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比北王預想的來得要快,第二天午時,佛子就出現在軍營,隨時的還有朝廷的官員,和保護佛子安全的禁衛。


    這些人,自然是西鳳皇帝安排的。


    西鳳皇帝無法阻止佛子與北王見麵,卻能以保護的名義,派人隨行。


    佛子出現時,天氣正好,陽光灑遍大地,燦爛的不像冬日,反倒像是明媚的春日。


    佛子身披袈裟,腳踏布鞋,逆光而行,像是身披霞光,周身浮動的光塵如同聖光,高潔而神聖。


    惠心大師三人,在看到佛子出現的刹那,就上前朝佛子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佛子亦回了一禮。


    方將軍等人也上前迎接,楚九歌本來也想上前,可見北王沒有動,隻好站在原有地不動。


    佛子出奇的年輕,五觀俊秀出塵,麵容肅穆,眸光清明透亮,站在眾人中間如同眾星捧月,十分顯眼,可他卻不自知……


    佛子上前,雙手合十,朝北王微微彎腰,“阿彌陀佛,北施主,又見麵了。”


    行完禮,佛子又看向楚九歌,“這位想必就是楚施主了?”


    “見過佛子。”楚九歌亦回以一禮。


    佛子周身帶著祥和之氣,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


    “貧僧法號惠塵,楚施主喚貧僧惠塵便是。”佛子嘴唇微抿,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隻是瞬間,便又收回了。


    這一笑,如同曇花一現,楚九歌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微微一笑。


    北王看了楚九歌一眼,聲音微冷,“惠塵大師,請……”


    話落,也不管旁的人,轉身就朝營地中心走去,佛子輕輕點頭,落後北王半步,方將軍和惠心大師緊隨其後。


    隨同佛子一起來的朝廷官員,正要給北王見禮,卻不想,北王完全不把他們看在眼裏,不由得氣的臉黑,偏有佛子在場又不好發作,隻能強壓著怒火跟上。


    而他們強壓下的怒火,在侍衛將他們阻攔在營帳外,不許他們進去後,終於壓抑不住,爆發了:“你說什麽?我們不能進去?我剛剛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看守北王營的侍衛,依舊守在帳篷的三米外,他們攔住了皇上派來的這些人,並如他們所願,重複了一遍:“除了佛子,任何人都不能進!”


    不僅僅是皇上派來的這些人,就是方將軍與惠心大師三人也不能進去。


    “我們是皇上派來的人,這是我西鳳的領土。在西鳳,有皇上的命令,還有我們不能進的地方嗎?”隨行的西鳳官員和禁衛,暴跳如雷,看那幾個侍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見那幾個侍衛不說話,卻依舊擋在他們麵前,一動不動,隨行的官員咬牙切齒地看向方將軍,“方將軍,這就是你手下的兵嗎?你縱容你夫人刺殺二皇子,現在又縱容你手下的兵,阻攔朝廷命官,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眾位大人息怒。”方將軍漫不經心的開口,“眾位大人不是看到了嗎?我也被攔在外麵。另外,我夫人刺殺二皇子一事,皇上和二皇子都沒有定我的罪,幾位大人這是要來定我的罪嗎?”


    要是這些人早來一天,他還會慌恐不安,可惜他們來晚了。


    昨天二殿下的到來,讓他把高懸的心放到了實處,他現在還真不怕!


    “方見深,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這是我西鳳,你居然讓一個東林人,在我西鳳的地盤指手畫腳!”隨行的官員,指著方將軍大罵,一張黑臉氣到爆紅。


    方將軍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手一揚,說道:“我慫我認,你行你上。你要動手盡管動,我要阻攔了,我就是王八蛋。”


    “你,你,你……你這種人,丟盡我西鳳的顏麵,簡直枉為人臣!”指著方將軍罵得官員,一張臉像是充了血一樣,紅得嚇人,他的手指都點到了方將軍的鼻子上,而方將軍依舊不生氣,依舊麵帶微笑,好脾氣得很,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能把人氣得跳腳。


    方將軍指著守在營帳外的侍衛,說:“你不枉為人臣,你倒是動手呀?在這瞎逼逼,有什麽用?”


    ……


    營帳的守衛離營帳足有三米,他們的爭吵聲再大,也影響不到營帳內的人談事。


    佛子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卻連眉頭也沒有抬一下,他落座後,便道:“楚施主,請問你的藥方,是不是人人可用?”


    “除去特殊病症的人,人人可用。這是藥方,惠塵大師可以拿去驗證。”楚九歌知道佛子為何而來,早就準備好了藥方。


    看著遞到麵前的藥方,佛子緊抿的唇,又一次上揚,“多謝楚施主。”


    “不必客氣,外麵有些吵,我出去看看。”放下藥方,楚九歌的任務就結束了,她並沒有留下來旁聽,而是幹脆的離開。


    “北施主,娶了一位好夫人。”佛子看著麵前的藥方,歎了一句。


    北王妃這般大方,他都不好小氣了。


    “本王的夫人,自然是最好的。”北王端正的坐姿,微微往右傾斜,冷硬的麵容也柔和了下來,顯然佛子這句話,極對他的胃口。


    佛子微微一笑,將藥方收下,道:“不知亂道人,何時會到?”


    “他今日已到廣佛寺。”可惜,佛子先一步走了。


    “如此,貧僧便借住一晚,還請北施主行個方便。”佛子起身,雙手合十。


    “可。”佛子爽快的在北王的預料中,北王並不意外。


    佛子與任何人都不同,他不僅存著仁心,身上還肩負著佛教的興起。


    為了那些孩子,為了不讓西鳳皇帝再殘害無辜的孩子,為了西鳳能有一個支持佛教的皇帝,佛子也會走一趟。


    北王與佛子交談不超過一柱香的時間,兩人出來時,隨行的大臣還在與侍衛爭論,楚九歌站在一旁,雙手環抱,明顯是在看戲。


    北王走上前,在楚九歌眉頭輕彈了一下,“頑皮。”明明可以解決,卻任由這些大臣像跳梁小醜一樣丟盡臉麵,不是頑皮是什麽?


    楚九歌歪著頭躲了一下,笑道:“聽他們吵架挺有意思的。我慫我認,你行你上。偏偏都慫,都不敢上。”


    楚九歌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傳到爭吵的那幾位大臣耳中,因佛子出來,打算“大度”的不與方將軍和他手下的大頭兵計較的大臣們,險些又跳了起來,可在看到北王後,又忍住了。


    他們才不慫,但……


    他們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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