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鈺任由三位主審官隨便判,可三位主審官,真的敢隨便判嗎?


    楚九歌還在外麵義診,如若他們判定王梓鈺非王夫人所出,溫家所出的證據是真的,楚九歌肯定能把他們的臉打腫,百姓也不相信。


    如若,三位主審官判王梓鈺乃是王夫人所出,那席家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溫家也徹底的廢了,他們所有人,都會成為一個笑話。


    王梓鈺幹脆的丟下一句,任由三位大人判,看似平和好說話,實在是把三位大人逼進了死胡同。


    此舉,就像王家對溫家的招術一樣。


    不是我們王家要報複溫家,而是我們王家人怕了溫家,我們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以退為進,以守為攻。


    大麵上,誰也挑不出王梓鈺半點錯,不能說王家半點不好。


    溫家不厚道,溫家人無恥,溫家人卑劣,溫家人坑害姻親,他們王家不報複,隻是避開對方,這有錯嗎?


    如若這也有錯,那你說說,你叫我們王家怎麽做?


    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還和以前一樣,繼續幫扶溫家,在溫家插了他們一刀後,還拿溫家當姻親看?


    這一點,他們王家還真做不到,誰能做到誰做去……


    王家人把話放了出去,把門一關,就不管外麵的風風雨雨,任由那群人上蹦下跳,左右不管他們蹦得多高,他們王家都有信心,將那群小人按下去。


    王家的態度一擺出來,三位主審官,不,隻有京都府尹在頭痛。


    刑部尚書表明了態度,獨善其身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往裏衝。


    大理寺卿就更不用說了,他正忙著處理家事……


    楚九歌的診斷自是無誤,他回家後,隻隨便一詐,就將真相詐了出來。


    他的母親,他的兄長,他的表妹聯手坑他,在他頭上戴了一頂大綠帽,他的妻子隱有懷疑,卻為了他而隱忍不發。


    事情拆穿後,他本以為母親、兄長與表妹會悔恨,會害怕,可是……


    “兒呀,為娘也是為你好,你不能生,與其過繼養別人的孩子,不如養你兄長的。”


    “二弟,為兄也是沒有辦法,你知道你大嫂的性子,她絕不會容許我納妾,更不許有庶子存在。你大哥我是沒用的,在官場上還要多多仰仗嶽父,隻能委屈你和表妹了。”


    “表哥,我也是為你好。你一個大男人,一直沒有孩子,納妾也生不出來,讓外麵的人知道了,旁人怎麽看你?誌兒與嬌嬌雖是你的侄兒,可他們一直把你當父親。你養他們一場,好好栽培他們,他們出人頭地了,你麵子上也好看。日後你死了,他們繼承了你的產業,自然也會為你養老。”


    大理寺卿聽著母親、兄長和表妹無恥的話,笑了……


    “你們,會後悔的!那兩個孽種,我是不會認的。今日,我就帶惠娘去族裏借住,明日開祠堂,我要將那兩個孽種的名字,從我名下劃掉。”


    “兒呀!你休得胡鬧。你不能生,你不留著誌兒和嬌嬌,你以後怎麽辦?”


    “二弟,你這是要逼死你大哥嗎?”


    “表哥,你真的要對我這麽狠嗎?誌兒和嬌嬌,就算不叫你父親,也要叫你一句二叔,他們是你的親侄兒呀。”


    “我的孩子隻能由我娘子生,我的侄兒隻有我大嫂生的……奸生子,不配叫我二叔。”大理寺卿是個端方的人,端方到近乎固執,他認定的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你敢!你敢把這件事捅出去,我,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二弟,家醜不可外揚。”


    “表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表哥,我……”


    母親、兄長、表妹,齊齊將大理寺卿攔住,又哭又求的勸說,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中,大理寺卿的大嫂出現了,她拍著巴掌,一臉陰狠的道:“說得好!二弟,你和惠娘先去辦事,這裏交給大嫂。”


    之後發生了什麽,大理寺卿就不知道了。


    他家大嫂出身高,手段好,為人公正,家裏的管家權一直都在大嫂手中,大理寺卿也信服他大嫂,有他大嫂在,大理寺卿知道,那幾個所謂的親人,翻不出大風浪。


    當天夜裏,大理寺卿就帶著妻子離家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去族裏,而是在大晚上的,跑去找楚九歌了。


    大理寺卿也不想這般失禮,可他的妻子心急。


    他的妻子,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麽,似乎知晚他不能生育,但為了維護他的尊嚴和麵子,一直隱忍不發,現在……


    得知他的病可以治愈,他妻子連一刻都等不了。


    其實,他自己也等不了。是以,在妻子的勸說下,他半推半就,帶著妻子在夜晚登門了。


    楚九歌今日義診,足足看了三百餘位病人,累得不輕。回來後,跟沈卿說了兩句話,又給黎英換了藥,忙活了大半天,才得空閑,正想在椅子上癱片刻,緩一口氣,管家來報大理寺卿攜夫人來了。


    “這是一天也等不急?”楚九歌正以極其不優雅的姿勢,癱在椅子上,聽到管家的話,掙紮得爬了起來:“他不知道,我今天忙了一天嗎?診脈診得手都在抖嗎?”


    不知道是三位大人的宣傳太有用,還是京中的窮人太多,平日都找不到人看病,這才第一天,楚九歌就被一撥接一撥的病人嚇著了,要不是她說,一天最多隻能看三百位,估摸著她今天都不用睡了。


    好在,今天看病的人少,但大多數都是婦科炎症,產後不調,或者經期不順的女子,沒有什麽嚴重的病症。多數隻需要服藥就好,少數才需要用針,不然楚九歌會累得手都抬不起來。


    再累,病人上門,楚九歌也不可能推,咬咬牙站了起來,讓管家給她打一盆水,稍作收拾後,楚九歌就打起精神,去花廳見大理寺卿及其夫人。


    大理寺卿和他夫人,一坐一站,他夫人坐在椅子上,大理寺卿站在她身側,握著她的手,低聲跟他夫人說著什麽,神情溫柔繾綣,與在外人麵前的嚴肅莊重半點不同。


    楚九歌跨過門檻的腳步頓住了……


    這一刻,她竟生出一種,不忍打擾對方的情緒,這真是……


    不像一個大夫!


    太不專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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