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裏的水在靜靜流著,他們都沉默了,說起了迷茫的未來,不敢再說下去。


    過了好一會,楊紫菱才開口說:“你還要等錄取通知單啊,到時如果考到一個好的大學,你難道不去讀嗎?就算你不想,你父母也會催著你去啊。”


    陸子光搖了搖頭,他說:“我真不知道咱們家的小店可以做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賺錢,如果沒賺多少錢,怎麽讓我讀?對了,你一定是很想讀大學的,是不是?”


    楊紫菱在校裏的成績不錯,也對讀書充滿了熱忱,可這刻,她同樣搖了搖頭,並沒有正麵回答陸子光的話,隻是望了望天空中的月亮,對陸子光說:“咱們還是回去吧!”


    陸子光知道,其實楊紫菱家中的問題更複雜,現在楊百萬究竟在外麵欠下多少賭債,沒有人知道,楊紫菱自己也三緘其口,或許她也不敢問自己的父親,想到這裏,陸子光就咬牙切齒,覺得楊百萬真不配做這個父親。


    然而,陸子光也很清楚,楊紫菱心中還是有這個父親,就算楊百萬作惡多端,可楊紫菱還是對他畢恭畢敬,如果自己說起楊百萬的壞話,楊紫菱甚至會生氣好幾天,一直不跟他說話。


    回去的時候,楊紫菱坐在自行車的後座,把頭靠在陸子光後背上。陸子光知道,如果在學校裏,讓同齡的同學看到校花級的楊紫菱跟自己這樣親密接觸,一定羨慕不已,甚至妒嫉得要死。


    可這一刻,他們卻都習慣了,隻是把對方當成無所不談的朋友,陸子光心中也從來沒想過會對楊紫菱有什麽不軌居心,至少他心中把楊紫菱當成女神一樣守護。


    隻是,或許是因為太熟悉的關係,他們都一直是好朋友而已,從來沒想過有進一步的發展,盡管彼此都處於青春期的萌動狀態,可他們都有著成長過程中各種的煩惱,包括為各自的家庭而煩惱,也為未來而煩惱。


    他們都知道,城中人所說的戀愛是什麽。


    究竟戀愛是怎樣的感覺,他們從不敢輕易去嚐,也就把這份萌動壓在心中,可就是這種若有若無的霧蒙蒙關係,更增添了一份聖潔,也多了一份甜蜜。


    或許在眉宇間的一點傳情,嬉笑漫鬧,足以讓他們樂上半天,盡管彼此從來就沒有一個正式確立的關係。


    因為他們這個年紀,跟哪個男生或女生接觸,會讓家裏人控製著,防止他們早戀。


    可事實上,他們已經慢慢進入成熟狀態了。


    “紫菱,你還是扶著我吧,不然我真怕你掉下去了。”陸子光一邊踩著自行車,一邊說。


    “嗯!”楊紫菱一邊應著,一邊把手輕輕伸出來,扶住他。接著,臉上一陣赤熱,已經有了紅暈。


    或許是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有這樣的默契,不覺間,他們都產生某種真正戀愛也無法感受到的甜密愉悅,在彼此心中不斷散發,升華。


    他們就在這月光的映照下,慢慢回到村中。


    正當楊紫菱從自行車後座跳下,然後與陸子光分離時,她卻突然發現,前麵有一個中年婦女在慌張的跑著,眼睛在不斷來回張望,好像要找尋著什麽。


    楊紫菱一眼就認出,這個中年婦女是她們家的鄰居趙嬸,俗語說遠親不如近鄰,盡管趙嬸跟她們家並沒有親戚關係,可兩家人都互相幫忙,有什麽消息也來個照應。


    看到趙嬸這麽慌張,並四處要尋找什麽的樣子,楊紫菱一下子急起來,她對陸子光說:“糟了,我家可能出什麽大事了,這前麵的女人,是我們家的鄰居趙嬸,她可能是找我來了,我跟她說過,如果我家裏出什麽事,就叫她找我回去的!”


    一邊說著,楊紫菱一邊飛快地向著那個中年婦女衝過去,陸子光看到她這個樣子,心想這樣的事情一定不簡單,他不想讓楊紫菱單獨去麵對,決定跟她一起回去,看能幫上什麽忙。


    這時,那中年婦女感到黑暗的村道上有人向著她跑過來,立刻定下神來往這邊張望,很快,她就在微弱的月光下,認出了這衝過來的人,正是楊紫菱!


    “紫菱!你終於回來了!我正四處找你呢,現在終於找到你了!出大事了!”趙嬸滿頭大汗,麵色蒼白的對楊紫菱激動地叫喊著。


    這一刻,楊紫菱被她這個樣子重重嚇了一跳,連忙問:“趙嬸!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我家裏是不是有人來討債了?我媽呢,她怎麽樣了?還有我爸,他在嗎?”


    趙嬸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紫菱!你快點趕回去吧!得回去救你媽!有五六個來討債的,都是些壯漢子,把你媽抓住,要她把你爸交出來,可這個時候你爸又不知哪去了,一直沒有回家!現在那些壯漢還在你家,正要挾你媽啊!”


    聽到這樣的說話,楊紫菱臉色刹時變得慘白一片,她立刻叫喊著:“我現在就回去!我得求我媽!”


    這時,後麵的陸子光也聽到了她們所有說話,立刻在後麵推著自行車,對楊紫菱說:“紫菱!坐上我的車吧,我跟你一起去麵對!這些人不敢胡來的,我們現在就回去救你媽!”


    楊紫菱立刻跨上他自行車的後座,陸子光也拚命的狂踩著,沒過一會,他們就回到楊紫菱的家門前,隻見這裏的門正開著,裏麵傳出一陣吵雜的聲音。


    這些吵雜的聲音中,有楊紫菱母親黃巧玲的央求話語,她在苦苦央求說:“幾位大哥!我老公真不知跑哪去了,我們家現在沒錢啊,你叫我怎麽還你們?”


    接著,是一把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總會回來吧?如果他不回來救你,那就算你倒黴了,到時,可就便宜哥咱們這幾嘍,哈哈哈!”


    楊紫菱聽到這些話語,即時氣憤地向著裏麵叫喊:“你們混蛋!想把我媽怎麽樣?”一邊叫喊著,她一邊衝進院子裏,看到眼前是五六個又高又壯的農村漢子,正圍著自己的母親。


    這時,陸子光也跟著衝了進去,他望著眼前這些漢子,立刻義正詞嚴地叫嚷:“你們竟然敢在這裏欺負婦女?有種就衝著我來!”


    這幾個漢子是外村的,並不認識陸子光,看著他隻是個少年,不禁有點小看,其中一個理著個寸頭的家夥,看上去是這夥人的大哥,他轉過身來,對著陸子光打量了一下,說:“哎喲!小子,你真的是有種啊,竟然敢跟大爺們扛上了?”


    正當他這樣叫嚷著的時候,目光卻向旁邊的楊紫菱瞄過去,借著柔和的月光,他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姑娘,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並且絕對是黃花閨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對著楊紫菱說:“哎喲,美女,看來,你可是楊百萬的千金了,是嗎?真想不到,楊百萬竟灰有這麽一個又漂亮身材又好到不得了的女兒啊,哈哈哈!”


    這個時候,楊紫菱看到這寸頭的嘴臉,即時一陣惡心,感覺到這寸頭的目光已經在褻瀆著自己,不禁怒罵:“你混蛋!不許你這樣看我!”


    寸頭被她這樣的一聲怒罵惹火了,他不再邪笑,而是擺出一個凶樣,對著楊紫菱狠狠地說:“我不但要看你呢,我還想動你!怎麽樣了?楊百萬欠我們錢!你還這麽得瑟?有沒有聽過賭債肉償這句話,老爸的債,讓女兒來償,也很正常啊,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說完後,寸頭的眼睛再次色迷迷地望著楊紫菱,而他的同夥,被他這麽一說,也開始注意起楊紫菱來,他們也發現了楊紫菱的美貌,即時全部邪笑起來,並向楊紫菱靠近。


    寸頭走在最前麵,他在想,這會可是有正當籍口了,真是難得的機會,如果被人詬罵,就說這是楊百萬惹起的就行,於是,他肆無忌憚的繼續向著楊紫菱靠近。


    眼看著,寸頭很快就要對楊紫菱動手了,楊紫菱也驚訝得叫出聲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在一邊看著的陸子光心急如焚,他四處張望,發現院子旁邊正放著一袋馬鈴薯,裏麵至少有幾十個那麽多,並且個個碩大無比,他急中生智,立刻抄起其中一個馬鈴薯,使出之前一直跟爺爺學武修煉出來的功力,運出全身氣勁,狠狠地往寸頭的頭部擲過去!


    隻見那馬鈴薯就像勁力十足的炮彈一樣,在空氣中高速飛行,劃出一條銀練,正正命中寸頭的頭部,然後彈到了一邊去。


    這馬鈴薯竟然把寸頭打擊得一陣暈眩,讓他幾乎站不穩。


    他不得不停下來,用手摸了摸頭,發現那兒流出血來,即時發出“啊!”的一聲驚叫,可那血還是不停的流下來,流到他臉上去,血流不止。


    “誰扔的?”寸頭立刻在黑暗中四處張望,他還沒反應過來,也沒注意到十米外站著的陸子光。


    這時,陸子光在黑暗中發出叫喊聲:“是我!你們竟然要欺負女孩子?我這就要把你們全部都滅了!有種就來吧,我正等著呢!”


    寸頭這才注意到那邊的陸子光,即時怒氣衝天的叫喊:“動他!”一邊叫喊著,他首當其中的衝在最前麵,其它幾個漢子也跟著他衝過去,想把陸子光撕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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