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的人、被告的人都到齊了,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和京都府尹也不再浪費時間,驚木一拍,正式開始審理王家二叔,狀告王梓鈺的案子。


    王家二叔在狀紙上寫的第一條,就是王梓鈺出身不正,竊居嫡位。大理寺卿和京都府尹,也找到了相關的證人,便從這一條開始審起。


    京都府尹照著王家二叔的狀紙,念完這一條,便威嚴十足的一拍驚木,厲聲問道:“王梓鈺,你可認罪!”


    “不認!”王梓鈺聲音平淡,沒有一絲起伏。


    這個答案,在三位大人的預料之中,他們也不生氣,冷笑的道:“你不認也沒有關係,證據確鑿,便容不得你不認。來人,傳證人上來!”


    不多時,那位瞎眼嬤嬤便被帶了上來,她在官差的攙扶下,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王梓鈺,你可認識她?”京都府尹問道。


    “認識,她是我母親身邊的丫鬟,針線活做得極好,前些年傷了眼睛,我母親憐憫她,將她安置在莊子上,並請小丫鬟照顧她。”王梓鈺仍舊很平靜,就好像他不知道,這是有人針對他,在陷害他一樣。


    當然,從另一個方麵,也可以肯定王梓鈺很自信,很從容。


    “既然你承認了,她的身份就好!”京都府尹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語氣不由得快了幾分:“她親口指證,你的母親王夫人,從來不曾有過身孕。王梓鈺王二公子,請問,你到底是誰生的?”


    “我母親不曾有孕?”王梓鈺反問,似錯愕又似不解。


    “怎麽?你還要狡辯?”京都府尹卻故意曲解王梓鈺的話。


    王梓鈺搖了搖頭:“不,這事我無法辯解。我母親懷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出生,便是出生了,我也記不得。”


    “噗……”不知是誰笑了出來,頓時引得看熱鬧的百姓,跟著失笑。


    “肅靜!肅靜!”京都府尹重重拍了好幾下驚木,才讓公堂恢複原來的肅穆。


    “這麽說,王梓鈺你是承認,你出身不正了!”京都府尹用的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王梓鈺也沒有憤怒、驚慌,隻道:“我母親生我時,我並未記事,當年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實在無法跟大人細說。我父親、母親已死,服侍他們的老人也都死了。祖父、外祖也不在,雖家中還有老人在,但想必大人寧可信這個老嬤嬤的,也是不會相信我家人的話。”


    “大膽,你這是說本官誣陷你!”京都府尹自然聽出了,王梓鈺話中的機鋒,暗罵了一聲王梓鈺陰險。


    “大人言重了,隻是……大人問我剛出生,還有我未出生時的事,著實是為難我了,我沒有生而自知的本事,請大人見諒。”王梓鈺拱手致歉後,不卑不亢的道:“如若大人覺得,隻憑這位老嬤嬤一人之言,就斷定我出身有問題,那就請大人定案吧。”


    “你……”京都府尹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上不下去,又不下來。


    王梓鈺果然擅辨,他一不小心就被王梓鈺帶到溝裏了。


    本來,他拿出一個有力的證人,是王梓鈺要想盡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現在好了……


    變成,他得想盡辦法,證明王梓鈺是不清白的。不然,就是冤枉王梓鈺。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簡直可惡!


    京都府尹氣悶不已,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接話,隻得以眼神暗示王家二叔,該他上了。


    王家二叔也沒有讓他失望,施施然的上前,不疾不徐的道:“大侄子,你母親身邊丫鬟的話,你說不能信,那麽……給你母親看病的丹醫、大夫呢?我手上有證據,可以證明你母親天生不孕。大侄子,你說……一個天生不孕的女人,怎麽能生得出你來?”


    “那就請二叔拿出證據。”在王家二叔麵前,王梓鈺仍舊是恭敬的,但卻沒有掩飾他的鋒芒。


    對長輩的恭敬,對對手的鋒芒,同時出現在王梓鈺身上,卻不顯得矛盾,好像本該如此。


    “就請大人,去把這幾位大夫和丹醫叫來了吧。”王家二叔早有準備,唰的拿出一張紙條,上麵不僅有人名,還有住址和家庭情況。


    京都府尹、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見到王家二叔準備的這般周全,終是相信他手上握有實證,才敢告王梓鈺。


    三人心下大安,因楚九歌的出現浮起的不安,也漸漸的消失了。


    有了這麽詳盡的資料在手,官差很快就將人帶來了。


    一共三個大夫,兩名擅長煉製丹藥,一名擅長使草藥。王梓鈺也確定了,這三人確實是他們王家的大夫,曾為他母親調理過身體。


    這事很多人都知曉,王梓鈺便是否認也無用。


    三人的身份確定後,京都府尹就開始問話……


    他問的每一句話,都充滿技巧和陷阱,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他的語言陷阱。更不用提,這三位大夫,本就是為了指證王梓鈺而來,自是京都府尹問什麽,他們就答什麽,明知是陷阱也往裏麵跳。


    沈卿聽著這一問一答,就坐死了王夫人不能生育的事,暗道不對,用力拽住楚九歌的衣袖,不顧楚九歌的意願意,用力把人拖過來:“不會出事吧?”


    楚九歌踉蹌一步,身子不得不往前傾,湊到沈卿耳邊,跟他說話:“相信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楚九歌掰開沈卿的手,搶出自己的衣袖,退回一旁站好,沈卿幹笑一聲,摸了摸有些發癢的耳朵……


    這時,京都府尹也問完話了,並拿到三位大夫呈上來的,近二十年來,王夫人用的藥方。


    “王梓鈺,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京都府尹將手中的一疊藥方,用力甩在桌上子。


    “當年,我不是還在我母親的肚子裏,就是剛出生。對當年的事,我無話可話。”王梓鈺仍舊很謹慎,一字一字說得極清楚。


    很明顯,他是不承認的。


    “王梓鈺,人證物證確鑿,你便是嘴硬也無用。王夫人無法生育,根本不可能生出你,你根本不是什麽王家嫡子,你是……”


    “大人,我有話要說!”楚九歌見京都府尹越說越過,王梓鈺卻半句也不反駁,猶豫半晌,終是站了出來。


    她一直以為為,王梓鈺早有成算,但……


    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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