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說完,雙手環抱,後退一步,擺明了不願意配合……


    那丫鬟似沒有想到楚九歌會這般強硬,當即一愣,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姑娘,來之前,北王沒有交待你嗎?這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交待什麽?交待我這個大夫,要像下人一樣對你們家主子畢恭畢敬?要像下人一樣服侍好你們主子?”楚九歌臉上的笑容倏的一收,眼眸微冷,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凜然傲氣,“搞清楚,是你們求我上門,不是我舔著臉上門。你們主子與北王有什麽交易我管不著,但請我上門看病,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你在宮裏給貴人看病,也敢這般傲氣?”那丫鬟氣得不行,頂了回去。


    這次,楚九歌笑了:“自是不敢的。”


    “果然……”那丫鬟一笑,一臉輕蔑,但楚九歌接下來的話,卻叫她臉色一變……


    楚九歌說:“所以,太子沒後了,明珠公主死了。”


    “你……”這是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楚九歌似笑非笑的道:“不是要沐浴,換上你們準備的衣服嗎?行呀……把水準備好,我這就去沐浴。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哪怕是讓我跪著給你們家主子看病,我也能做到。”


    那丫鬟倒抽了一口氣,一張臉氣得青青紫紫,卻一句惡話也不敢說,隻道:“還請楚姑娘稍候,我這就是請示我家主子。”


    對方明顯退讓了,楚九歌倒是沒有再給人難看,擺了擺手,在原地等著……


    一刻鍾後,那人再次出現,這次卻是恭敬了許多:“楚姑娘,奴婢失禮了,還請楚姑娘不要與奴婢一般見識。楚姑娘,這邊請……”


    “嗯。”占了上風的楚九歌,並沒有嘴賤的諷刺回去,淡淡的應了一聲,就隨著對方朝內院走去。


    此時已是半夜三更,天色暗的不見五指,哪怕有燈籠引路,也看不清四周的景象,楚九歌也沒有心思看,跟著對方穿過長長的廊道,又穿過一座庭院,這才來到主院……


    剛湊近主院,就聞到一股臭味,那味道像是便秘大半個月的人放出來的惡屁,臭不可聞。


    楚九歌動了動鼻子,麵上卻沒有丁點變化,隻是小心的屏住呼吸,尤其是離主臥越來越近後,楚九歌更是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無他,太臭了!


    像是嘔了幾年大糞被人挑開,那味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門打開,那股味道就更難聞了,楚九歌差點沒被熏死過去。


    給楚九歌引路的丫鬟,卻像是什麽也聞不到一般,淡定從容的把楚九歌引到主臥。


    如果,那丫鬟沒有一路悄悄打探她,查看她的臉色,楚九歌也許會相信,對方真沒有聞到屋內的臭味。


    “楚大夫,我們家主子身體不適,需臥床休養,還請楚姑娘見諒。”楚九歌與那丫鬟一進屋,就有一個打扮得十分體麵的老嬤嬤上前,給楚九歌行禮。


    這老嬤嬤一身棕色對襟長裙,頭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即不會諂媚也不會讓你覺得受了怠慢,最主要的是……


    這老嬤嬤絲毫不受屋內的臭味影響,說話呼吸如同平常。


    “嗯。”楚九歌卻不行,她一吸氣就被那味熏得不行,要不是醫者責任心在那裏,她鐵定轉身就往外走。


    她快被熏死了,出去後,一定得洗個澡,換身衣服才行。


    “媽媽,是楚大夫來了嗎?讓她過來吧。”屏風後,傳來一道溫柔可親的女聲,要不是來之前江河說過,對方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楚九歌都要懷疑,對方隻有二十出頭。


    “楚大夫,這邊請……”老嬤嬤引著楚九歌來到屏風後,楚九歌就看到一張層層疊疊,不知掛了多少紗幔的床,至於床上的人?


    完全看不到。


    不過,楚九歌已經可以肯定,這滿屋、滿院的臭味,就是床上那位溫柔的婦人發出來的。


    這不,她進來沒有多久,對方便放了一個屁,那屁……聲音不大,但味道著實不佳。


    楚九歌第一時間閉氣,才沒有被熏暈過去。


    “楚大夫好修養。”床上的婦人見狀,淡淡的誇了一聲,隨即便露出半截瑩白的手腕,“如此,還請楚大夫給我看看,看看我這病……能不能治?”


    合著,這是拿臭味試探她呢?


    楚九歌搖了搖頭,但想到對方一個女子得這怪病,還能保持溫柔的語氣,實屬不易,也就懶得跟對方計較。


    病人,總是有任性的權利……


    而且,對方率先伸出手,可見事先打探過她看病的過程,這也算是有心了。


    楚九歌沒有說話,主要是她現在不敢開口,她總感覺一開口,嘴裏就一股臭味。她能忍受病人的怪疾,卻沒有必要委屈了自己。


    楚九歌將藥箱放在一旁,深吸了口氣,平複情緒後,這才扣住女人的手腕,開始診脈……


    反複診了數次,楚九歌心中便有了定論。


    這是腸胃功能紊亂,外加飲食不當造成的。前者,應該是有人下了暗手,故意壞了這婦人的消化係統,至於後者,那就是自己造成的了。


    簡而言之,這怪疾有一半是人為的,有一半卻是自己造成的。


    楚九歌收回手,正要開口,那女人便率先道:“看樣子,楚大夫也治不了。也就是北王信你,我這怪疾看過的丹醫不知多少,楚大夫你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北王太高看你了。”


    那婦人的聲音依舊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滿滿都是輕蔑,而且還是那種高高在上,沒把你當回事的輕蔑……


    楚九歌自認不是心高氣傲的人,但還是被這位夫人的話,給氣笑了。


    果然,病久了的人,就不可能心理正常,尤其是染上這種怪疾。


    楚九歌有心想要震一震對方,便道:“夫人這病說難治也難治,說好治也好治。”


    “好治?這麽說……楚姑娘你有那個能耐了?”那婦人的聲音依舊溫柔,但卻連楚大夫都不叫了,可見她是打從心底,看不起楚九歌。


    給楚九歌禮遇,也不過是看在北王的麵子上。


    “一針,隻需要一針,我就能解決夫人的困攏。”楚九歌強忍著惡臭開口,語氣淡然卻自帶自信與傲氣。


    她當年,靠梅花針橫行天下的時候,這位夫人……


    好吧,這位夫人那時已經作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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