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鈺看著,昨日還與他一起談笑風生,拍著胸脯在他麵前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力挺他的朝中大臣,一個轉眼的功夫,就往他身上冠造反的罪名,不由得笑了……


    這就是人!


    這就是人性!


    視線往下移,看著前不久一臉諂媚的向他獻寶的官員,義正言辭說著他的罪名,王梓鈺臉上的笑容有深了幾分。


    他以前不喜歡當官,不喜歡與官員打交道,就是不喜歡他們諂媚、善變的臉。


    但現在……


    在朝中為官久了,坐上了攝政大臣的位置,成了百官之首,他卻突然覺得當官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尤其是……


    看著這些人,明明想要幹掉他,想要把他拉下來,卻又不得不討好他的樣子,更叫他覺得這個攝政大臣當得值了。


    人生百態,他之前一直以為,要去市井鬧事,要接觸百姓才能看到人間的百態、世間千味……


    入朝為官後,他就發現,根本不需要。


    在朝堂上,他看不到不僅是百態,而是千態、萬味。


    昨日還是盟友,今日就能往你身上插刀。


    昨日還笑語言言,讚你青出於藍,今日就對你怒目而向。


    昨日還在你麵前,小心翼翼地討好,今日就一臉凶相撲向你。


    ……


    這世間,還有比官場更有趣的地方嗎?


    王梓鈺站在高高的台階上,聽著朝臣對他的指責,但笑不語,看向他們的眼神透著憐憫、慈悲還有嘲諷……


    底下大臣將王梓鈺的罪名,說了一遍又一遍,卻久久不見王梓鈺開口辯解,抬頭,就見王梓鈺輕蔑地看著他們,不由得怒了,“王大人,你現在是罪臣,那個位置不該是你站的!你現在,該下來了!”


    “本大人要不要下來,不是你們能做主的。”王梓鈺清冷的開口,視線落在站在中間的蕭家主身上,“蕭大人,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月前,蕭家主帶著整個蕭家向他投誠,他接納了,也給了蕭家主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


    到目前為止,蕭家這位家主,是除王家人以外,唯一一個沒有開口說他有罪的人,而現在……


    他在給蕭家主機會。


    “大人,下官沒有什麽要說的。”蕭家主站了出來,朝王梓鈺行了一禮,恭敬異常。


    “哦?”王梓鈺並沒有就此放過他,而是繼續道:“對應頤帶應家軍去平亂一事,你有何見解?”


    “應將軍帶應家軍去平亂,必是收到了命令,應將軍按命令辦事罷了。”蕭家主不偏不倚,沒有偏向任何人。


    王梓鈺微微一笑,道:“這麽說,蕭大人也認為,此事本官要負全責了?”


    “此事與大人何幹?”蕭家主抬頭,一副不解的樣子,“大人又無權調兵。”


    “蕭大人說得好!”王梓鈺大笑一聲,但他的眼中卻沒有笑,他看著朝中那些吵作一團的朝臣,冷聲道:“本官無權調兵,此事與本官何幹?”


    帶頭針對王梓鈺的內閣大臣們,聽到王梓鈺的話,亦是一怔,隨即又再次燃起鬥誌,“原來王大人知道自己無權調兵,我還當王大人,你不將聖上看在眼裏呢。”


    “王大人,你既已認罪,我們念在同僚一場,也不會為難於你,我們會依律法處理此事。”依律法,就是滿門皆斬。


    王梓鈺的視線,落在那人身上,笑了,“曹大人果然仁厚!不知,構陷攝政大臣是何罪?不過,曹大人你放心,本官也不會為難你,本官會依律處理。”


    “王梓鈺,到這個時候……你還要嘴硬!”被王梓鈺點名的曹大人,麵色微變,可卻沒有退縮。


    “嗬!”王梓鈺嗤笑一聲,目光掃向殿中的大臣,“眾位大人沒有聽到蕭大人的話?本官!沒有調兵的權利!尤其是調應家軍!”


    “不是你的命令,應頤怎麽敢私自帶兵平亂?他要造反嗎?”有人隱隱猜到了什麽,可是……


    他們不敢相信那個事實。


    怎麽可能呢?


    南涼與西鳳的大軍,就在榮蘭邊境,這個時候怎麽也不可能會把應頤調走。


    再說了,王梓鈺沒有權利調應家軍,那位也是沒有的!


    應家軍是直屬天子麾下的兵馬,隻有皇上能調動。


    “應頤帶兵去平亂,自然是收到了命令,至於是誰下的命令,你們心裏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明明心裏就有數,卻總是妄想心存僥幸,妄想聯起手來以勢壓人,卻不想想……


    他王梓鈺不僅僅是攝政大臣,還有一個手握兵權的小叔。


    想將私自調兵的罪名,栽在他身上,也不看他願不願意認!


    “兵符呢?兵符在聖上手上,沒有兵符,應頤調不動應家軍。”內閣幾位大臣,咬牙切齒地看著王梓鈺。


    他們就不信,這麽短的時間內,王梓鈺能把一切都掃幹淨。


    他們不需要鐵證,甚至不需要王梓鈺認罪,隻要王梓鈺拿不出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他們就能將私自調兵的罪名安在王梓鈺頭上,然後……


    在北王回來之前,先一步把王梓鈺處死,把王家滅門。


    至於北王回來後,會不會生氣?


    這個並不重要!


    先不要說,王梓鈺已經死了,北王就是生氣也無用,就說他們這麽多人,北王能把他們所有人都殺了?


    再說了,北王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他們害死了王梓鈺?


    他們是依律辦事,王梓鈺他無法自證清白,與他們何幹?


    王梓鈺看著底下這群,臨死還在掙紮的大臣,笑的憐憫……


    他給站在一旁的太監使了一個眼神,太監立刻捧著一個木盒上前,“大人!”


    王梓鈺打開,取出裏麵明黃的聖旨,高高舉起:“先皇遺旨!應家軍歸到北王麾下,由北王調遣。”


    “什麽?”以內閣為首的朝臣,看著王梓鈺手中的聖旨,整個人都傻了。


    這不可能是真的?


    先皇怎麽會把應家軍交給北王?


    先皇既然這般厚愛北王,為何不直接將皇位傳給北王?


    “先皇遺旨,爾等還不跪下聽旨!”王梓鈺卻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冷著臉,展開手中的聖旨。


    北王這一次,要清的可不僅僅是各地的叛亂和毒瘤,北王要清的……


    還有朝中,這群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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