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鈺帶著文武百官,將北王簇擁在人群中間,不給他先一步離開的機會,也不給北王說不的機會。


    王梓鈺的小心思,北王一清二楚,他嘲諷地看了王梓鈺一眼,並沒有拆穿,而是任由朝中的官員,簇擁著前行。


    北王坐在馬背上,聽著身旁官員諂媚的討好,目光卻落在站在城門下的平王身上。


    兩人之間相隔數十米,這個距離不算遠,但也不近,彼此隻能看到一個輪廓,五觀模糊不可見,然而……


    北王卻能“看到”,平王眼中的妒忌與怨恨,那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情緒。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平王求而不得的,平王會記恨他,再正常不過。


    在百官的簇擁下,一行人緩慢地往前移動,可再慢也隻有幾十米的路,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城門口。


    平王站在門口正中央,看著北王,沒有動。


    先前,他就這麽站著,擋在正門口,文武百官不敢得罪他,哪怕心中不滿,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麽,隻默默地從平王身邊繞過,貼著兩側走。


    左右城門這麽大,平王一個人,能擋多大的位置?


    可文武百官能給平王讓路,北王不能讓!


    有些時候,禮讓並不會獲得好名聲,隻會讓人覺得你無能。


    這時候讓的不是路,而是尊嚴與地位。


    北王要讓了,以後對上平王,就得自動矮一等,世人會永遠記得,北王被平王壓得繞道而行。


    北王與平王,在城門口對上了,一個站在城門口,一個坐在馬背上。


    簇擁北王而來的官員們,見狀紛紛消聲,默默地避到兩側,就是王梓鈺也是笑了笑,便退到了一旁。


    這是北王的戰場,也是北王立威的機會。


    這也是他沒有讓禁軍,強製把平王帶走的原因。


    北王是王,王者不懼任何挑釁。


    皇上雖然下旨,北王儲君的身份跑不掉,可朝中的大臣卻不是人人都信服,北王得用實力讓朝中的大臣們聽話。


    這是一個機會!


    “北天驕!”平王看著馬背上,即使是風塵仆仆,也掩不住桀驁與貴氣的北王,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他無法不嫉妒北天驕。


    北天驕活成了,他想要的樣子。


    他是東林的大皇子,北天驕現在擁有的一切,該是他的!


    “許久不見,平王殿下風采依舊。”北王沒有下馬的意思,看著平王,嘲諷的開口。


    花白的頭發,渾濁的眸子,布滿皺紋的臉,還有……


    被楚九歌醫好的雙腿。


    平王本是將死之人,楚九歌醫好了他的病,醫好了他的腿,可平王是怎麽回報楚九歌的?


    聯合袁家想要除掉楚九歌。


    先前,平王縮在龜殼裏不出來,他也忙,沒有時間找平王算賬,現在平王撞上門,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他這人一向小氣,一般有仇當場就報,要是當場沒有報,也會記在小本上,絕不會忘記。


    “比不上北王你,聽說你的婚禮取消了?不知天下人,如何看待你那位,被你一連兩次丟在婚禮現場的北王妃。”作為對手,平王自然了解北王,也知北王在乎什麽。


    “看樣子,平王很關心本王。”北王確實是生氣了,但並沒有平王想的那麽生氣。


    “本王隻是關心楚姑娘,畢竟楚姑娘曾醫好了我的病,我同情楚姑娘,一連被同一個男人拋棄兩次。”平王繼續往北王身上紮刀子,然而,效果卻不如他想的那般好。


    北王輕哼了一聲,“平王殿下還是多多關心自己,本王的王妃,可不會救一個白狼眼兩回。”恩將仇報,不是白眼狼是什麽?


    “區區一個大夫,如果連醫病救人的本事都沒有,還要她何用?”平王輕扯嘴角,笑得輕蔑,“北王還不知,你的王妃正趕往北域,去治病救人了吧?”


    說他是白眼狼,北域那群人,又比他好到哪裏去?


    北域那群人,比他還要不要臉。


    “你身後的人,動的手?”北王臉色一冷,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站在一旁看戲的王梓鈺,眉頭亦是一動,臉上的笑容倏地收起,冷冰冰的看著平王。


    看樣子他對平王和不周山的打壓還不夠,他們居然還有心思算計九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還有體力,在三天內從京城趕到北域嗎?”他就知道楚九歌是北王的軟助,隻要拿楚九歌威脅北王,就沒有不成的時候,甚至……


    平王看了王梓鈺一眼,笑了。


    楚九歌這張牌是真的好用,不僅可以鉗製北王,還能鉗製王梓鈺。


    “平王殿下可以試一試!”隻一瞬,北王就冷靜了下來,他拍了拍身上的馬,任由往上前兩步,“平王殿下,你擋了本王的路!”


    平王沒有膽子騙他,但平王說出來的話,卻也不能全信。


    他需要弄清楚九歌去北域的原因,還要知道誰陪楚九歌去的。


    “那真是抱歉了,這地方本王很喜歡,北王要進城,就請北王繞路吧。”平王麵上一點歉意也沒有,隻有挑釁與得意。


    他在故意激怒北王。


    “本王這人,從不繞路。路不平,本王就踏平!”北王輕蔑地看了平王一眼。


    平王站在城門口,不僅僅是為了擋路。不過,不管平王有什麽心思都沒用。


    北王猛地一揚鞭,馬吃痛,撒腿往前衝……


    “王爺!”王梓鈺見北王就這麽衝過去,麵色一凝,高喊了一句。


    北王這麽做固然解氣,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北王這般張狂,隻會落得一個狂妄暴戾的名聲。


    如果北王隻是北王,那也沒有什麽,有權有勢的番王猖狂也就猖狂了,文武百官再不滿,也奈何不了北王。


    可現在,北王是要坐上皇位的人,這般張狂、暴戾,隻會叫底下的人害怕,不安,讓在場的官員不自覺地同情平王、倒向平王。


    與殘暴冷酷的帝王相比,大臣們更願意有一個溫和平穩的帝王。


    “平王殿下,小心!”


    果然,王梓鈺的猜測成真,百官中便有人擔心起平王的安危。


    然,事已至此,一切都來不及了


    北王駕馬衝了過去,平王站在城門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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