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想了千百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來人會是……


    “北王?”楚九歌看到北王的刹那,整個人都傻住了。


    北王怎麽會來這裏?


    嫖妓嗎?


    那就尷尬了。


    她要沒有記錯,她是準北王妃吧?


    嫖妓遇到準妻子這種事……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嫖妓遇到準妻子正在給他的相好看病。


    這種事,真是想想都醉了……


    楚九歌不厚道的笑了:“王爺來這裏玩嗎?王爺你放心,剛剛那幾個姑娘隻是輕微的症狀,不會影響什麽,也不會給你傳染什麽病,王爺你大可放心的玩……王爺若是還不放心,可以把你買下的姑娘,帶來給我看看,小毛病我都能治。”


    北王沒有說話,看楚九歌的眼神更冷,屋內的氣溫自然也更冷了……


    楚九歌挑了挑眉,嘴上更不客氣:“還是王爺你看上的姑娘,不是剛剛那幾個?旁的姑娘,這個時候都有客人呢,王爺你不會……”


    “閉嘴!”北王終是沒有忍住,訓斥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理解嘛,男人嘛,總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了,至於你們睡別的女人,那就無所謂啦。”這種雙重標準,楚九歌見過太多太多了。


    “本王不是來找女人的!”一再被誣蔑,忍無可忍的北王,終是沒有忍住,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完,又覺得不對。


    楚九歌是女人嗎?


    但,他真的不是來找女人的!


    “不是找女人?王爺你大晚上的來妓院幹嗎?一個男人,大晚上的來妓院,不找女人,你找男人呀?”楚九歌知道北王的意思,但不妨礙她假裝不懂吧?


    “楚九歌,閉嘴!”北王冷冷地看向楚九歌,那眼神就像雄鷹看到獵物,好似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她撕碎……


    撩虎須這種事,點到即止,過了就是自尋死路。


    自知打不過北王的楚九歌,立刻就萎了:“我不說,我什麽都不說。”


    “走!”北王的怒火總算消了幾分,但看楚九歌的眼神,仍舊透著寒意。


    “走?走去哪?除了這裏,我沒有地方可以住。”楚九歌自以為平淡的開口,卻不知她這句話,含著滿腹的委屈。


    北王皺眉,卻沒有解釋什麽,隻是又重複了一遍:“走!”


    “抱歉,我明天還要給她們備藥,現在走不了,明天也走不了。”楚九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走?


    憑什麽,北王府的人把她丟下就丟下,要她走她就走?


    她先前想著,背靠北王府好乘涼,一再妥協退讓,現在?


    既然不管她怎麽做,北王府的都不會接受她,北王都不會娶她,她就沒有必要再退讓了。


    大不了,魚死網破嘛。


    “楚九歌,別逼本王對你動手。”這個女人,居然一再拒絕他!


    “打女人嗎?好呀,從這裏開始打。”楚九歌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家世和臉蛋。家世我已經沒有了,還剩下臉,王爺你打吧。”


    “唰……”沒有不打女人這條原則的北王,麵對楚九歌的挑釁,抽出纏在腰間的長劍,架在楚九歌的脖子上:“挑釁本王的代價,你付不起。”


    “殺我嗎?”楚九歌看了北王一眼,閉上眼,掩去眼中一閃而逝的淚花:“正好,我嫌活累了,你動手吧!”


    她真的很累了,趕了一天的路,身體累得快要散架了。


    為了尋個安生的地方,為了尋一個快速賺銀子的地方,她大晚上的跑到妓院,要拖著疲累的身體,應付一堆女人不說,還要提高警覺,一路繃緊,以免遭人暗算。


    一整天下來,她身心俱疲,北王還要來添亂,她真的是……煩躁的想要殺人!


    偏偏她打不過北王,隻能等死了……


    北王不曾想,拚了命的想要活下去的楚九歌,會消極的尋死,握劍的手一頓,但下一秒便恢複如常:“想死?好,本王成全你!”


    “唰……”北王手腕一動,劍刃以詭異的角度和速度,朝楚九歌的頸脖飛去……


    “呼……”的一聲,劍刃帶風,殺氣逼近,楚九歌清楚地感覺到她要死了,死在北王的劍下,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


    這一瞬間,她真的有一種,就這麽死了算了的想法。


    反正,北王一直不娶她,她早晚也會死。


    她明顯感覺,她最近……很暴躁。


    她不是這樣的人,那麽……這便說明,原主的留下來的殘念影響到她了。


    她幾乎可以肯定,再過一段時間,北王還是不肯娶她,她即使能活下來,也不是原來的自己。


    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在死了算了,也省得她日後嫌棄暴躁不講理的自己。


    劍刃“唰”的一下揮向楚九歌,又快又猛,任何人看到北王這一劍,都可以肯定,北王是要殺楚九歌,但是……


    就在劍刃壓到楚九歌脖子的瞬間,北王停下了來:“你……還真想死?”


    他原是想要試探楚九歌一番,沒想到楚九歌居然真的不躲。


    這個女人,是吃定了他不會真下手嗎?


    “王爺再用點力,不就知道了嗎?”楚九歌仍舊閉著眼,半點沒有剛從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驚慌與不安,更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平靜的可怕!


    這樣的女人,要麽是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要麽就是陳府極深,極有膽量,連命都敢拿來賭。


    而不管是哪一種,北王都要說上一句:這是一個可怕女人!


    這樣的女人,依北王的性格,會在第一時間處死,將可能的危險扼殺在萌芽中,但北王卻收起了劍:“隨本王走。”


    “我明天要給她們準備藥,我不能走。”沒有長劍的威脅,楚九歌睜開眼,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壓壓驚。


    剛剛,她雖然表現得很平靜,也確實不怕死,但是……


    在北王的劍,揮向她的刹那,她確實是被嚇到了,隻是極力壓製住了。


    這年頭,出來混的,沒點偽裝的本事,早就死了。


    她當年能混到那個高度,怎麽可能一點手腕也沒有。


    純真、潔白的白蓮花,是沒有辦法從底層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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