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那攤子事,貴族世家都知曉,京中大多數人都把楚家當笑話看。


    謝三公子也聽說過,楚九歌在楚家的處境很糟糕,隻是以前彼此都不認識,聽到了頂多唏噓一句,要謝三公子為一個陌生人出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楚九歌救了謝三公子,於情於理謝三公子也要還楚九歌這個人情。


    考慮到北王克妻的能耐,謝三公子一刻也沒有等,一回去就讓人送來謝禮,免得晚了楚九歌被北王“克”死,他欠的那個人情還不出去。


    楚二叔的預感很快就成真了,謝三公子派來的下人,不僅替謝三公子給楚九歌添妝,還為她出頭了。


    “楚二爺,我家公子說,當初楚姑娘母親帶著十裏紅妝進楚家,想來楚姑娘的嫁妝也不會少,是嗎?”


    楚二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是,是,不會少,絕對不會少。”


    他大嫂的嫁妝,他早就花光了,哪裏還有東西陪給楚九歌。楚二叔嘴上應的快,但心裏卻全然沒有想過要給楚九歌陪嫁。


    注定要死的人,還要什麽陪嫁,浪費銀子。


    楚九歌聽到謝家下人的話,著實驚了一下。她前世接觸過不少世家人,世家的人大多清高孤傲,雖待人有禮和氣,卻不會把普通人放在眼裏,更不會多管閑事,謝三公子此舉著實驚到了她。


    不過,謝三公子的人把橋搭好了,她要是放過這個敲詐楚二叔的機會,就蠢了。


    楚九歌笑語盈盈的道:“二叔,此去北域山高路遠,嫁妝就不用準備了,你……”


    “對對對……”不讓楚九歌說完,楚二叔就激動的接過話,“九歌你說的太對了。京城與北域相距千裏,帶著嫁妝一路上不方便不說,還容易引得山賊覬覦,不帶嫁妝再好不過。”


    果然,他這個侄女是蠢的,就算有謝三公子撐腰如何,人蠢,就是有皇帝撐腰也沒有用。


    “楚姑娘,你……”謝家的下人聽到楚九歌的話,氣得嘴都快歪了。


    “二叔,你聽我把話說完。”楚九歌給了謝家下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才笑眯眯的對楚二叔道:“二叔,嫁妝不用幫我準備,你把我娘的嫁妝,還有我爹留給我的嫁妝,全部折成銀子,放在……就放在謝家的錢莊吧,等我到回京城再取。畢竟那麽大一筆銀子,我要帶在身上,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九歌,你……你別胡鬧。”楚二叔聽得臉都變了,看楚九歌的眼神滿是殺氣,要不是有外人在,他鐵定對楚九歌出手了。


    要換作原主,在楚二叔的威脅下,必會退讓,但是……


    楚九歌不會:“二叔,我沒有胡鬧,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嗎?我想怎麽處理,應該是我的自由吧?”


    楚二叔恨得咬牙,礙於謝家的顏麵,楚二叔不能對楚九歌動粗,隻能用眼神警告她:“九歌,關於北王的傳聞你也知道,你……”


    “你說北王克妻的傳聞嗎?”楚九歌一點也不在意,把楚二叔未盡之意說了出來,“二叔,你放心,我要是死了,那些銀子,就請謝三公子替我捐給朝廷,用來救助因災受難的百姓。”


    她記得,原主的父母就是因為江南水災而慘死,她拿楚家的銀子去救治災民,想來不管是原主還是原主的父母都能接受。


    “九歌!”楚二叔猛地提高音量,整張臉都黑了,狠狠地瞪向楚九歌,“此事事關重大,我們稍候再議,你一個小孩子不懂事情的重要性,這麽多銀子,可是會出人命的!”


    “出人命”三個字,楚二叔咬得特別重,那意思很明顯,楚九歌要是亂來,他不介意讓楚九歌今天就死在楚家。


    左右北王克妻,再死一個未婚妻也不是什麽難事。


    “楚二爺這話說的沒有錯,楚姑娘,北王克妻名聲再外,楚姑娘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從京城到北域這一路太長了,途中發生什麽意外,誰也說不準。”謝家下人淡淡開口,看似是在附和楚二叔的話,但話中的深意卻叫楚九歌一驚……


    她明白了!


    謝三公子不是派人給她添妝,更不是為她爭什麽嫁妝,主要是為了暗示她,她想要活著嫁給北王,嫁到北域,不容易。


    “多謝提醒。”楚九歌暗暗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波濤,扯出一抹無害的笑,對楚二叔道:“二叔,你放心,我這麽大的人了,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無視楚二叔的怒火,楚九歌對謝家下人道:“我這有個方子,能治三公子的病,不知你們三公子想不想要?”


    既然知道前路艱難,她總得為自己做點準備。


    “方子?楚姑娘想要什麽盡管提,我家公子說了,隻要楚姑娘你開口,他必會相幫。”謝家三人一怔,也笑了。


    這位楚姑娘果然聰明,公子說隻需要稍稍提點兩句,楚姑娘就會明白他的用意,他原先還以為公子托大了,現在看來公子果然是公子,神機妙算。


    這不,楚家大姑娘就來索取好處了。


    “我什麽也不要,這個方子就當是我,感謝三公子為我保管嫁妝銀子。”她確實想求謝玄幫忙,但她不會直接開口。


    想她堂堂中醫國手,想幫她做事的人不知凡幾,她什麽時候開口求過人了?


    “什麽方子不方子的,九歌你休得胡鬧,三公子可不是你能糊弄的對象,你從來不曾接觸過丹藥,哪裏懂得什麽方子。”楚二叔越聽越心慌,他發現楚九歌好似脫離了他的掌控,事情也變得不可控起來。


    “二叔,我前十五年由我父母養著,後三年獨自守孝,我學了些什麽,懂什麽,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就別妄下定論。你不信沒有關係,謝三公子信就行了。”楚九歌壓根不給楚二叔麵子,左右她明天就要出嫁了,日後山高水遠的,天知道還會不會有再見的一日。


    就算再見她亦不懼,再見她是北王妃,楚二叔不過是一個靠砸銀子砸出來的小京官,楚二叔以後想要弄死她,完全不可能。


    不給楚二叔說話的機會,楚九歌便問向謝家下人:“我說的方子不是為了索取什麽,而是真的能治謝三公子病的辦法。隻是我給的方子和丹藥不同,你家公子要不要信我一回,賭一把?”


    賭贏了,她就有個免費的保護者,活著嫁給北王不成問題,要賭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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