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華身為水利局長,並不在縣委縣政府辦公,當初張誌陽被調來時,也沒有出來迎接,也就從沒見過張誌陽,更不知道他是市委下派的,聽到雷成誌介紹,張誌陽隻不過是個窮鎮的鎮長,心中有點輕視,也就沒怎麽給好臉色。


    反倒是對趙雪晴,他卻獻諂討好,畢竟趙雪晴是縣政府有名的大美女,李國華雖然有家室,但對美女從來就是有機會就把握機會,一個也不要放過,他以前見過趙雪晴時,就為趙雪晴的美貌所傾倒,隻是苦於沒機會接近認識,現在竟突然出現在他辦公室裏,他喜出望外,連忙套近乎,甚至握著趙雪晴的手好久都不願放,等到趙雪晴想用力抽回,他才放了手。


    “趙主任啊,我以前就久仰你大名啊,沒想到,你竟然來咱們水利局了,真的是幸會,幸會啊。”李國華一邊說著,一邊抹了抹嘴邊的口水,他的圓寬臉被脂肪撐得腫脹,讓趙雪晴看一眼就反感,隻是沒表現出來。


    雷成誌看到李國華一直盯著趙雪晴這個女同誌不放,於是提醒他說:“李局長,我帶他們來,是要跟你商量一個事,關於咱們陸川地區水利係統的改善問題….”


    李國華這才醒過來,他連忙走到辦公室的三件套沙發前,對雷成誌說:“雷副縣長,你就叫他們倆坐下吧,有什麽要跟我談的,直接開口就是。”


    張誌陽這刻皺著眉,他看得出李國華態度散怠,反而官架子十足,肥頭大耳發言粗獷,真是那種庸官的典型寫照,心中自然對這次談話不抱什麽希望,可他還是以迫切無比的語氣說出心中想法:“李局長,是這樣的,咱們陸窖鎮麵臨著很嚴峻的洪災威脅,如果不破解的話,將會在未來的短時間內肆虐,我研究過陸川地區河道水形圖,覺得整體水利建設上,存在不到位的現象,需要加以改善….”


    李國華聽著張誌陽的說話,心裏不高興了,心想這不就是以溫和態度批評自己嗎?自己可是陸川縣水利局局長,這個下麵的小鎮長膽子真大,一開口就說陸川地區的水利建設不到位,這不就是直接說他這個水利局長工作沒做好?


    在這刻,李國華的臉色陰沉起來,青紫一片,他望著張誌陽,似乎以眼神來威懾張誌陽,卻發現張誌陽絲毫沒有懼色,反倒正正的與他對視著,認真而嚴肅,幾乎要把他的眼神壓著。


    李國華把眼神收回來,低垂著眼瞼,冷冷地問:“這麽說來,你是覺得我這個水利局長做得不好?需要撤換了?”


    張誌陽很清楚李國華因為自己那番話生氣了,他也不怕李國華生氣,甚至覺得李國華這樣說,反倒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於是斬釘截鐵地回答說:“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但我隻是想對你這個水利局長,提點建議!如果你聽不下去,那咱們陸川的水利就確實毀在你手裏了!”


    顯然,張誌陽是要激發這個水利局長李國華的責任心,希望他可以因為這份責任心而聽下去,沒想到,這反倒讓李國華火冒三丈,立刻站了起來,對張誌陽說:“你好大膽!你隻是一個小小的鎮長,竟然敢批評我這個縣裏的水利局長?”


    張誌陽也毫不妥協,他同樣站起來,對著李國華大聲說:“我並不是批評你,我隻是替人民而對你進行教誨,希望你認真的對待你所做的工作!”


    李國華更惱火了,雖然眼前的張誌陽比他高了半個頭,在氣勢上壓住了他,可他自恃是縣裏的局長,根本沒把張誌陽當一回事,甚至心裏想著,如何通過自己積累下來的人脈以及勢力,鏟除這個異己分子。


    就在兩個人處於針鋒相對的狀態,雷成誌也站起來了,他連忙打圓場勸解著說:“不要這樣吵嘛,大家都是人民的好幹部,都是為群眾工作的,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把問題解決好,都坐下來!”


    李國華舒了一口氣,坐下來然後翹起了二郎腿,冷冷地說:“我今天就給麵子給雷副縣長,也得在趙主任這位女同誌麵前顯示一下我的風度,就不跟你爭一日之長短了,反正你也沒能提出什麽好建議來,說吧,究竟你打算讓我怎樣了?我倒想聽聽。”


    張誌陽整理了一下情緒,心想這個李國華肯定不會聽自己的,可還是要說出來,無論他會作出什麽樣的反應。於是就把昨天晚上整理了很久的水利改善計劃書拿出來,一字一句地當著李國華的麵,讀得很仔細很詳盡。


    李國華表麵上顯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可他卻在認真聽著,他想知道張誌陽的改善意見是否一塌糊塗甚至狗屁不通,然而聽不到一會,他就暗暗吃驚,因為張誌陽所說的各種情況,各種建議,都是那麽的深入詳盡,並且很有見地,讓他這個做水利工作多年的老行家也不得不暗暗折服。


    然而,李國華心中很清楚,張誌陽這樣的改善計劃,根本行不通,因為需要人力物力,這必須由縣委召開常委會,進行審議通過,如果他這個水利局長不把提案呈交上去,那估計縣委是絕對不會因為他這個鎮長的一份計劃書,而大張旗鼓地把整個水利係統整改。


    當張誌陽說了大半的時候,李國華打了個嗬欠,大聲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說完了沒有?也說夠了沒有?你對咱們陸窖鎮的水利情況了解多少?竟然想到這樣的死辦法老辦法?說什麽發動人民群眾搞渠疏導,你以為人民群眾是免費勞力?他們聽你的笛子?反正我做水利這麽多年,從來就沒有不拿錢出來幹活的事,你叫我去這樣改善那樣改善,根本行不通!行不通!你知道嗎?”


    李國華這樣說話來損張誌陽,一方麵是要壓住張誌陽的氣勢,也要打擊他的自信心,讓他不要再以為這樣的改善計劃多有希望多了不起,另一方麵,他也想在趙雪晴麵前顯擺著,他這個局長,在張誌陽麵前是多麽的威風。


    張誌陽卻沒有因為李國華的說話而氣餒,他語氣中帶著無奈地說:“如果李局長覺得行不通的話,那我覺得今天來錯地方了,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裏,見你這麽無謂的人,你覺得行不通的事情,我們還是會嚐試幹下去的,某一天,你就知道,真正行不通的,是你!”


    說完後,張誌陽站起來,收拾一切準備離開,而趙雪晴和雷成誌也沒辦法,站起來也準備走了。


    李國華一看到張誌陽好像打了敗仗,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在張誌陽他們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冷潮熱諷:“好啊,你剛才這樣說,那證明你多有誌氣啊,你如果有本事的話,那就回去你們陸窖鎮,把你們的人民群眾發動起來,對了,光你們一個鎮是不行的,還得找你們旁邊幾個鎮的鎮長書記,讓他們一起幹,如果你真能讓他們跟著一起幹,那證明你多有本事啊。”


    在李國華心中,他認為張誌陽如果真能說服另外幾個鎮的鎮長書記,那就是神人了,估計再厲害的說客,也沒這個能力。這刻他心中又產生一絲擔憂,他擔心張誌陽接下來會去找縣委書記蔣賢德,於是對張誌陽說:“對了,還有一個方法,你去找蔣書記,讓他來聽聽你的這份改善計劃,如果他拍案叫絕的話,那你就有機會實行了,而且做得好的話,絕對有機會升上來啊,說不定要跟我平起平坐啊。”


    張誌陽不斷急促往外走,李國華這麽多的廢話,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心中隻想著如何盡快想辦法解決,他知道陸川的水利問題已經很峻,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這個水利局長不作為,他隻能自行想辦法。


    倒是趙雪晴回轉身來,對李國華忿忿地說:“我們會找蔣書記的,如果我們做成了,可能你這個水利局長就沒事幹了,到時等著你的,就是調到人大或政協,好好的歇一歇吧。”


    李國華沒想到趙雪晴這大美女也生氣了,看著她生氣的樣子這麽好看,倒是愛憐著說:“哎喲,趙主任,你不要生氣嗎,如果我調到人大,不是有機會跟你當同事了嗎?多好啊,以後我調過去,你調回來,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趙雪晴怒瞪了一下杏眼,對李國華說:“你想得美!”


    說完後,她就跟著雷成誌和張誌陽,一直走上桑塔納小車,看也不看李國華一眼。


    坐進車裏,張誌陽的情緒還沒有平複下來,還是不斷喘氣,想到剛才李國華那些囂張狂妄又不切實際的說話以及置若罔聞的態度,他就咬緊了牙,心想這樣的官員還處於水利局如此重要位置,那是對社會及人民水利係統的一種侵害甚至蛀食。


    趙雪晴安慰他說:“我們去找蔣賢德吧,無論如何也得見上他一麵,跟他說清楚情況!”


    張誌陽點了點頭。


    然而,雷成誌卻搖了搖頭,他眼中露出憂慮神色,為剛才張誌陽那滿腔熱枕所反映的問題而擔憂,他說:“現在蔣書記是故意避開你們,你們執意要見他,也沒用。這樣吧,還是由我這個副縣長出馬,我會好好的把你們所反映的問題,跟他說個清楚,相信他還是願意聽我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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