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飆出來的刹那,蕭景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好的爺們呢?


    說好的讓北王和楚九歌高看一眼的呢?


    結果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


    蕭景安鬱悶得不行,越想越想哭,但不等哭出來,又聽到“哢嚓”一聲響,毫無心理準備的蕭景安,痛得哇哇大叫:“啊啊啊……救命呀,救命呀,我不治了,我不治了?痛,痛呀!”


    蕭景安一張臉痛到扭曲,偏偏也不知楚九歌是怎麽做到的,他全身都無法動彈,就連頭都移動不了,隻能幹疼著……


    “哢,哢……”楚九歌卻毫無同情心,雙手繼續往下摸,將蕭景安錯位的骨頭,一根根掰正。


    這是一個力氣活,哪怕外行如蕭家主也看得明明白白。看著一身汗濕的楚九歌,蕭家主也就不心疼情人山腳下那塊地了。


    他大兒子要知道,他用情人山的地救了景安,肯定也會同意。


    隻是可憐了他大兒子,死了也不得安生。


    蕭家主悄悄的抹了抹眼淚,不敢叫人看到……


    蕭景安的後腰是重災區,腰椎骨嚴重錯位,按說這麽重的傷,至少要做數次複位才行,但是她沒有時間,她隻能一次到位。


    這麽做,對楚九歌這個大夫要求高,對病人來說又何嚐不是一個折磨。


    隨著一聲聲“哢嚓”聲響起,蕭景安已經哭不出來了,隻能幹嚎:“楚九歌,痛,痛,痛……好痛!”


    “楚九歌,求你了,求你了,鬆手,快鬆手。啊啊啊……”蕭景安痛得哇哇大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那模樣說不出來的可憐,但是……


    楚九歌卻沒有一點心軟,她仍舊一下一下的給蕭景安矯正,任憑蕭景安叫得多慘烈,都不曾停手。


    蕭家主原本還在傷感,聽到蕭景安慘烈的叫聲,頓時顧不得那麽多了。


    他也不敢叫楚九歌停手,隻能坐在床頭,給蕭景安擦汗,安撫蕭景安:“好孩子,別哭,別哭,熬過去就好了。就這麽一下子,很快就不痛了。”


    背對著楚九歌,假裝打量屋內擺設的北王,聽到蕭家主的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嬌裏嬌氣,連楚九歌都不如。


    北王轉身,看到家主給蕭景安擦汗,默默地看了楚九歌一眼,見楚九歌滿頭大汗,北王遲疑了一下,掏出一塊藍色的手帕,走到楚九歌身邊,彎下腰,輕輕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汗珠……


    楚九歌的視線早已被汗水模糊,奈何她空不出手來,這會有人給她擦汗那真是再好不過。


    “謝謝。”楚九歌眼皮也沒有抬一下,視線也沒有轉一下,根本不知給她擦汗的人是誰,特別自然的道:“能給我倒杯水嗎?要溫的,白開水。”


    難得聽到楚九歌說要什麽,北王眼眸一挑,笑了:這姑娘,是不拿他當外人了嗎?


    挺好的!


    被人指使的北王心情頗好的,給楚九歌倒了一杯,並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她喝下,楚九歌嘴角有水珠流出,他還貼心的拿帕子擦掉了。


    楚九歌一心隻盯著蕭景安的傷,壓根沒有注意給她喂水的人是誰,隻點頭道了一聲謝……


    蕭家主坐在床頭,將北王的舉止盡收眼底,看到北王仔細溫柔的動作,眉眼含笑的春意,驚得把手帕往蕭景安眼睛裏戳……


    “啊……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好不容易緩了一下蕭景安,又再次大叫,要不是身體無法動彈,他肯定會驚得跳起來。


    他的眼睛,都要瞎了!


    蕭家主驚了一跳,忙收回手,正要道歉,就聽見一聲輕脆的“哢嚓”聲,蕭景安猛地嚎了一聲,人就痛暈了過去了,臉色白得嚇人,全身像是被水浸透了一樣,沒一處幹的。


    蕭家主驚得猛地站了起來:“楚姑娘……景安他,他沒事吧?”


    “沒事,痛暈過去了。我現在給他上藥,固定好,養上兩三個月就好了。”將最後一截骨頭正位,楚九歌已累得喘氣,雙手僵硬無法舉起,也無法放下,肌肉酸痛的,就不像是自己的……


    蕭景安這傷拖得太久了,有好幾處骨頭都長錯位了,她生生掰斷,又再次複位。


    這痛……是個人都痛不了。


    楚九歌動了動胳膊,卻疼得她直皺眉,眼角不自覺地流出淚,正欲想辦法拉拉筋,就見北王的手,突然放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按動……


    灼熱的高溫,從手臂傳來。楚九歌僵了一下,詫異的抬頭,看著北王認真的側顏,不解的開口,但剛張開嘴,筋骨拉開的酸爽滋味,就叫楚九歌倒抽了口氣。


    “嘶……”這滋味,太爽酸了,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看你下次還逞不逞強。”北王沒好氣的,在楚九歌的腦袋上敲了一記,“下次,以自己為先,明白嗎?”


    楚九歌還想不想要她的手了?


    “我……”楚九歌又抽了口氣,強忍著牙酸道:“我拿了診金,自然要給人把病治好。”


    更不用提,還有她爺爺給她定的那個規矩在,她不可能見死不救,把病人推到門外,任性行事。


    在她父母和哥哥,為了陪她過生日,死在回家的路上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任性的權利。


    “這天下不是每個人都是有良心的,你救不了她,她會恨人、怪你。但有些人,就是你救了她,她也不一定會感恩,你明白嗎?”北王一寸寸為楚九歌放鬆肌肉,同時不忘借機教導楚九歌。


    這個女人,明明不是那種天真到,認為所有人都是好人的蠢女人,也不是帶著慈悲之心,想要救苦救難的聖人,但這個不天真的女人,卻在被北域人深深傷害後,還能摒棄前嫌,為北域的人醫治。


    他有時候都弄不明白,這個女人在想什麽?


    楚九歌這個女人,有時候天真的可以,堅持的原則也可笑的可以。但就是這份可笑的天真,純粹的堅持,叫他選擇相信她。


    這樣純粹的人,她的喜歡,必然也是純粹的,不含任何目的和雜質的……


    楚九歌喜歡的,必然是他北天驕這個人,而不是什麽北王,北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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