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沒有起床氣,但任誰半夜被人叫醒,都無法高興……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楚九歌麵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她瞪著江河,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


    傍晚,君子閣才把人送過來,她人都沒有認全,這人晚上就進她的房間,把她叫醒,這君子閣的人,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楚姑娘……小人是奉王爺的命令來找您的。”江河賠著小心,言詞、舉止無不透著恭敬,就怕楚九歌不高興了。


    “王爺?他要我做什麽?”楚九歌沒有發現,她說這話時透著一絲絲嘲諷。


    她承認北王很有魅力,對她也極好極她,說是捧在手心也不為過,但是……


    她潛意思裏仍舊不相信北王,甚至懷疑北王對她好,純粹是看到了她的價值。


    現在,北王不就要她辦事了嗎?


    “有一個特殊的病人,需要姑娘您走一趟。”楚九歌將心思隱藏得極深,江河並沒有發現。


    在他看來,楚九歌是他們王爺認定的人,那就是自己人,是可信的。


    “現在嗎?”果然,是為了救人。


    楚九歌心中有那麽一絲絲的悲哀,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能被人利用也是一種“福氣”不是嗎?


    想想先前的她,在北王眼中毫無利用價值,北王是怎麽對她的?


    再想想太子、楊貴妃和皇上……在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一個個把她當物件,想怎麽把玩就怎麽把玩,現在呢?


    太子需要她治病,皇上需要她壓製謝五爺的病情,她成了有用的人,她就不用擔心她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些人……


    不僅不會和先前一般,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死她,還會費盡心機的保她周全。


    這就是人性,殘忍又直接。


    “那個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不宜讓人知曉,最好是晚上去。”江河小心的措詞,以解釋他為何半夜上門。


    楚九歌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問了一句:“北王呢?”


    要她辦事,北王為什麽不親自開口,而是派江河來?


    覺得沒臉,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王爺有要事要辦,另,王爺明天要上早朝,今晚應該不會回來。”暗麟和暗梟兩兄弟,被皇上追得無路可走,求到了王爺麵前,王爺正在見他們。


    “我去拿藥箱。”楚九歌沒有再多說,起身朝屋內走去,從江河身邊走過時,帶起一陣風……


    直覺告訴江河,楚九歌不高興了,但江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楚九歌為何不高興?


    一刻鍾後,楚九歌換了一身便服,提著藥箱來到大廳口:“可以走了!”


    “楚姑娘,我來,我來……”江河忙上前,殷勤的接過楚九歌手上的藥箱。


    楚九歌遲疑了一下,側身避開了江河:“我不習慣把藥箱交給別人。”主要,她不信任江河。


    江河一僵,尷尬的道:“是我逾越了,楚姑娘,請……”


    江河側身擺出一個請的姿勢,亦步亦趨的跟在楚九歌身後,同時簡單的跟楚九歌介紹了一下,他們要醫治的這位病人……


    他們現在要去城外,病人是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那婦人身染怪疾,已有數十年不曾在人前露過臉,具體什麽怪疾他們也不清楚。


    江河簡單的介紹完病人的情況,便道:“這個病人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如若您能醫好,還請您盡力。”


    “放心,我會對病人負責的……”楚九歌從江河的話中,沒有聽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問了幾個問題,江河也是一問三不知,要不就是:“抱歉,楚姑娘……這個我不能說,至少在沒有確定,您能否醫治那位病人前,我不能說。”


    連續碰了幾個釘子,楚九歌也懶得再問,直接靠著馬車休息……


    馬車在漆黑無人的街道飛速前行,抵達城門口時,楚九歌還以為會有一番波折,不想城門老早就打開了,完全暢通無阻……


    “皇上晚上睡得著嗎?”北王在京中的權勢,已經大到這個地步了?


    夜晚都能隨意進出城,是不是北王要帶兵進城,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最重要的是,應頤暗地裏是北王的人?


    皇上不會這麽倒黴吧?


    “借了那位貴人的光,我們家王爺與應頤將軍不熟。”城內歸應頤管,而很不幸,在應頤還是程頤的時候,北王就與他不合。


    且,應頤是皇上的人,他也不可能給北王大開方便之門。


    “我就說嘛……要是北王進出城如入無人之地,皇上真該睡不著了。”原來應頤不是北王的人。


    楚九歌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出城後,馬車走得更快了,楚九歌顛的險些從馬車裏掉了出來,好在隻顛簸了兩刻鍾,兩刻鍾後馬車停下,顛的七暈八素的楚九歌連忙跳下馬車,扶著一旁的大樹幹嘔……


    吐了半天,總算順回那口氣,楚九歌沒好氣的道:“要趕時間,不能騎馬嗎?”


    “不能叫人看到是我們。”江河將水遞給楚九歌,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行……你怎麽說都對!”楚九歌漱了漱口,又用水洗了把臉,這才緩過來,“走吧,去看病人。”


    “楚姑娘,需要蒙上您的眼睛,然後……坐軟轎進去。”江河再次抽出一個不合理的要求,楚九歌已經沒有脾氣了,胡亂的點了點頭。


    隨後,就見幾個嬤嬤抬著軟轎過來,把她眼睛一蒙,放轎子裏一塞,就抬著她前行。


    約莫一刻鍾後,轎子停下,有丫鬟扶她下來,卻沒有把她眼睛上的黑布取下,而是要求她去沐浴更衣,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並且要捂住嘴鼻,才能去主院問診。


    楚九歌脾氣都來了:“你們是請大夫還是押解犯人?要求這麽多,你們就不怕我不願意治嗎?沒人告訴你們,名醫是有脾氣的嗎?”


    她行醫問診十多年,什麽達官貴人沒有見過,還真是第一次遇到,要求這般多的病人。


    這也就是北王要她治的病人,要換作旁的,她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人……


    名醫有名醫的派頭,既然不信她,又何必請她?


    請她來了,就得按她的規矩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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