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腦子自然沒有問題,他是壓根沒把楚九歌當回事,更不認為楚九歌有那個膽子,敢弄死太子……


    太子是把楚九歌送到暗牢去了,但那又如何?


    別說楚九歌沒有死,就是死了,楚家又能讓太子賠命?


    別說楚家,就是北王也不能!


    太子再不得他歡心那也是太子,是東林的臉麵,北王再狂也不能打他,打東林的臉麵……


    皇上冷笑的看著楚九歌:“你還敢……下毒手不成?”


    這時,皇上才發現,楚九歌的臉色白得厲害,麵上透著一股病態的虛弱。


    楚九歌昨晚遭了罪?


    北王先前麵聖,怎麽那麽平靜?完全沒有找他這個皇帝的茬。


    莫不是,北王真的隻是表現得在乎楚九歌,並沒有把楚九歌放在心上?


    皇上不由得搖了搖頭……


    北王的心思,果然越發的難猜了。不過沒有關係,隻要北王承認了楚九歌是北王妃,那麽楚九歌做錯的事,就得記在北王府頭上……


    “臣女自是不敢,隻要太子殿下敢讓臣女治,臣女就敢治。隻是……在醫治前,還請皇上給臣女一個旨意,不然臣女治好了太子的病,太子以後有什麽問題,說是臣女下的暗手,那臣女多冤。”


    宮裏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人精,但也別把人當傻子好不好,謀害太子的罪名都加在她身上了,這些人還指望她“不計前嫌”給太子醫治?


    哼,她沒有下毒,把太子毒死就是好的。


    “你覺得朕會給嗎?”皇上看著楚九歌,滿是嘲諷。


    “不會!”


    “那你還開口。”


    “臣女也沒那個能耐,能醫好太子的病。”楚九歌很平靜,她看著皇上,雖然恭敬如常,但卻少了以往的小心與謹慎。


    皇上覺得,楚九歌變了……


    看樣子,北王給了她不小底氣。


    他就喜歡膽子大的,楚九歌膽越大越好,膽大才敢亂來,才會犯錯,他才能找北王府的麻煩……


    “你大膽,在朕的麵前,你敢說不!”皇上心中百轉千回,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皇上,臣女的膽子很小,臣女這也是被嚇到了。太子縱欲過多,卻把錯怪到藥上……皇上,臣女要給太子下黑手,什麽時候下不好,為什麽非得是今天早辰,而且今天早辰的藥,還不是臣女給太子的,太子卻仍舊能怪到臣女頭上。皇上,您說……這樣的情況下,我敢給太子用藥嗎?”楚九歌原本也就不怎麽懼皇上,她隻是不想惹事,才會在皇上麵前小心翼翼,但是……


    昨晚的事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人家真要弄你,你怎麽小心、討好都沒有。


    既然如此,她就沒有必要委屈自己,比如太子這病,她不治就是不治,有本事太子再把她送到暗牢去。


    “伶牙俐齒!”如果太子是裝病,那這還真是一步臭棋,但太子要真是不行了,那麽……


    楚九歌的心思太深,人也太聰明了。


    皇上沒有給楚九歌肯定的答複,也沒有逼楚九歌,而是莫棱兩可的道:“先去給太子看看。”


    “皇上,臣女今天怕是看不了。”楚九歌自嘲一笑,在皇上發怒前,露出受傷的手腕,“皇上,臣女的手傷著了,失血過多,臣女現在能站著已是不易,皇上要是不信,可以讓丹醫為臣女診斷一二。丹醫們連臣女用的藥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能一口斷定是臣女的藥有問題,有這麽明顯的傷口在,想來丹醫更能確定我的身體,到底虛弱到了什麽地步。”


    楚九歌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嘲諷,皇上自然聽了出來,但他的注意力落在楚九歌的手腕上:“你的傷……昨晚傷的?”


    皇上是問,楚九歌是不是在暗牢傷的,如果是……


    恐怕,明珠是回不來了。


    看樣子北王不是不找他的茬,而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


    “是,昨晚臣女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直到今日才醒過來。”楚九歌知曉皇上的意思,但她也沒有撒謊,皇上要是想多了,那也與她無關。


    “既然如此,你就先去休息,待身體養好了,再來給太子診斷。”皇上咬死了要把楚九歌留在宮裏,不會給她出去的機會,哪怕她有傷在身。


    “皇上,太子的病臣女醫不好,哪怕皇上你現在殺了臣女,臣女也醫不好。”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她醫不了皇上還能逼她用藥?


    “你在威脅朕?”皇上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這麽多年,除了北王外,再無人敢當眾給他臉色看,哪怕是王謝二家,明麵上也是給足了他這個皇帝麵子。


    王家繼承人失去蹤影,再現身已是半殘之軀,加上二房搶奪基業,王家主現在根本不敢亂來,就怕一個不好,毀了整個王家基業。


    謝家就更不用說了,雖然謝三一直在人前現身,但也是一副病弱的樣子,且謝老太爺越老越昏庸,一心想讓謝玄把位置傳給小孫子,謝家……也有得亂。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王、謝這樣的世家枝根葉茂,明麵上對皇權也是恭敬有嘉,又識實務,讓人挑不出錯,除非內部出問題,不然還真不好滅了。


    這幾年,因他暗中挑撥,王、謝二家內部都出了問題,更是聽話了,他好多年都沒有從除了北王以外的人嘴裏,聽到“不”這個字了。


    “臣女隻是實話實說,皇上如果不愛聽,臣女可以換個說法……”她還真不是威脅皇上,隻是……


    真得累了,也倦了,不想再像之前一樣小心翼翼的,失去自我了。


    “皇上,太子這病……您就是打死我,我也醫不好。瀾城三地不是爆發瘟疫了嗎?還請皇上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三地百姓出一份力。”她寧可去治瘟疫,也不願意給太子治病。


    “北王沒有告訴你,朕決定派你去協助丹醫堂的丹醫,去三地醫治瘟疫嗎?”皇上這是明知故問。


    北王出宮後去哪裏,他比誰都清楚。


    “臣女沒有遇到北王。”她要遇到北王,北王肯定會陪她一起進宮,以免她被皇上欺負。


    別問她為什麽知道……


    北王喝了她那麽多血,要是連這點回報都沒有,以後別再想喝她的血。


    呸呸呸……她才不會再蠢得,拿血喂北王,再緊急的情況也不幹這種笨事,太蠢了!


    楚九歌在心中說得信誓旦旦的,卻不想……


    不久後,她就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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