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院內的氣氛影響,楚九歌不由得停下腳步,張嘴想要問發生什麽事了,但想到北王府的對她的排擠,楚九歌又默默地退了回來。


    “出什麽事了?”隨楚九歌一同出去的侍衛,走進來,見院內氣氛,拉住一個急行的侍衛,問了一句。


    抱著一捆青草正欲往前走的侍衛停了下來,看到他們,苦笑一笑:“你們來了正好,我們現在就要離開,你們快些收拾一些。”


    “離開?這個時候?大人的傷不是還沒有好嗎?”問話的侍衛震驚地道,楚九歌也豎起耳朵,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小村落易守難攻,他們借住的這個院子又處在村子外,住在這裏即不會影響當地村民的生活,又不容易遭遇暗中的伏殺,是個再好不過的休息地。


    好好的,蘇慕白絕不會讓他們離開。


    “傷沒好也沒有辦法,村長的孫子被我們的馬踢傷了,村子裏的丹醫說沒救了。村長正找我們麻煩,白少跟他們說了半天也說不通,賠銀子也不行,就是要我們走。”看守的侍衛話裏話外皆透著不滿,甚至氣惱的補了一句,“這些村民簡直是無理取鬧,這也就是大人和白少脾氣好,不然我們就是不走,一群村民能耐我們何?”


    “這事……白少說走必然是有原因的。”問話的侍衛明顯跟蘇慕白更親一下,為了蘇慕白說了一句話。


    “行啦,行啦……我也不說了,你們快去收拾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們就要離開,村子裏的不讓我們多呆。”抱著青草的侍衛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妥,一臉不耐煩的揮揮手,便離開了。


    “行,我們先進去。”問話的侍衛將手中裝滿藥草的籮筐遞給了楚九歌,“楚姑娘,我們還有事要做,這個……你自己拿著。”


    “多謝。”楚九歌道了一聲謝,接過籮筐,無視院中北王府侍衛嫌惡的眼神,淡定地朝屋內走去。


    隱隱,她還聽到有北王府的侍衛在問:“你們對她那麽客氣幹什麽?還給她拎東西?她這種惹事的女人,活該累死她,要不是她咱們也不會這麽憋屈。”


    楚九歌腳步頓了一下,無聲苦笑,默默朝屋內走去……


    她早就習慣旁人的非議,也習慣了不去解釋。


    走到門口,就看到急躁的團團打轉的蘇慕白,楚九歌正想打招呼,蘇慕白看到她,就先一步上前:“楚九歌,快,快,快……看看大人的傷要不要緊,我們能不能動身?”


    “不能,天狼大人身上的傷太多了,身體也很虛弱,他必須靜養。”這一點,楚九歌相信蘇慕白很清楚。


    蘇慕白猶豫了一下,苦著臉道:“你不能先幫大人包紮一下嗎?大人的意誌力很強,他曾受過比這個更重的傷,最後也是自己走回去的。”


    他原本想自己給王爺包紮一下傷口,還沒有靠近,就被昏迷不醒的王爺給打趴下了。


    換了其他人來,也是一樣的待遇……


    他就想不明白了,王爺明明昏死了過去,怎麽還能打人?下手還那麽重?


    最主要的,王爺還挑人,明明楚九歌靠近也沒有事,為什麽他就不能靠近?


    這太不公平了!


    楚九歌沒有立刻回答,她看著蘇慕白,直把蘇慕白看得心中不安,主動問她怎麽了,這才道:“蘇慕白蘇大公子,天狼大人是人不是神,你既然知道他的意誌力很強,就該明白,他拖著重傷的身體前行,不是因為他的身體無事,他完全是靠意誌力在強撐。”


    “強撐你懂嗎?強撐你可以說是突破人體極限,也可以說是在透支未來的生命。天狼大人身上到處是暗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和他每次受傷,都像無事人一樣強撐有關。我可以幫他包紮,讓他強撐著離開,但……未來如何,我不保證。”


    作為大夫,楚九歌欣賞有大意力的人,這樣的人一般能創造奇跡,但她無法欣賞不顧身體強撐的人,這種人是在糟蹋身體。


    “村民不讓我們住在這裏,我們不得不離開。這個村子裏有一個讓我們忌憚的人在,大人清醒的時候我們不怕他,但現在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你明白嗎?”蘇慕白說出他妥協離去的原因。


    不是北王侍衛說的好說話、心善,而是不敢動手。一如外麵那些伏殺的人,也隻敢小打小鬧,不敢太過分,以免惹怒了那位爺。


    “我明白了。”她就說嘛,依北王府霸道的作風,堂堂北王府的人何需給一個村長麵子,原來是打不過。


    “村民不讓我們住在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為村長孫子受傷的事?如果村子的孫子沒事,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住在下去?”解鈴還需係鈴人,楚九歌原先聽到侍衛說,就想去看看受傷的人,現在她更有理由了。


    “如果那孩子沒事,我們要住下去肯定可以,但幾乎沒有可能。那孩子不知怎麽就鑽到馬棚裏去了,被馬踢了一腳,化血止淤丹給他吃了,但效果不佳。請丹醫來看了,說是活不過今晚。”說起這事蘇慕白就想拿頭撞牆。


    這都是什麽事,簡直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他們什麽也沒有做,也能遇到這倒黴事,簡直是夠背的。


    “帶我去看看。”楚九歌將抱在書中的籮筐放在桌上,麵色平靜的道。


    “你?你能行嗎?”蘇慕白聽到楚九歌的話,不由得瞪大眼睛。


    一個連丹藥都不會用的人,能醫好一個被馬踏傷,快要死的病人?尤其是那病人還是孩子,可不像他們王爺那樣,可以隨便楚九歌折騰。


    稍稍懂得丹醫的人都知道,小孩子的病症最是難治,丹藥用多了受不住,用少了又無效,個中劑量隻有經驗豐富的丹醫才懂,才敢下手醫治。


    “我不行,你還能找到別的能行的人嗎?”被馬踏傷,隻要沒有胡亂移動,沒有斷氣,總有醫治的方法。


    “你真的行?”蘇慕白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但也不想帶楚九歌去丟醜。


    這個村子裏的村民……說真實心話,如果可以蘇慕白一點也不想跟他們打交道。這些人,仗著有那位高人在,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十分難打交道。


    “試一試吧,總比就這麽放棄的好,怎麽說那也是一條生命,在生命麵前大夫不能輕易言棄。”藥材充足,對方還有一口氣,楚九歌怎麽也有把握,但現在……


    看了一眼籮筐裏的藥材,楚九歌不由得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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