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竟敢用腳踩她?


    雲綰歌揉著發痛的脖子,突然,撞進郝連憐生那邪惡的眸子,唬的心口一跳。


    “你想做什麽?”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


    那手指,涼涼的,雲綰歌渾身一僵,剛想動,就被他另一手粗暴的按住腦袋。


    “別動!”兩指,輕輕一撕,就將她右眼上沾的東西給撕了掉。


    雲綰歌心下一緊,慌的用手捂住眼睛。


    郝連憐生,卻是霸道的將她手指掰開,入眼,卻是一雙極好看的眼睛,漆黑瞳仁好似有流光閃動,宛如最純淨的萬古冰晶,清靈剔透。


    他眸中瀲灩邪光,輕輕呢喃,“想不到這醜東西,竟生的一雙好眼睛。”


    “呀。”雲綰歌裝傻,看著他手裏的東西,驚呼,“這是什麽?誰沾我眼睛上的?”


    “哼!”郝連憐生就那麽邪肆的盯著她。


    裝吧,繼續裝。


    不過,這醜東西倒是機靈的很,定然是為了糊弄他那姐姐,才將眼睛給遮了起來。


    隻可惜,這張臉上,也就那眼睛,還能看。


    “嗬。”雲綰歌身子縮了縮。


    那麽盯著自己做什麽?莫非打上了自己這眼睛的主意?


    之前,梅子給她暗示過,那憐花公主非常討厭比她好看伶俐的人。


    手好看的剁手,腳好看的跺腳,皮膚好的給刺字,頭發好的剃頭,眼睛好的剜眼。


    所以,情急之時,她用了藥膏,抹在眼皮上,讓一雙眼睛變了形,成了醜陋的倒三角眼。


    原以為在這府裏會一直這個形象,不想,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這混小子給撕了。


    被這混小子盯的發毛,雲綰歌腳步後退,突然,趁他不妨,一個箭步,從他身側跑開。


    如同被鬼攆似的,撒開腳丫子就跑,管他什麽皇帝,先保命要緊。


    大不了離開這攝政王府,再想其他法子救爹娘。


    跑?一溜煙就跑的沒影。


    郝連憐生錯愕當地,瞅的眼皮直跳的。


    好個醜東西,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跑了,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郝連憐生眸底閃過一抹邪光。


    雲綰歌一口氣跑了許久,直到氣喘籲籲,回頭,沒見人追來,這才站定,扶著廊柱大口的喘著氣。


    算是逃了嗎?


    可那混小子,要抓她太容易了,隻要她還留在這府裏。


    尤其那殺人魔,還將其丟給混小子,任其處置。


    如何是好?


    她果然不是幹這種事的料,那混蛋王爺怎麽就找上了她?


    “該死!”雲綰歌著惱的拍了下廊柱,砰的一聲,唬的自己一跳,忙回頭一瞧,並無人影,這才鬆了口氣。


    四下打量,這院子闊朗大氣,每間屋宇精心布置出的場景盡顯奢華尊貴。


    她想著,是否先找間屋子躲會,再想對策。


    可剛一抬步,就見一抹玄色身影,自那角門處走進這院子。


    雲綰歌心口一緊,忙蹲到廊柱底下。


    小心翼翼的趴到欄杆上,偷眼望去,那人進了一間屋子。


    “薛珩?”雲綰歌眼眸一轉,心思動了動。


    這座院子,一個下人都沒有,這薛珩,又是一個人。


    這,是個好機會!


    心一橫,雲綰歌小小的身影,朝那屋子飛奔而去。


    貼著窗戶底下,她慢慢的伸手,戳了那層窗戶紙,朝屋裏打量。


    不見男人身影。


    看來在內室。


    她悄悄走到門邊,推了推門,竟然沒有從裏栓緊。


    雲綰歌驚喜不已,推開門,就鑽了進去,隨後,又輕輕的將門關緊。


    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不過,卻讓她緊張的手心冒汗。


    雙手在衣裳上擦了幾下,她這才驚覺,這屋裏比外頭要悶熱,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濕熱的香氣。


    內室,有響動傳來,像是水聲。


    雲綰歌貼著牆壁,悄悄的掀了門簾,朝內室一探。


    謔,升騰的水汽,直接迷了她的眼。


    她忙擦了下眼睛,眯眼細瞧,這才瞧清楚,整個內室,竟是一座溫泉水池,升騰的水汽如薄霧一般,男人沐浴在水中,背對著門口,墨色發絲肆意披散肩頭,遮住了那健碩的背。


    雲綰歌雙眸死死盯著,細指慢慢撫上發間,抽出帶毒的銀針,眼神一冷,剛要朝那人死穴射去。


    不想,一串水珠如利箭一般朝她射來。


    她唬的往旁一閃,那水珠直接打在牆上,竟然打出幾個窟窿。


    “滾出來!”水池裏,男人聲音沉冷陰鬱。


    該死,雲綰歌心口砰砰直跳,瞅著牆上那幾個窟窿,識趣的將銀針收起,插入發間不見。


    “王爺。”撲通一聲,她跪在門口。


    可沒敢進內室,就怕這殺人魔再來一串水珠,將她射穿,到時,她躲都沒地兒躲。


    “奴婢求王爺開恩,跟皇上求個情,饒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來生願做牛做馬”


    哭求的話沒說完,一條長長的綢布,朝她襲來。


    雲綰歌大駭,狼狽的爬起欲逃。


    不想,那白綢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追上她,纏上她的腰,將她拖入內室水池。


    撲通,掉入水下,濺起大片水花,她也狠狠的嗆了一口水。


    再浮起,隔著濕漉漉的水珠,她瞅見靠著岸邊的男人,麵具後,一雙紫眸森冷的瞅著她。


    她心口一窒,本能的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哭了出來。


    “王爺,奴婢,奴婢知錯了。”


    “誰派你來的?”薛珩靠在池邊,一雙健碩的手臂,閑適的搭在岸上,雙眸陰冷的盯著她。


    雲綰歌被盯的心裏發毛,不停的咽著口水,“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真的是無心傷到皇上。”


    “找死!”一隻大手突然扼住她的脖子,速度那樣快,快的雲綰歌根本反應不及。


    雲綰歌隻覺得呼吸越來越緊,小腿在水裏亂踢騰,可怎麽也掙脫不開。


    這混蛋,要掐死她嗎?


    一張小臉憋的紫脹,痛苦,逼的她不得不冒險,抬手,想要抽出發間銀針。


    不想,這混蛋手上一用力,她整個人又被從水中拔起,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唔。”身子重重摔下,雲綰歌痛呼一聲,感覺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這混蛋!


    唔,好痛!


    竟然用扔了,果然變態。


    才掙紮著要起來,一雙大腳,站到了她跟前。


    她強撐著想昂起頭來,可還啥也沒瞧見呢。


    一隻大腳踩上了她的脊背,又將她踩趴下。


    氣死了,這混蛋!竟然用腳踩!


    “王爺饒命,奴婢真的冤枉。”雲綰歌快氣哭了,這好不容易才硬朗點的小身板,哪裏受得了這混蛋男人大腳丫子的摧殘?


    薛珩,你大爺的,等她哪天得勢了,不將他摔在地上踩個稀巴爛,她就不是雲綰歌。


    “還不老實!”薛珩眼神一冷,那腳又使了下力。


    “啊!不要。”雲綰歌真哭了,小身子感覺都要被踩碎了,趴在地上,雙手害怕的在空中亂劃著。


    薛珩眸中閃過一抹錯愕,蹲下身子,抓住她的頭發,一使力,將她半個身子都提了起來。


    頭皮發痛,雲綰歌小臉慘白起來,委屈、疼痛、羞臊、恐懼,各種情緒之下,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從那黑茸茸的眸子裏,簌簌落下。


    瞧著,好不可憐!


    “嗚嗚,我沒有不老實。王爺若不信,可以去查嘛。本來就是皇上先拿石頭砸我的。你不信,我這肩上也有傷呢。”


    她話音才落,隻聽得斯拉一聲,後背的衣裳被撕碎,露出光潔、細嫩的肌膚。


    薛珩眼眸一緊,頓覺被什麽刺了下般。


    雲綰歌也蒙了,抬眸,就見一道逼人的目光絞著自己。


    前世,種種不堪的經曆,蜂擁而至,她赤紅著眼睛,像一隻受到侵犯的小獸,突然間就發起狂來。


    顧不得頭發還在人手裏,頭皮發痛,她揮舞著一雙手,就朝薛珩打了過去。


    “你個流氓,你撕我衣服,你混蛋,你不配做王爺,你欺負一個小奴婢。你不要臉。”


    她動作又猛又狠,像發了瘋似的。


    那赤紅的眼睛,蓄滿了淚,癲狂的,仇恨的。


    薛珩完全沒料到,竟然還真被她結結實實的給打了兩下。


    雖然她的力道,對他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打,還是一個醜奴。


    這確實讓他錯愕不已。


    趁他愣神間,雲綰歌絕地反擊,竟然雙手一推,將他推翻在地,小小身子就撲了上去,騎在他身上,那手,朝他身上就左右開弓的打起來。


    “該死!”


    還敢打臉?


    這麽個醜東西,竟然就跟被惹急的兔子似的,張嘴咬起人來,不要命似的。


    不給她點厲害瞧瞧


    薛珩顯然被惹毛了,猛然捉住她雙手,一個用力,將她從身上掀翻,修長雙腿就重重的壓在了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姓薛的,有種的,咱倆起來單挑。不帶你這樣壓著不讓動的。”


    雲綰歌氣的跟他吼。


    她是女子,沒他力氣大,被壓著根本不能動,還打個屁。


    薛珩被她氣樂了,萬沒想到,活了二十多年,這天下敢找他單挑的竟然是身下這麽個醜東西。


    有趣!


    他果真自她身上起來,並且,一把將她也給提了起來。


    不過,轉瞬,就又嫌惡的將她扔了出去。


    雲綰歌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在被扔出的瞬間,小手狠厲的朝他身上抓了一把。


    然而,隻抓到了長長的浴巾。


    在落水的瞬間,她瞅見了什麽?


    那男人。


    “不要臉!”話沒罵出口,撲通一聲,她就又掉進溫暖的水池,濺起大片水花,模糊了薛珩那陰沉可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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