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收拾了這麽點兒行禮?”用了晚膳,江鴻遠把包袱打開瞧了瞧,就是幾件換洗衣裳和一些散碎銀兩。


    林晚秋懶懶地道:“不知道什麽叫輕裝簡行?”這會兒心裏有氣,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去京城了,但是……算了,人不能跟牲口計較,她這麽想。


    江鴻遠攬過她的肩膀把她摟懷裏:“依你。”他下午那前兒確實是孟浪過頭了,把媳婦給惹毛了。“早點兒睡,明兒咱們得趕早走!”


    這一晚上,他還真是忍住了,風平浪靜,林晚秋睡了個好覺。


    兩人天不亮就出門,鴻寧已經守在門口:“大哥,你小心點兒啊,要照顧好嫂子,趕路要緊,但是晚上還是要找客棧歇息,要有熱水泡澡才能祛乏,出門在戶外不要亂吃東西,吃清淡點,天兒這麽冷,你注意著些幫嫂子添減衣物……”小管家婆衝著江鴻遠叭叭叭個不停。


    他說得越多,江鴻遠的臉就越黑。


    “好了,你再說下去我們今晚就找不到下榻的地方了!”江鴻遠黑著臉扒拉開江鴻寧,然後攙扶著了,林晚秋上馬車。


    “鴻寧,照顧好自己!”馬車跑起來了,林晚秋從馬車內探出半截身子跟鴻寧揮手。


    鴻寧大聲道:“我會的……”


    “怎麽坐馬車?我不是說想跟你一起騎馬趕路麽?”從靠山村出來,林晚秋就有些不滿地問江鴻遠。


    江鴻遠道:“就家裏那個小管家婆在,瞧著咱們騎馬走還不得發飆,你耳朵根兒能清靜了?想騎馬也行,出了府城咱們就騎馬,馬車也跟著,以防不時之需。”


    林晚秋聞言覺得江鴻遠說得也對,遂不跟他計較了。


    等她後頭知曉啥叫“不時之需”的時候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毒醫穀。


    秦月崢站在江鴻博身後,瞧著他從一個男人的大腿內側上取了一塊皮子,然後縫製在這個男人被剝了麵皮的臉上。


    早上吃得有點多,他有點想吐。


    這個兔崽子……沒曾想竟然這麽狠。


    屋子裏躺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老一點的男人臉麵潰爛了,一臉驚恐地盯著鴻博。


    鴻博忙完了之後就指著老男人道:“他的臉上植入的是他兒子的皮膚,可惜植上去就腐爛了,這次我拿他兒子自己個兒的皮膚往他兒子臉上植……如果成功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說完,鴻博還衝著秦月崢笑了笑。


    這個少年心安理得地將兩父子囚禁再這裏,不讓他們死,在他們身上肆意做著各種實驗。


    這兩個男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的,手指腳趾上都有很整齊的疤痕,手腕腳腕上也有很整齊的疤痕。不過有幾根手指和腳趾都沒了,老的那個少了個腳掌……


    他嘴賤問了一聲老秦頭:“他們手腳上像戒指一樣的疤痕是咋回事兒?”


    老秦頭裂開嘴笑了笑:“二爺切下他們的手指腳趾之後又給他們縫了上去,這根是相隔一刻鍾之後縫回去的,這根是相隔半個時辰縫回去的……


    這根相隔的時間太長,縫回去也壞死了,二爺就隻能連根兒一起給割了,這個腳裸上的疤痕也是,二爺把他的腳整個兒鋸了下來……”


    這對父子就是徐開山和徐滔兩父子,徐福和徐德勝死了,徐開山和徐滔替換出來到了江鴻博的手中,到了鴻博手中之後他們才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這對父子的下場越慘,老秦頭對江鴻博就越忠心。


    秦月崢:……


    半響,他搖頭苦笑:“我其實以為我見過這個世間最殘忍的手法,和最汙濁的事情,現在一看……自己還真是井底之蛙。”


    他見過的手段真沒辦法跟眼前的少年比!


    鴻博溫潤地道:“多謝誇獎!”


    還嘚瑟上了,秦月崢抽了抽嘴角,又追問了一句;“你嫂子知道麽?”


    鴻博搖頭:“不知道。”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就是一雙好看的眼睛裏也是笑意,隻是這笑讓人毛骨悚然。


    “魔鬼!”秦月崢在心裏給江鴻博下了個定義。“那你小心點兒啊,千萬不要讓你嫂子知道了。”


    反正他不會說,他不想跟這個小變態為敵。


    鴻博點頭:“多謝嶽公子提醒,鴻博會謹記的。”說完,他便囑咐了兩句老秦頭需要注意些什麽,自己個兒就去了隔壁換洗。


    秦月崢了個心裏在作鬥爭,尋思到底要不要讓這小子在自己個兒的臉上動刀子……


    有點心虛啊咋整?


    過了兩天秦月崢跟著江鴻博去看那男人,他臉上被換上去的皮肉竟然沒有潰爛!


    “看來這次用藥是對的。”江鴻博道。“再看看,要萬無一失之後才能在你臉上下刀子!這段時間你就多養養皮膚,務必動手術的時候把你身上的皮膚狀態養到最好!”


    秦月崢應下了:“嗯,放心吧,藥浴藥膳一樣我都沒落下。”藥浴和藥膳都是褚老神醫調配的,從他進穀開始就在吃,天天的還有人盯著他,一頓都落不下。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他身上尚且完好的皮膚就細膩了不少,姓褚的那個老頭兒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毒醫穀……


    在江湖消失已久的毒醫穀沒想到竟然藏在這個山坳中,江鴻博這個小變態還是毒醫穀的少穀主。


    太多不可思議了!


    秦月崢忽然覺得杜修竹對林晚秋的擔心簡直就是多餘的,林晚秋手中握著的底牌比他們想象中的還多。


    她怎麽就不答應自己的提議呢,進宮多好啊,過幾年毒死老皇帝,毒死成年的皇子,撈個年紀小的當皇帝自己垂簾聽政。


    再過幾年幹脆讓小皇帝退位自己個兒當女皇……


    這丫偏生心裏隻有江鴻遠。


    真是沒追求。


    秦月崢在瞎想的時候完全忘了江鴻博是江鴻遠的親弟弟這麽個事實,這人真是想當太監總管想瘋了!


    又過了幾天,褚老先生回到了毒醫穀,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還帶著褚紅袖。


    鴻博看到褚紅袖的那一刻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不過轉瞬就被笑意給代替了。


    “師父,阿韻姐姐怎麽樣了?”他從楚劍手中接過輪椅,推著褚老先生順著斜坡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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