎?而且,你還看到我跟張鎮長在裏麵,倒在床上,是嗎?其實,我跟張鎮長隻是….”


    黃娟依然在笑著,她對趙雪晴說:“其實,你跟張鎮長就算是發生什麽事情,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我也不會說的,所以,你放心好了,不用追我這麽久….”


    說完後,黃娟連忙把手上的藥膏以及醫療用品遞到趙雪晴手上,然後就想匆匆地離開。可這個時候,趙雪晴卻叫住了她,對她說:“黃娟!我跟張鎮長之間的關係,真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剛才,情況是這樣的….”


    然而,當趙雪晴說到一半的時候,黃娟卻似乎不想再聽下去,她笑著點頭,接著又搖頭,然後對趙雪晴說:“我明白的,反正,我不會對任何人說,也覺得沒什麽,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麽的,就這樣吧,我家裏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幹,趙書記,你還是快點回去照顧張鎮長吧,別再說了,再見!”


    說完後,黃娟就一扭身,馬上跑著離開,並一邊跑一邊對趙雪晴說:“不要追我,也不要跟我解釋什麽了,這樣大家都很累的,快點回去吧。”


    趙雪晴想追上去,再跟黃娟說幾句,然而又覺得黃娟剛才顯得那樣的難堪,如果自己再為這事纏著黃娟不放,隻會讓黃娟更難受。


    想到這裏,趙雪晴隻好停下腳步,茫然地望著黃娟在昏黃色的電燈光下慢慢遠去,眼前空無一人,她心中有些失落,隻好轉身,準備把黃娟剛才遞到她手上的藥膏,交到張誌陽那兒去。


    張誌陽雖然腳上有傷,可他依然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外走,直走到宿舍外麵去,並在走廊的位置往外麵望,看到了趙雪晴追上那個一直跑的人,當這個人轉身,張誌陽也一下就認出,真的是黃娟。


    當黃娟跟趙雪晴站著對話的時候,張誌陽感到很迷惑,真想知道她們之間究竟說的是什麽,黃娟是不是產生了某些誤會,並且這種誤會難以化解。


    就在他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趙雪晴緩緩走到了他跟前,他連忙開口就問:“怎麽了?你剛才,究竟跟黃娟說了些什麽?黃娟是不是真誤會我跟你….”


    趙雪晴把手中的一切交到張誌陽手中,淡淡地對他說:“這是黃娟想交給你的,她知道你有腳傷,所以就準備給你送藥膏來,卻沒想到,看到我跟你滾到床上去了,你說她會不會誤會?”


    張誌陽連忙說:“黃娟她真的誤會了?那你得跟她解釋清楚啊,我跟你確實是沒什麽的,如果這樣讓黃娟誤會,她對其他人說了,那不是傳來傳去了嗎?”


    趙雪晴冷冷地對他說:“放心吧,黃娟她剛才向我保證,不會跟其他任何人說她見到什麽,隻不過,她肯定是看到了,然後誤會了,而且誤會很深,更麻煩的是,她根本不給我機會向她解釋,她這樣會一直誤會下去了。”


    張誌陽不禁有些焦灼地問:“那你覺得該怎麽辦?你快點想想辦法啊。”


    在這種複雜的男女問題上,張誌陽確實不像在麵對政府工作那樣的從容自如,他知道人的情感是很複雜的,特別是像黃娟這種涉世未深的純真小女孩,或許剛才那樣一幕,對她已造成深深的傷害,隻不過黃娟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心裏的感受。


    趙雪晴對張誌陽冷冷地說:“還能怎麽樣?那隻能靠你了,明天,你得抓緊時間,爭取找到機會,跟黃娟解釋清楚,反正我再怎麽解釋,估計黃娟都不會相信了,更何況,她根本不想聽我解釋,所以這樣的重任,就肯定落在你頭上…”


    張誌陽有點發窘,他感到一陣難為情,想著明天如何找機會,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跟黃娟說個清楚,這樣的任務,確實比他遇到其它工作上的困頓還要難辦,他不禁又問趙雪晴:“真的隻能讓我去解釋嗎?你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趙雪晴無奈地搖著頭,對他說:“黃娟已經被你深深的傷害了,那當然是你這個施害者去撫平她的傷口,如果你不能好好解釋清楚,反而讓黃娟更相信我們之間有不正常的關係,那就是讓黃娟的二次傷害了,真發生這樣的情況,我絕不饒你!”


    張誌陽沒想到,自己在趙雪晴的話裏,竟然還成了“施害者”,趙雪晴真有點強詞奪理,太有性格了,他不禁迷惑地問:“呃?我什麽時候施害了?你得有根據啊!”


    趙雪晴卻不想再跟他說下去,扭過身就走,並說:“不跟你再說了,反正,你明天辦妥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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