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被天下排名第一的刺客的殺氣鎖中,楚九歌雖然震驚與防備,但並沒有害怕……


    先不說,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要殺她,就算是真的要殺她,她也不懼。


    她在北王身邊呢,有北王在,任何人都不可能殺得了她。


    這是北王的自信,亦是她楚九歌的自信。


    這不……


    在劍客殺氣凜然,鎖定她的那一瞬間,北王就上前一步,擋在她麵前。


    楚九歌看不到北王的臉上的神情,隻聽到他高傲而又不屑的說:“這滿目瘡痍的天下,本王要來何用?”


    當時年幼,想要征服星辰,想要征服大海,想要征服天下,現在……


    他依舊想要征用天下,卻不會再狂妄說,這天下是本王的。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征服天下後,隨著無尚權勢一同而來的,還有無尚的責任。


    “要用幹嗎?想要,就拿。”劍客不以為意的道,好似天下就在他麵前,北王伸手就可得。


    而要的理由,純粹就是——想要!


    楚九歌不禁笑了笑……


    果然是北王的朋友,與北王一樣狂,狂得不將這天下任何人與物放在眼裏。


    想要,就拿。


    想來北王也是這樣想的……


    北王沒有回答劍客的話,劍客也沒有再問,顯然兩人都有默契,認為這不是一個需要探討的問題……


    劍客收回殺氣,一臉冷漠的問道:“你這般……是你那師父舅舅害的?”


    北王沒有回答,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默認。


    劍客一臉嘲諷的道:“也就隻有你那師父舅舅才能陷害到你。明明不蠢,卻要假裝自己很蠢,你無不無聊?不過,你這次眼光不錯,你這女人在你權勢滔天的時候沒有纏著你,在你落魄潦倒反倒不離不棄。”


    “讓開!”他一點也不想跟另一個男人,說他的九歌,哪怕這個男人是誇她,他也不高興。


    楚九歌,是他北天驕一個人的!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劍客嘖嘖的搖頭,側身給北王讓路,還不忘調侃北王一句:“不過,你有的也隻有她。看在你可憐兮兮,又一次被至親背叛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個小氣鬼計較。”


    第一次,自然是皇上。


    皇上不僅在北王身上捅了一刀,還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自那後,北王身邊的人就越來越少,能走進他心的人就更少了。


    這一次……


    北王雖練就了銅皮鐵骨,可架不住對方又是一刀,往他身上捅。


    心不痛,但看這身……


    著實吃了不少苦。


    “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惹人討厭。”北王從劍客身邊走過,在他身旁停了一下,指著他,對楚九歌道:“這便是劍客,本王有十多年沒有見過他,你不必理會他,他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劍道上的癡兒,執著於劍道,癡於劍道,但……


    他和他都知道,劍客癡於劍道,不是他有多喜歡劍道,他是在借劍寄情,借劍避世。


    劍客嘲諷他被至親所傷,何嚐不是在羨慕他,因為……


    劍客永遠不會被至親所傷。


    他的心,能容得下任何人,唯獨容不下至親。


    他幼時,親眼見到,生親殺他母親;後又親見,他的外祖為了所謂的大局,“不計前嫌”的與他生父合作。


    後,他殺了他的生父,丟下他的外祖,獨自遠離那片傷心地。


    他的心,被至親傷得支離破碎。


    他的劍,也是無情的劍。


    劍出鞘,不傷人便傷己,極端的讓人無法勸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上島後,看到煥然一新的住處,北王不高興了!


    “誰準你,動本王的住處!”作為一個領地意識極強的男人,北王最不能容忍,有人踏入他的領地。


    哪怕這個人,是他信任的人也一樣。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劍客不以為意的道,半點不把北王的怒火放在心上。


    他們的世界,實力為上,現在的北王,不是他的對手,他才不怕!


    “這不是理由。”劍客是什麽人?


    是比他更冷漠,更無情,更自私的人。


    他對跟著自己的兄弟、對他身後的人,好歹還會護上一護,但劍客這人……


    沒用心亦沒有情,他隻有過去。


    “那就是……暗梟!這個理由,怎麽樣?”劍客唇角上揚,嘲諷的道。


    要不是沒那個自信,能打得過北天驕,他鐵定掄起劍,跟北天驕幹一架。


    北天驕明明知道,他與暗梟的仇,還數次幫暗梟,這真是兄弟?


    “很不錯……本王沒有阻止你動手。”有暗梟在,劍客才能活到現在。


    一如,劍客沒有動手殺楚九歌一樣。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對方要什麽。


    劍客需要一個仇人,他……


    需要的隻有楚九歌。


    “你明明知道,有暗麟在,皇上不會允許我殺了他。”至少,他不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動手殺暗梟。


    在皇上心中,他這個人隻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劍,劍可以有仇恨,但不能有自己的情緒。


    皇上要他殺誰,他才能殺誰;皇上要他殺幾個,他才能殺幾個。少殺一個不行,多殺一人也不行。


    “沒用。”北王一把衣袖,將劍客逼退數步:“滾!”


    “北天驕,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應該很明白。”劍客後退一步,但神情冷冽,如同一把冰封出世、隨時都會解封出鞘的劍。


    “本王當年能殺你,現在也能。”北王看劍客的眼神,也是冷的:“十三滴血!本王沒有忘。”


    他一直以為十三滴血是巫族的人,前不久才知曉,十三滴血是巫族代皇上訓練的人,而領頭的人就是劍客。


    當年,那個與他一起,從孤島上殺出去的少年。


    “你沒死,不是嗎?”劍客不以為意的道。


    “你隨時都會死,隻要本王不高興。”北王卻沒有與劍客開玩笑的意思。


    他們有十幾年不曾見,十幾年太久了,誰知這十幾年發生了什麽?


    他們又變了多少?


    他不是劍客,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他身後有北域的老弱婦孺,有北域的兵馬,最主要他身後有楚九歌,他……


    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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