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饒命……伯爺饒命……奴婢……奴婢隻是想服侍伯爺更衣!”崔花反應過來之後忍著疼跪好了匍匐再地上求饒。


    她求饒,一旁捧著江鴻遠中衣的崔月亦是瑟瑟發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江鴻遠聞言這才收起瞪出來的眼珠子,拉長了聲音道:“這樣啊……”


    “真的……奴婢是皇上派來伺候伯爺的,伯爺沐浴,奴婢該給伯爺更衣……”崔花抬起頭,眉目中滿是淚水,楚楚可憐的樣子挺招人憐惜的。


    可惜……


    江鴻遠壓根兒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往後不要往老子跟前兒湊,否則死了也是白死。”


    “好了,你們下去吧,伯爺是在戰場上廝殺的人,有陌生人近身他下意識就會殺人……若不是這般警醒……伯爺如今那裏能站在這裏?”林晚秋柔聲幫江鴻遠解釋,順帶把兩人打發走。


    這會兒兩個人那裏還敢賴在屋裏,江鴻遠稍微放點兒殺氣她們就嚇得發抖。


    回屋之後,崔月找了藥酒要幫崔花擦,掀開崔花的衣裳瞧見她肚子上一片青紫,嚇得崔月手一抖,藥酒瓶子就掉落在地上打碎了。


    “這是怎麽了?今晚不是你們兩個值夜麽?”崔荷掀簾子進來,崔雪跟在她身後。


    “沒什麽。”崔花不想說,她吃了虧可不想自己個兒掉血條給別人漲經驗,讓崔月看是因為整件事情崔月都知道。


    可都是宮裏出來的人精,她想糊弄過去可定不行,畢竟這滿屋子的藥酒味兒刺鼻得很。


    “做錯事兒讓伯爺給揍了?”崔雪打量了她一眼就問。


    崔月看眼崔花,就道:“伯爺不喜人近身伺候,花兒不知道,在伺候伯爺更衣的時候被伯爺踹了一腳,整個肚皮都紫了現在。”


    “崔月你……”崔花憤恨地看向崔月,“就不能給我留點兒臉麵麽?”


    “花兒姐姐,你可別埋怨崔月,咱們都是伺候伯爺的人,你今兒吃了虧還不讓我們知曉,回頭我們也跟著吃虧你就高興了?


    都是皇上派來的,咱們得守望相助才對。”


    “是啊……花兒你也別生氣,我們都是宮裏出來的,沒人笑話你。今兒你受罪了,對了,我那兒還有藥酒,我去給你拿。”


    “要不要去跟管家說請個大夫啊?”


    “先看看花兒傷得怎麽樣吧。”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話間就撩了崔花的衣裳,等撩開一瞧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心說還好她們沒往上湊,這麽重的一腳,要是運氣不好的話會死人的。”


    幾個人看得心驚膽戰。


    都想著她們今後該怎麽辦?是繼續勾搭伯爺還是……


    “請大夫吧。”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就道,心裏的想法每一個人說出來。


    這事兒找到賴昌那裏,賴昌不敢自己個兒做決定,就去找江鴻遠討主意。


    江鴻遠道:“找!”


    林晚秋看著他笑道:“今兒找了,今晚你打女人的名聲就會傳遍京城!”


    江鴻遠扯起唇角:“那正好!”名聲傳遍了正好杜絕那些個往他身上打主意的人。


    這些人跟蒼蠅似的嗡嗡嗡……江鴻遠還是喜歡快刀斬亂麻。


    “可你打的是皇上送來的人。”賴昌走了之後,林晚秋提醒他。


    江鴻遠不以為意:“皇上送來了四個人,為何我隻踹了一個?


    當時在場的兩個人一個是太子的,一個是成王安插進來的人,你說成王的人能幫太子的人說好話麽?


    就算崔月不知道崔花是誰的人,但她自己個兒是成王的人,站在她的立場就不可能幫崔花說話。


    放心,皇帝不會因為一個宮女而遷怒我。”漢子看起來粗,但心思是極細的。


    林晚秋覺得有漢子在她身邊她什麽都不用操心。


    皇宮。


    “今兒驍勇伯府如何?”皇帝的寢宮,永安帝問身板的太監。


    “回皇上的話,一團亂。”張洲道,“他們夫妻懂得不多,皇上送去的幾個宮女有些著急了……”張洲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皇帝。


    永安帝聞言表情沒什麽變化,這一切其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江鴻遠發從老百姓變成權貴太突然了,中間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至於他打宮女……一個宮女而已,皇帝真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江鴻遠就是個啥也不懂的大老粗,所有的壞毛病壞舉動都可以被原諒。


    至於兩口子的飯量……江鴻遠就不說了,打仗的大漢能吃他能理解,林晚秋一個村婦能吃他也能理解,沒什麽大不了的。


    等張洲說完,他又問:“你見了江鴻遠……怎麽看?”張洲是跟禮部官員一起去見江鴻遠的。


    張洲一五一十地道:“忽略掉他臉上斜臥著的疤,此人刮掉絡腮胡子之後跟皇後娘娘有四分像,跟皇上您有三分像,跟皇後娘娘已故的兄長有六分像。”


    永安帝此刻心裏冒出一句話,外甥像舅。


    不過馬上他就把這毫無由來的想法甩開了,這天底下那裏有那麽巧的事情,宏兒已經死了。


    “你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他又問。


    張洲:“回皇上的話,還沒有消息送來。”


    “尋訪的民間名醫呢?”


    “已經送了幾個去給皇後娘娘診脈,都說皇後娘娘因為承受不了喪子之痛……是瘋症。”


    永安帝聞言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道:“繼續尋訪。”


    張洲:“是。”


    “你下去吧。”永安帝沉默了一會兒擺手道。


    張洲躬身往黑暗中退,永安帝又把他給招呼了回來:“江鴻遠……他的相貌別人能看出來像皇後像朕麽?”


    張洲沒吭聲。


    永安帝自己也覺得沒趣兒,他有些頹然地道:“你下去吧。”他在想什麽呢,宏兒都死了二十來年了,就算是這個江鴻遠的身世有問題,是大舅哥的私生子的可能都比是宏兒來得靠譜。


    到底是他對不起宏兒,所以心懷愧疚所以才……


    “皇上,貴妃娘娘派人送了人參雞湯來。”一名太監從外頭躬身進來,遠遠兒地站住了。


    “放下吧。”永安帝道,“朕要就寢了。”


    太監聞言就明白了,湯留下,人打發回去,皇帝今晚哪兒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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