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衣把張誌陽和陳德永送出門後,立刻回到客廳裏,質問著羅國銘:“你怎能這樣?這可是大拿拿的十萬塊錢,人家說幾句話,就把你忽悠了,是嗎?”


    羅國銘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陳紫衣說:“我就在以前講你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沒聽明白剛才張鎮長的話嗎?這十萬塊捐出去,對咱們以後的生意發展大有好處,而且,張鎮長已經暗暗答應著,會把鎮政府的基建項目給我……”


    陳紫衣連忙說:“什麽時候答應你了?我從來都沒聽到他說過答應你什麽,你這是自己胡猜著,人家是當鎮長的,現在叫你捐錢,當然給你好麵色看,什麽都好說,先答應著。以後可能就不認帳,說沒那回事,那你還不是白捐了這筆錢嗎? ”


    羅國銘暗暗笑了一下,他恍然有點頓悟,卻繼續笑著說:“那我倒看看,他這個鎮長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本領,可以從我羅國銘手上忽悠這麽多錢出來,還收了錢,不給我好處,如果真是那樣,我羅國銘肯定要找他麻煩!”


    而這個時候張誌陽和陳德永的小貨車已經飛快地馳走在路上,往鎮政府的方向駛回去,陳德永一邊把著方麵盤,一邊對張誌陽說:“張鎮長您真厲害,幾句話就能勸服羅國銘捐大錢了,隻不過,您好像答應了羅國銘什麽……”


    張誌陽暗暗一笑,然後搖著頭說:“沒有!我根本沒有答應羅國銘什麽,他提出的那些什麽互惠互利,讓我聽著就惡心,我怎麽會答應呢。我不但沒有答應他什麽,而且,回去以後,我準備寫一份報告,呈交到上級公檢法部門,讓他們對鍾偉雄和羅國銘之間在過去有什麽官商勾結的情況,查個清楚,特別要重點查羅國銘,因為相對於鍾偉雄來說,他沒藏得那麽深,可能是突破口。”


    陳德永有點驚訝,他沒想到張誌陽還有這麽周密的思維,可想了一會後,又說:“鍾偉雄和羅國銘之間存在不正當交易,那也是坊間傳聞的,在過去每一次工程招標,羅國銘也名義上參與了投標,隻不過,每一次這種招標大會都好像走走過場,最後中標的,都是羅國銘,所以就引起其它建築工程商不滿,說他們的壞話,至於內裏有沒有問題,沒人能拿出證據來,以前就有上級的紀檢委小組下來,沒查出什麽就回去了。”


    張誌陽聽了陳德永的話,並沒有作罷,他接著說:“沒能查出來,那隻能說他們做得太高明的,但你剛才也在場了,羅國銘說的很直白,這樣的話雖然沒承認他跟鍾偉雄勾結,但稍有點邏輯思維的人都能猜得到,他們之間肯定有問題,而且,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疑點,你沒注意到,他家好像有很很多現金,隨便就能拿出十萬來。”


    陳德永聽後,連忙扭頭望向張誌陽並問:“是啊,張鎮長,你一開始就好像猜到他們有很多現金,結果還真能拿出個十萬來,你是怎麽猜到的?而且,這事也太奇怪了,他們為什麽不把錢存進銀行裏麵,如果放家裏,不怕惹賊嗎?”


    張誌陽笑著回答說:“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某個人賺來的錢,來路不明,或者是賺的不明不白,怕被人查出來,那樣的話就不敢存進銀行裏,因為被查的時候,經偵部門肯定會查銀行帳號裏麵的數字,然後一筆一筆核對。這羅國銘以前是專做鎮政府項目工程的,而且還專門偷工減料,他如果放銀行,要轉帳也不方便,比如說要分錢給鍾偉雄,那還是現金來得直接,而且怕被查,所以就把錢放家裏了,他這種情況跟一般人有很大區別,一般老百姓都會把錢存進銀行裏麵,所以,我就覺得他有問題。”


    陳德永在心裏暗暗欽佩著,這個張鎮長的邏輯思維實在厲害, 並且張鎮長為人正直,也敢作敢為,不怕得罪羅國銘這樣的角色。


    他立下一份決心,要跟著這個鎮長好好幹,站在同一陣線上,一起把陸窖鎮發展起來。


    小貨車終於回到了鎮政府大院,然而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大部分領導以及工作人員已經下班,隻有趙雪晴和黃娟還有婦聯幾位中年婦女留在辦公大樓中。


    張誌陽拿著這十萬塊錢,以及賣車得來的那筆錢,帶到鎮財政辦公室作登記,而趙雪晴也跟著進去,當她得知張誌陽已經把那筆扶貧資金完全解決後,心中很驚詫,連忙問:“張鎮長,你這是怎麽弄來的?不會是攔路就逼老百姓捐吧?這跟搶劫有啥區別?”


    知道趙雪晴是在說笑,張誌陽也笑了一下,然後說:“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才,這錢是陸窖鎮首富羅國銘捐的。”


    陳德永就在一旁,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趙雪晴,末了還說一句:“張鎮長英明神武啊,竟然可以從羅國銘這樣的猛人兼吝嗇財主身上,募到十萬塊錢,這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隻有像張鎮長這樣學富五車而且文武雙全智勇合一的能人,才做得到,如果有哪位美女條件太好,找不到能配得上自己的對象,或許張鎮長真的是合適人選,如果張鎮長都配不上,那估計沒有另外哪個男同誌能配得上了。”


    這番話,帶著很顯然的暗示意味,似乎是說給趙雪晴聽的。畢竟以前趙雪晴在陸川縣政府就是出了名的條件太好太漂亮一大美女,以致沒有男同誌敢追求她,也沒有哪一個男同誌能入她的法眼,趙雪晴也成為基層下麵所有人談論的高不可攀大美女。


    而陳德永此刻好像在說,如果趙雪晴找不到合適對象,現在倒出現一個,張誌陽是絕對配得上她。


    這番話,說得張誌陽和趙雪晴都紅了臉。


    張誌陽連忙捏住陳德永的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並說:“小陳,你這一整天陪著我幹活,我好像沒見你吃過大蒜吧,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這會讓我跟趙書記都很尷尬的,我無所謂,已經有女朋友了,人家趙書記可是待字閨中……”


    本來,趙雪晴是想在張誌陽麵前一直隱瞞自己還沒有對象,可在這個時候卻讓陳德永說穿了,即時又羞又怒,她突然生氣地大聲叫喊:“陳德永!你不尊重領導!不尊重我這個鎮委書記的私隱!更不尊重張鎮長!因為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還這樣說,這不是找死嗎?”


    “啊?張鎮長已經有女朋友,是真的嗎?”陳德永這下難為情起來,望向張誌陽。


    張誌陽點了點頭,為了收拾局麵,他對趙雪晴說:“小陳他年輕小夥不懂得拿捏話的輕重,也就一時口快說了趙書記不愛聽的,請趙書記息怒,不要放在心上!”


    陳德永沒想到自己輕率隨便說出來的話,竟惹得趙雪晴這個鎮委書記如此不高興,心想這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現在幸好有張鎮長給了個台階,連忙對趙雪晴說:“趙書記,我真的要誠懇的向你道歉了…..”


    然而,趙雪晴卻好像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漲紅了臉,一副羞澀無地自容的神色,隻是急匆匆地往外麵走,一邊走一邊回頭說:“反正,他拿什麽來開玩笑都可以,我都無所謂!但他就是不能拿這樣的事開玩笑,說說也不可以,我會生氣的!”


    張誌陽想上前勸住趙雪晴,卻沒想到,趙雪晴走得很快,並且在他追上去的時候加速,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然後回到陳德永跟前,看到陳德永一麵青白又灰溜不知所措的樣子,輕輕一笑說:‘怎麽樣?闖禍了吧?”


    陳德永心中真的害怕,他知道,如果趙雪晴真的生自己氣,那想怎麽整自己都可以。並且現在趙雪晴還是陸川縣委常委的身份,如果她以後在縣委黨組會上,給組織部長提個議,說自己考核不合格,作出降職處分,那他這個經濟發展辦公室主任的位子也保不住。


    “張鎮長,你可得保住我啊,我沒想到說這麽幾句,可就惹得趙書記那麽生氣,你也知道,我沒有存心要羞辱她的,可能她就聽到另外一層意思去了,我真的很怕她降我的職…...”陳德永緊張兮兮地對張誌陽懇求著說。


    張誌陽卻為剛才那一幕感到好笑,他笑了兩下,然後對陳德永說:“好了,放心吧,趙書記隻是一時意氣,她女孩子不喜歡人家談論她的人生大事啊,你也不想想,有哪個女孩子喜歡被人揭短?你這分明是在嘲諷她還沒有對象,她當然生氣了。估計她生那麽一兩天的氣,就沒事了。我會幫你向她解釋的,你工作上沒有出現錯誤,她怎麽降你的職,更何況,這可是組織決定的,並不是她一個人決定的。”


    陳德永聽到張誌陽這樣說,心情才穩定了一些,接著他被張誌陽問起外麵關於趙書記的一些傳言,他立即三緘其口,對張誌陽說:“那我可更不能說!如果我說出來,我真怕趙書記要拿我開刀了。”


    張誌陽也隻好作罷,叫陳德永回去好好休息,然後往宿舍大樓走去,想到趙雪晴那兒,安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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