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你若敢使壞,我不放過你


    莫名的,雲綰歌心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楊少卿心裏藏著事,並且是關乎他們父女的。


    這一夜,她睡的並不好,天亮時分,就聽見有低微的呻吟聲。


    她穿好了衣裳,鑽出了帳篷,就看見昨晚的傷者,還躺在那燃盡的篝火堆旁,似乎要醒來的樣子。


    雲綰歌回帳篷,拿了水袋出來,走到傷者身旁,打開蓋子,將水袋放在他幹裂的嘴邊,給他喂了點水。


    果然,這人是渴了,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水,消停了。


    這時,楊少卿從帳篷裏出來,看到她,“綰兒?”


    “楊大哥。我給他喂了點水。”雲綰歌收起水袋,回道。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楊少卿微笑著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又給傷者檢查了下,“這家夥命大。”


    “也不知是什麽人?咱們要帶著他上路嗎?”雲綰歌問。


    楊少卿微微凝眉,“帶著上路怕不方便。前邊幾十裏處有村寨,到時,將他放那邊吧。”


    “哦。”雲綰歌也就沒再多問。


    陸陸續續的有人從帳篷裏出來,雲綰歌就簡單的弄了些早飯和熱水。


    眾人吃罷,便拔帳離營,又開始新的路程。


    一行,連帶鏢師,包括雲綰歌父女,也就十來個人,護送著幾隻大箱子,分別是用三輛馬車拉著。


    之前,雲綰歌並未留意,可自從這心裏有了不安之後,她便越發留心,這才察覺,這幾隻大箱子,似乎並沒什麽分量,那馬車運的毫無壓力。


    不知那裏頭裝的是什麽?


    而且,這些鏢師裏頭,除了那個叫六子和大寶的,其餘的,似乎一路都沒說過什麽話。


    雲綰歌也特意留意過,這些人,跟六子和大寶,甚至楊少卿,都不甚熟悉般。


    莫非


    雲綰歌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如若這些人根本不是鏢師,或者,他們這趟鏢已經被劫?


    “綰兒,想什麽呢?”父親雲長卿的聲音,突然飄入耳畔。


    雲綰歌陡然回過神來。


    雲長卿下了馬,伸手欲接她下馬,“下來吧,這裏是個村子,少卿有熟人。咱們今晚就在這裏歇一晚。”


    “哦。”雲綰歌扶著父親的手,翻身下了馬。


    此時,天近黃昏,落日的餘暉溫柔的籠罩著這片小村莊,邊上,稀稀疏疏的幾間茅草屋,有一間的煙囪上,已經飄出了嫋嫋炊煙。


    一位老大娘出了籬笆院子,親自迎向楊少卿等人。


    “少卿,你們來了?大娘已經煮好了飯菜,快,都進院子歇會。”


    “多謝大娘。”楊少卿先從懷裏掏了一錠銀子,塞到大娘手上,“這回來的人多,大娘,有勞了。”


    “跟大娘還客氣?快進院子歇會。”大娘揣好了銀子,忙打開院門,讓眾人進院子。


    籬笆牆圍的院子,不大,但打掃的很幹淨。


    院子裏,放著一張長桌子上,桌子上放了十來個碗,還有一壺熱水,想來是讓他們自己倒水喝的。


    “雲叔。”楊少卿落座,先給雲長卿倒了碗熱水,隨後介紹道,“這院子就張大娘一個人住,她家裏兒子媳婦都在外省做事,一年難得回來一趟。我前年走鏢,路過此地,討了碗水喝,至此相識。從那後,若是路過此地,便來探望老人家,也在此歇歇腳。”


    “嗯。”雲長卿四下打量,院子、屋舍的確破敗了些,但剛才那個老大娘,瞧著挺和善熱情。


    雲綰歌在一旁,狀似漫不經心,心底卻已經猜到,這兩人大約是想安頓自己呢。


    果然,楊少卿說完,自去屋裏找張大娘說事了。


    這廂,雲長卿就語重心長的對女兒道,“綰兒,明兒就要進入北疆的邊界了。爹還是不放心。所以,爹跟你楊大哥商量,讓你先在張大娘這住幾日。”


    “哦。”雲綰歌哼了聲,也沒反對。


    雲長卿頗為欣慰,“等爹找到你娘的消息,立馬回來接你。”


    “知道了,那爹,您也要多加小心。不管有沒有找到娘的消息,都要快些來接綰兒。我怕在這裏住不慣。”雲綰歌小嘴一撅,委屈的小女兒姿態。


    雲長卿也是心疼和不舍,大掌寵溺的撫摸著女兒的頭,哄道,“放心,爹一定會盡快接你的。”


    這回,但願蒼天可憐,能找到芷兒,屆時,一家人團聚,多好。


    父女倆商議定,雲長卿便找楊少卿說了。


    屋簷下,楊少卿朝雲綰歌望了一眼,顯然鬆了口氣的樣子。


    張大娘在廚房忙活了一會,很快,就一盤一盤的朝外端著飯菜。


    雲綰歌勤快,主動去幫忙。


    人多,晚飯就在院子裏解決。


    張大娘手藝很好,這麽多人的飯菜,也能做的美味且幹淨。


    吃罷晚飯,雲綰歌幫著收拾,到那矮小的廚房裏一瞧,雖然簡陋,可是,鍋碗瓢盆,收拾的整潔幹淨,瞧著也舒心。


    “小姑娘,快回屋歇會,大娘這裏不用你幫。”張大娘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推著雲綰歌離開廚房,一麵道,“少卿都跟我說了。這幾日,你就在大娘這裏安心的住下,別拘束。晚上啊,你就跟大娘睡一屋,一會,大娘幫你重新搭個鋪。”


    “多謝大娘。”雲綰歌來到院子裏。


    院子裏卻一個人都沒,她奇怪,剛才還熙熙攘攘的呢。


    張大娘笑,“他們啊,大概都去村東頭的水塘裏洗澡去了。”


    “哦。”雲綰歌不覺嗅了嗅自己身上,果然,衣裳也有味兒了。


    走鏢一路,都沒住客棧,怕太紮眼,這洗澡的確不容易。


    張大娘看她這樣,笑道,“一會,我把鍋洗淨了,給你燒點熱水,你也將就著洗一把。晚上好睡覺。”


    “嗯。”雲綰歌感激的衝她微笑。


    張大娘指著西屋,道,“你回屋吧,進屋左邊的櫃子上,有火折子和燈,你點上。”


    “好。”雲綰歌依言,先進了西屋,果然找到了火折子,點了油燈。


    屋裏,也是簡陋,不過,張大娘睡的床鋪,卻是很整潔。


    一扇糊著綠紗的窗戶,上頭還墜著一朵舊了的珠花。


    雲綰歌站到窗口,剛想瞧瞧這珠花,就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拄著拐杖,推開院門,走進了院子。


    這人便是那晚楊少卿所救。


    原本,是想將其放到村民家裏,可是,放了幾次,這廝都追了上來。


    問他話,他也不知道答,似乎是個啞巴,而且,腦子也不似正常人。


    不得已,楊少卿隻得讓他跟著。


    這不,一跟,就跟了這麽遠。


    之前,雲綰歌也沒多心。


    可這會子,人在暗處,這心思便多了幾分敏銳,再瞧這暗處的身影,卻莫名覺得有些異樣。


    至少,不該是個傻子!


    雲綰歌眼眸微轉,瞧見櫃子上的笸籮,裏頭有針線碎步和剪刀。


    她單拿了那把剪刀,就出了門。


    剛跨了門檻,大約天色昏暗,沒看清,腳上跘了門口的石頭,手裏的剪刀,嗖的就飛了出去,直指那個坐在院子裏的家夥。


    哐啷一聲,剪刀砸在了長桌子上,那人似乎嚇了一跳,看了看剪刀,又回頭朝雲綰歌望了來。


    雲綰歌站在屋簷下,捏了捏發汗的手心。


    剛才沒看到這人躲,但是,剪刀卻十分準確的偏了。


    她不認為是自己手偏了。


    “哎呦,我腳崴了,勞煩你幫我把剪刀撿回來。”雲綰歌突然彎下身子,揉著自己的腳踝。


    那人,卻像是聾子一般,隻當沒聽見,自顧自坐著不動。


    雲綰歌蹙眉,這廝,有問題?


    為何混進這鏢隊?


    大娘在廚房裏聽到動靜,忙出來,“小姑娘,咋的了?”


    “張大娘,沒事,我剛才不小心滑了一跤。”雲綰歌忙立起身子。


    張大娘扶住她,“我這門口石頭多,這天黑了,看不清,你快回屋。一會,我給你送熱水來,別出來了,小心再摔著。”


    “嗯。”待張大娘進了廚房,雲綰歌走到那廝身旁,拿了剪刀。


    突然,就朝這人的後頸紮了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尖就要碰到這人時,這廝猛一回頭,一雙寒眸緊緊的盯著雲綰歌。


    那般懾人的寒意,倒把雲綰歌嚇的心髒一縮。


    “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人根本不搭理她,拿起拐杖,拄著起身,又朝外走去。


    雲綰歌盯著他的背影,恨恨的咬唇。


    “我警告你,你若敢使壞,我不放過你。”


    這人,就當沒聽見般,徑直出了院子,似乎嫌她煩。


    雲綰歌看著手裏的剪刀。


    兩次的試探,這人警覺性極高,身手更是不錯。


    那麽,究竟是碰巧,還是這人有意混進鏢隊的?


    才想著,院外響起楊少卿等人的聲音,雲綰歌不作他想,忙拿著剪刀回了西屋。


    沒多久,張大娘提了熱水過來,還給她另外用了張竹榻,另鋪了張床。


    雲綰歌好歹洗了熱水澡,就鑽進了被窩。


    竹榻做的床,雖然小了些,但到底比睡帳篷強多了。


    一夜無夢,睡的極香。


    第二天,雞叫幾遍,她才醒來,張大娘熱絡的給她張羅著早飯。


    而楊少卿等人,卻已經出發了。


    不過,讓她意外的,留下的並非她一人,還有那個拄著拐杖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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