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家人也算是走了狗屎運,洪均這方勢力用完他們不會再管他們的死活,太子這方的勢力為了避嫌,也不會去動他們。


    若是他們有命走出大理寺的監牢,也算是撿了一條命。


    大理寺的監牢中,王家人又被提審了幾次,段清芷提審的時間最多。


    不過當他們找到段清芷說的那個管事時,人已經早就成了屍體,在亂墳崗隨意埋著呢。


    而且那個人的確是太子府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管事。


    查到這裏,所有線索就斷了,雖然隻是口頭證據不能定罪,但太子那頭惹的一身騷怎麽樣都洗不幹淨。


    他跟驍勇伯這邊兒的仇也就結了,不用擔心太子將驍勇伯籠絡了去。


    禦書房中,永安帝問杜修竹:“這事兒你怎麽看?”


    杜修竹道:“有栽贓嫁禍的嫌疑,太子跟驍勇伯這個泥腿子出身沒有半個靠山的伯爵無冤無仇,何苦繞這麽大個圈子去整他?


    而且王家不過是跟著驍勇伯府掙錢的農戶,太子犯不著花大價錢去買通他們。


    要讓他們跟驍勇伯府生分遠離打一頓不夠就打兩頓,打怕了就是了,為何又要給錢又要許諾鋪子?


    不過就是想讓他們進京,然後造成現在這番局麵。”


    “喔……你的意思太子是冤枉的,朕應該還他一個清白?”永安帝撇了眼杜修竹。


    杜修竹不卑不亢地道:“如今不管是太子還是兩位王爺都頻頻拉攏朝臣,就太子殿下來說……他也曾經給驍勇伯送過銀子,因此……臣覺得皇上將殿下禁足的舉動十分英明。


    驍勇伯不是文臣,而是武將,武將就該獨,就該隻效忠皇上,而不是拉幫結派。”


    永安帝滿意地頷首,杜修竹說出了他心中所想。


    “隻是,此事誰在後頭搗鬼也無比要糾察出來,朕眼底揉不下沙子。”


    杜修竹撩袍子跪下:“臣當竭盡全力調查此事。”


    永安帝:“起來吧,這件事私下查就行了。”皇家內訌,不管怎麽說都是丟臉麵的事情。


    “那批糧食查清楚了麽?”永安帝又問。


    杜修竹起身,他呈上了一份折子。


    “糧食的流到了白靈的手中,白靈靠著這批糧食收攏了不少人,扛住了她幾個兄弟叔伯的打壓,也算是暫時立住了腳跟,同時也將北狄的內亂戰局擴大……北狄也因此暫時沒能力侵擾我大周邊關。”杜修竹道。


    “這批糧食是張建業的人親自押送,臣查到張建業早就跟白靈有來往,用糧食刀劍跟白靈換馬匹。


    張建業除了圍北方三洲的兵馬之外,還藏了兩萬私兵在附近山脈……


    另外,張建業跟田家,跟太子都有來往,甚至是雍王都有來往,唯獨跟成王殿下沒有來往……


    對了,田家一個要緊的管事跟張建業來往密切。”


    說實話,這種事情要拿多少實證真是不太可能,所以說為啥曆史上不少冤案都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定下來的。


    蛛絲馬跡肯定有,但多切實的證據隻要不傻雙方都會注意避免。


    他剛才這番話有兩種理解方式,一個是,田家太子雍王都有嫌疑,尤其是田家,一個是,為啥三個人都跟張建業有聯係偏生成王沒有?


    是不是成王刻意為之,因為他跟張建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有,張建業是淑妃的兄弟,這個皇帝肯定是知道的,淑妃的兄弟怎麽會跟田家的管事來往密切?這裏頭栽贓的痕跡也太明顯了些。


    果然,看奏折的永安帝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張建業跟淑妃的關係他是知道的,所以心裏這會也埋下了一根刺。


    太刻意了。


    “朕知曉了,你下去吧。”他道。


    杜修竹沒應聲兒,隻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荷包上前雙手奉上:“皇上,臣將林琴的玉佩換下來了。”


    永安帝聞言立刻放下奏折,然後接過荷包小心打開,從中將玉佩拿了出來。


    他摩挲觀察了一會兒,便大笑道:“你立了個大功!”玉佩是真的。“想要什麽,你說,朕賞你!”


    “微臣想擺脫林琴,正正經經娶一門親,不過因為林琴是皇上賜婚,所以微臣想跟皇上討個主意,是讓林琴病重而亡,還是另有情郎……”


    永安帝拿到了玉佩,自然就不關心林琴的死活了。


    他道:“留她一條命吧。”他需要林琴占著國公府小姐的位置,不想國公府跟驍勇伯府扯上關係。


    “微臣知道了。”杜修竹應下,他又道:“皇上,臣得到一個消息,江南漕幫滅門跟老叟垂釣圖有關,傳聞老叟垂釣圖是被老幫主黃仁壽所收藏。”


    永安帝聞言神色就凝重了起來,他對杜修竹道:“朕知道了,你且下去。”


    “微臣告退!”


    杜修竹垂下的眼簾遮擋了他眼底的嘲諷,洪均,成王,淑妃……不給你們使點兒絆子怎麽成呢……


    那個位置可不能讓你們舒舒服服地拿到。


    等你們費勁千辛萬苦拿到那個位置再驟然失去……滋味兒肯定會不錯吧。


    他非常期待。


    杜修竹走後,永安帝叫出張洲:“查……漕幫滅門案!”


    “是……”張洲應下之後又隱匿進了黑暗中。


    永安帝覺得他這一天相當於過了一年,事兒多得呢……疲憊的他連妃嬪們的侍寢牌子都沒翻,直接抱著玉佩去自己的寢宮歇著了。


    神策軍……他必須拿到手。


    寶藏,他也必須拿到手,沒有一個皇帝能容忍這種不可控的財富和軍事力量。


    一旦這些東西現世,那就絕對會有顛覆江山的危險。


    “娘娘您別等了,皇上歇下了。”淑妃宮中,一名宮女來跟淑妃稟報,她聞言就點頭道:“伺候本宮歇著吧。”這兩日朝廷鬧這麽凶,皇帝那頭肯定是不清靜,不過太子被禁足,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頭。


    淑妃臉上帶著笑,她是真舒心。


    太子禁足,田家的事兒也差不多了……


    這一夜,淑妃睡得很好,成王也睡得很好,洪均亦是做了一夜的美夢。


    相較之下,太子一係則是不眠夜。


    大理寺的牢房中,劉氏發起了高燒,王通寶隻得又從內衣裏拿出藏著的銀票求獄卒幫他請個大夫,劉氏要看病,王通寶也要治療手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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